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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征讨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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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浩大能量遁似流光如电,于气流涌动里,挟带着洞穿一切气势,呈凝实锋芒迸射,其势如漫天倾覆,无孔不入,哪容得三人逃离。

但闻得噗噗声响不断,那三人周身倏然泛起无尽冲天血光,浓郁血腥气息充溢日渐时刻,现出来李之身影游走若鬼魅,于血色光雨飞散之中,快速递出数指。

指风化作罡气,咻咻逼入三人体内,入体顿作透骨冰寒,转息间就凝固住几人体内气息流转。

李之的修为高出这些人太多,一切身法手势运用,只发生在片刻之间,未等远远围观众人惊呼出口,他的身子已转向另外三人。

此前有继源手中剑泛起银色剑芒,在身法游动之际,已尽数将来势阻拦,一个剑花挽出,便是一道深深剑痕劈与一人身体之上。

剑花光影未消,又见银光闪烁,自剑芒纷乱中突兀吐露,直穿另一人胸口。

此时李之来到,身影如疾风刮过,顺带着扼住仅剩一人喉咙,不见身势稍顿,就化作斗璇之势转回,又风一般旋刮回围观众人面前。

不待手中抛出人身砰然落地,更像是伸手一吸,李祥就转眼被他捏在了手里。

这时候,继源道长身形也出现在他身旁,李之说道:“继源师兄,任何人轻举妄动,一律就地斩杀,绝不留情!”

他话音刚落,继源就消失于原地,数丈外的殿门前,已有一人被削去了头颅,未有半声惨呼叫出口。

在场众人均被深深震慑住了,再也无人胆敢试图逃走,他们对于李之的畏惧已彻入骨髓,已然到了为之胆颤心寒地步。

李之此刻已经在一张高背座椅上坐了下来,脚下踩着李祥,居高临下的眼神里,满是意味深长地笑意。

转眼他满脸变得冰寒,自腰间极度缓慢地取下那柄尚方剑,两手交替把玩着,两眼忽然凝住脚下已被制住穴道,正自瑟瑟发抖的李祥:

“我很喜爱这把尚方宝剑,尤其是剑身花纹细凿,图纹清晰,一面刻着腾飞蛟龙,一面刻着展翅凤凰,而且还纹饰着北斗七星,以剑应天象之形。但我的这种喜好只能躲在无人之处,独自欣赏,不然剑一出鞘,不见血不能入鞘!”

说话间,他的眼神中冷意渐消,但张手狠狠一拍身旁案几,言语中更显狠厉,“自现在起,任何人前来相救与你,这把尚方剑就会出鞘,包括你家父母,若仅言语轻慢责骂与我,一样斩杀当场!”

本已抖个不停的李祥,更是抖瑟如发羊癫风一般,他心里其实明白得很,李之此言目的,就是在对自己施以无尽恐吓。

他需要尽数将心中隐秘道个详实,招供的越快,家里人赶来的几率越小,他可不认为李之不会下此狠手。

这时,李之抬眼望向众人:“你们里面可有掌书记?速速备下笔墨纸砚,走上前来!”

掌书记即为师爷,入幕前主要来自科举出身者、朝宫、地方官和知名文士,除掌表奏书徽等文书工作之外,还堪当部分幕僚作用,其命运通常与长官官职的升降息息相关,故而,只会是李祥的身边嫡系。

立时有人转过身去准备,李之紧接着道:“一年前,圣上赐号之上卿,另有皇家二字加持,并命尚方铸宝剑以赐,可针对省臣患之专戮用之以刑,但绝非仅皇室世家子弟,还包括其人同僚或是帮众!尔等需得席地而坐,将自身所犯罪行一一书录在宣纸之上。完毕后,相互间交换审查,若有人对手中书写者内容提出质疑,一经验证不得通过,提出质疑者可免除自身一项罪名!”

这时,那名掌书记返回来,李之示意其将手中物放下,“这些人你给分成三组,每一组人数大体相同,并备下各人所需文房四宝!”

那人依言行事,现场一阵轻微纷乱,李之口中不停:“三组人员,各相隔一丈开外,相互间不得眉眼、言语交流,一经发现者,斩立决!书录完毕,一、二、三组依次交出笔录宣纸,审核期间不得抬头观望他人,违者,斩立决!提出手中笔录内容疑点者,可将可疑之处或有所遗漏高声宣读,在场之人均可补充,经我本人认可,补充与提出者大赦一项,书写者,斩立决!”

