“这是最直接、最有效、最简单的办法啊,我觉得,万莲花母子的事,没有比这四个人更清楚了。你问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我这里,肯定没有了。你脑筋好使,你看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县委副书记、县政法委书记赵程大说。
其实,还有其它的办法。赵书记没有提,我也不会说。
至少有一条其它的办法,就是动用公安局的力量,好好查一查。这件事,我已经同意常务副县长钱一兵,跟县公安局说了,还要求尽量保密。
“没有其它的办法,就没有吧。我们聊天,东扯西拉的。聊到万莲花了,就随便问一下。”我说。
“你不是说把话说开,把天聊透吗?”赵书记说。
“是啊,怎么了?”我问。
“有些事,我对你有些想法。”
“有想法你说啊,闷在心里干什么?发霉啊?生锈啊?郁闷啊?”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唱歌的事。”
“我也记得啊,你说,你的歌不是比马志唱得好吗?”
“是啊。”
“那有什么想法?”
“可唱歌比赛的事,你没让我参加啊。我好歹是县委副书记,排名还在其他县领导的前面,排在我后面的县领导都参加了,你怎么不让我参加呢?我唱歌的水平也不差啊。我上场了,只会给我们月光县加分,不会减分啊。”赵书记说。
“你说说看,是哪次唱歌没请你参加?”
“一共有两次,我一次次跟你说吧。”
“好。”
“第一次,就是你的老领导,省委政研室的叶主任带着省民宗委、省佛协、省道协的领导来的那一次。”
“那一次怎么了?”我问。
“那一次,省里在我们县呆了两个晚上,我们组织了两场唱歌比赛。第一场,省机关队、省佛道教队、月光县队组队参加。我们这边独唱的是你、马志、钱县长、邱玉香和柳歌,对唱的是谷春光、邱玉香,穆千秋、柳歌。”赵书记说。
“评委是纵捭集团工作组的沈主任、洪部长、海水集团的陈总、天行健公司的梁总、县一中的应老师。比赛的成绩是省佛协第一,我们第二,省机关第三。”赵书记说。
“是啊,你说得没错,怎么了?”我说。
“你让我把话说完,第二场比赛除了省机关队、省佛道教队、月光县队外,还加了由纵捭集团工作组、海水集团和天行健公司组成的企业队,一共是四个队参赛。”赵书记说。
“每队一共唱五首歌,选派四男两女参加,男的唱三首,女的唱一首,对唱一首,参赛选手不能重复参赛。我们县参赛的是马志、边西林、王庭、曾平安、邱玉香、柳歌。”赵书记说。
“我们选了五名懂唱歌的社会名流当评委,比赛的成绩是,第一名是企业队,第二名是佛道教队,第三名是省机关队,第四名是月光县队。”赵书记说。
“你记性真好啊,我差不多快忘记了。”我说。
“我就有点纳闷了,你不让我陪他们吃饭喝酒就算了,怎么不让我唱歌呢?再说了,我的歌也唱得不懒啊。如果你让我参加,也不至于倒数第一名啊。”赵书记说。
“我记得原来你跟我说过这件事了,当时随便聊了几句,没有把话说开,今天,我就索性跟你说一下吧。”我说
“你知道,我们县脱贫致富的难度非常大,为了加快脱贫致富奔小康的步伐,我们请了省里的一些部门来,晚上自娱自乐唱了歌。当然,你也知道,我们唱歌的成绩很不理想。”我说。
“但我的初衷不在唱歌的成绩上,我的初衷在他们对我们的工作,实打实的支持上。你知道吗?我们的红庙联合体,道教六峰山两个项目,都是正宗的宗教文化旅游和环保项目,省民宗委、省佛协、省道协三个单位,对我们县的投入,数以亿计。”我说。
“他们对我们县大手笔投入,我们能不把他们招呼好,让他们开心吗?唱歌比赛就是让他们开心的重要一环,我们一点也不敢马虎。”我说。
“你说为什么不请你参赛?我不是没想过,但我还是从工作出发、根据工作分工来考虑的。”我说。
“再说具体唱歌的人,就我们县来说,我、马志、钱一兵、王庭、边西林、曾平安、谷春光、邱玉香、穆千秋、柳歌都唱了歌。”我说。
“县领导方面,我和马志是县委、县政府主要负责人,省里来人,我们肯定要参赛。不是我们歌唱的怎么样,而是我们的职务使然。我就一一跟你说,排名在你后面的县领导,为什么参赛。钱一兵是常务副县长,具体负责项目的落地生根,他不可能不参加。”我说。
“王挺是县委办公室主任,一般来说,我走到哪,他就会跟到哪。他是县委常委,他在场,不可能不参赛。边西林除了是组织部部长外,还是统战部部长,这是他的分内之事,他不可能不参加。曾平安是副县长,分管民族宗教工作,他不可能不参加。”我说。