此时分组也恰好完成,原本就处于极度惊骇中的那名掌书记,已然浑身抖索如筛糠,两腿不由自主地越发软绵。

他心中暗道,这位李先生着实凶残之极,如此一来,何人胆敢有所保留,或许上辈子心中隐暗事都会详尽写出来,他深信李之的斩立决,势必言出必行。

现场气氛十分的压抑,李之、继源之外,所有人都感到几乎要喘不过气了,因为他们知道,在书录完各自罪状之后,还不知有何后果在等着自己。

他们已深感无能为力,李之的残酷手段是人人亲眼见到,别提什么说理之处,尚方剑就摆在那里,再是残暴十分,有谁敢拿此事评判,何况在场中人,即使有仅是奉命而为、未曾直接参与罪过者,一条助纣为虐罪名也是逃不掉的。

就在这样的气氛中,自行标注各自罪过的场面产生了,而且是四十几人共同录写的奇葩场景,其中很多条罪状,又可称为砍头重罪,恐是开天辟地头一桩吧。

不过久,李之就发现其中一人的与众不同,此人就是长史向运向鹏天,私下里建立修炼者武装的那位。

看似他此刻正埋首沉浸于抱罪疾书里,但李之的探识结果,赫然发现其书录内容与自身罪状毫不相干,也不曾为自己做任何辩驳,更像是通篇征讨檄文,针对目标就是李之。

他细观开首数语,就在心内暗自点头,这人虽是武官出身,文采却是极让他敬佩。

此人纵是奉命而为,其罪名也不可饶赦,因而明知自身不保,索性痛骂一场,皆因李之的出现,令原本傍花随柳的快活日子从此不返。

反正他向运是孤身寡人一个,无外乎几个相好分落与广州城各个角落,那类风花女子连累就连累了。

李之正自欣赏着那人堪称绝妙的文笔,却忽然起身走向厅外。

不多时,就有节度使弥睿急匆匆赶到,身后随着贝正等一干人众,其中不乏两位二级大师引领着的十几名修炼者。

屋内场景,已有修炼者通过探识转告与弥睿,于是此人此刻脸上的表情,除了惊异,就是愕然。

李之还是首次见到他,却也没做过多寒暄,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经过道出个大概。

旁人或许反映还小些,只有弥睿那两位二级大师满目震惊之色。

虽说他们接到信息之时过于突然,并无实际准备,但据他们所知,刺史府只有三位大师级人物,而且仅一名二级境界者。

但听闻现场凭空多出来三位,甚至二级、三级各有一名,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后怕,若李之二人没有能力应付,怕是今日里大家都要折在这里了。

而李祥一旦做出此事,也就意味着公然挑起起事大旗,给整个大唐带来的危害,才是最无法估量的。

李之感受到,尤其两位二级大师身上寒毛耸立的一瞬间,只是笑了笑,却也无任何责怪之意。

毕竟自己发出的通知就事过紧急,而且大师级人物本就稀少,随时随地带来两位,而且均是二级境界者,已是弥睿的竭力之举。

反观广州刺史府内,原本心中有鬼,又因朝廷派来督查的原因,明面上的实力,必然不会是他全部守护力量,多出来几位也实属正常。

职位做到这般高位,弥睿不会事先考虑不到,仍旧硬着头皮赶来,只能说明此人的足够信任了。

因而,李之心下反而有些感动,于是低声调侃,以表善意:“弥大人,其中那位长史向运向鹏天,不像别人那般书录罪行,反倒给我起了篇征讨檄文,我看过了开首,文采那叫一个飞扬绝妙,讲他出口成章未免过于草率,但博学多才是不过誉的!”

“啊?还有如此人物?”弥睿脸上愕然表情再现,既惊讶于怎会有这么一个置生死而不顾地狠角色,也感叹能让李之看中的文章,必会有其辞采华美之处。

他对李之其人了解得极为透彻,盖因此人的出现,已是熟知人众所公认的现象级人物,且不论身手、经商手段如何,单是可流传百世的名篇巨作,已有十几篇之多。

“能被李先生看上眼的文笔,断然不会是平庸之作,念几句听听?”

李之一眼张口就念道:“吾之匿兵罔养,盖以因赃假位,舆金辇璧,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而令心中愧惶不止,方生图危以制变之念!然,李之正文者,强势弱欺,依仗执柄,专制刺史府权,慑杀成性,残暴无端,以凶虐绝伦之弑戮手段,无端取人性命,以备其所可畏,而遗其所不疑,威福由己!此子狡逞锋协,好乱乐祸,却愚佻短略而仅知爵赏由心,弄戮在口,以致卑侮王室而不自知,败法乱纪而心无觉。肆其私谋诡计者也,智虑之所能周,已非法术之所能制,稍剖析之而分其势,此子颇藏篡弑之谋,专行胁迁,当御省禁;触情感其任忒而不顾宪纲行举,实乃无道之臣,且贪残酷烈,操豺狼野心,潜包祸谋念,无所不用其极。”

正听得津津有味,忽见李之话音截然而止,弥睿忍住了笑问道:“完了,还是目前就写到此处?”

李之先于他噗嗤乐出声,“暂时写到此处!你也别憋着了,怪别扭的,怎么样,这人口才也算是可流传后世的大笔如椽了吧?”

弥睿随之笑意绽开,“依我看来,锋芒毕露还是具备一些,甚文采、才华也谈不上,至多读的书多一些,生搬硬套些辞藻垒砌,倒是能唬住一批人。但至关重要的是,通篇胡言乱语,严重脱离事由本相,且仅是照猫画虎,搬弄些来人旁人牙慧里的人云亦云,词不逮意之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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