“再说其他的几个人,道教六峰山在六峰山落地,作为六峰山镇党委书记、镇长的谷春光、邱玉香不可能不参加。红庙联合体在红庙乡落地,作为红庙乡党委书记兼乡长的穆千秋不可能不参加。”我说。
“就一个县政府办公室的干事柳歌,她是一个女同志,歌唱得好,我们这边的女同志不够,为了跟省里唱歌的人配套,只好请她参加了。”我说。
“如果我请你参赛,那纪委刘书记会问我,既然你参赛了,为什么不请他参赛?如果请刘书记参赛,那宣传部的桂部长会问,刘书记参赛了,为什么不请他参赛?还有人大的孙主任,政协的骆主席。你说,我能怎么办呢?”我说。
“他们参不参赛是一回事,请不请他们又是一回事。你也是当过多年领导的人,有时,要把一碗水端平,难啊。”我说。
“这是第一次唱歌,还有一次。”赵书记说。
“你说吧,第二次怎么了?”我问。
“第二次比赛是市政府卢向阳市长来的时候,市政府队、企业队、我们县三个队比赛。每个队派出四名选手,每个选手唱一首歌,请评委规规矩矩打分,哪个队得分高,哪个队就是冠军。”赵书记说。
“我们县的参赛选手是马志、钱一兵、桂学平、文胜天。比赛结果是,第一名,月光县队。第二名,市政府队。第三名,企业队。”赵书记说。
“我的问题是,马志、钱一兵参赛可以理解,为什么让桂学平、文胜天参赛,就不让我参赛呢?他们唱歌的水平还不如我,这让我很不理解啊。实话实说,我也想不明白啊。”赵书记说。
“我先跟你说一下,卢市长为什么要到我们县里来吧。”我说。
“行,你慢慢说。”
“卢市长对我们的红庙联合体项目非常关心,他详细听了汇报后,觉得我们红庙湖的综合治理有难度,就带着市环保局、水务局的领导和水治理专家到我们红庙湖现场办公。拍板了治理方案,同时,拍板决定给我们000万元资金,支持我们治理红庙湖。”我说。
“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鼓舞。为了讨卢市长欢心,把卢市长留在这里好好喝一点酒,我问卢市长,喜不喜欢喝酒后唱歌,愿不愿意跟我们比赛,亮亮嗓子,醒醒酒。卢市长同意后,我跟马志共同安排了唱歌活动。”我说。
“你知道,桂部长是负责红庙联合体的对外形象宣传的,我就请他去了。文局长没有跟我们到红庙湖去,他是下午,我们到天行健公司后,我请他来的。”我说。
“你能请他,为什么不能请我呢?”赵书记问。
“卢市长很关心矿老板脱逃的事,我把文局长请来,就是想问一下有没有最新的消息。文局长来后,我又不好意思让他走,就让他跟我们一起,陪市长喝酒唱歌了。”我说。
“实话说,卢市长不主张来那么多人陪他,我当时没有想请其他的人。我也不知道你歌唱的怎么样,但马志说,你的歌唱的还不如他。所以啊。马志也没有请你过来唱歌。如果你的歌唱得好,凭马志和你的关系,马志肯定会叫你。”我说。
“我唱歌不如马志?那是马志在胡说。”赵书记说。
“我也没听你唱过歌,也很想听你唱一下。我给你提一个建议吧。”我说。
“什么建议啊?”赵书记问。
“你能不能跟市委王书记叫一下苦,请他支持一下我们的工作啊?”
“支持什么啊?”
“譬如,支持平安月光建设,给一笔专项资金。或者给一笔信访维稳专项资金。他不是还负责全市的扶贫工作吗?请他支持我们一笔扶贫专项资金。或者其它的专项资金,你再把他请来,我们像接待卢市长一样,好好陪他喝喝酒,唱唱歌。”我说。
“如果你把这件事办成了,我们县唱歌的人,随便你点。你完全可以当家,怎么唱都行。你也可以亮亮嗓子,好好露一手。”我说。
“你是不是要我找王书记要钱啊?”赵书记问。
“是啊,不瞒你说。我们月光县就是一个穷县,说穿了,我们就是一个讨饭吃的叫花子。你看我才来月光县多长时间,不谈市里,就谈省里,我几乎是厚着脸皮,把省里的部门要了一个遍,连和尚道士都没有放过。”我说。
“为了工作需要,有针对性地想一个项目,名正言顺地请求上级支持,不丢人。”我说。
“那你觉得,要多少钱,才能满足你的‘胃口’呢?”
“不是满足我的‘胃口’,是填我们月光县这个怎么也填不满的无底洞。”我说。
“那你给我一个参考价吧。”
“我手头上的数字是,省里民宗委系统给的、投入的,数以亿计。卢市长给的是000万。我给你的参考价是000万以内,00万以上。”
“行,那我试试吧。”赵书记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