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高俅交代了一些事后,我便去新纪元宾馆找陈贯西四人。
当我走进新纪元宾馆朝我们的房间走去。
我们三个男人的房间就在何思琪和马璐璐房间的隔壁,我刚要去敲我们三个的房门时,听到从何思琪和马璐璐的房内传出了一阵阵嘤嘤哭泣声,那是马璐璐的音哭声。
她边哭边说道:“我早说了回去,你们硬是要逞英雄,讲什么义气,命都没了义气有个屁用,呜呜……”
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难道出了什么事?
紧接着她又哭道:“现在好了,思琪死了,看你们怎么和她父母交代……”
什么,何思琪死了!
这犹如晴天霹雳给我当头一棒,我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没想到她还是死了。
我按耐不住,正在破门而入时,一个声音将我叫住,一个女人的声音,是何思琪,不,是何思琪的鬼魂。
我猛地转头,内心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望着她,只见她穿一件白色的长裙,披散着长发,脸色苍白地望着我微笑,笑得那样甜。这是她遭色鬼猥亵后的第一抹微笑。
我也给了她一个微笑,只是我的内心是苦涩的。
接着何思琪缓缓道:“对不起,邢伟,我实在没有脸面再见你们,我做出这个选择不后悔。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很多,我知道你心里只爱朱小萌,但是没关系,我从来都没介意,只是现在我没资格再爱你了。对不起,邢伟,我要走了,希望来生你能好好地爱我。”
她朝我挥了挥手,然后魂魄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我的眼泪竟不由自主地留了下来,其实我想对她说,我也爱过她,只是我爱错了时间,所以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好好爱她。
但是现在没有机会了。
我站在走廊里,极力要寻找哪怕一丝关于她的气息,但是了无痕迹。
房内,马璐璐依旧在哭,他们两个却始终默不作声。我知道如果我此时进去,肯定要接受他们的暴打,我将得不到原谅,。
于是,我蹲在房门外,静静地等候,等待他们情绪的平复。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终于“嘎吱”一声开了,开门的陈贯西。
与他对视的那一刻,我以为他会将我拎起然后狠狠揍一顿,但是没有。
他先是惊愕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拿出一根烟,席地而坐,坐在我旁边。
我看着他“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脸上的情绪异常平静,他没有说一句话。
我也没说一句话。
烟抽完后他用脚将烟头踩灭,过了良久他才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我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告诉他:“她刚才来找过我,她说她不后悔,她觉得自己活着面对我们会更痛苦,所以她选择走了。”
陈贯西发呆地望着我,我们对视了几秒,他眼神里先是惊讶之后便充满平静,平静地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然后他又低下头,过了一会说道:“她最爱的还是你。”
我冷笑,只是她爱得太不值。
“我们应该尽早通知她家人帮她料理后事,我希望他能葬得风光些,不要像她生前那样过得那么卑微。”陈贯西说道。
我知道此时最难过最伤心的是他,只是他已经没了伤心的力气。
“你应该去里面再看她一眼。”陈贯西说道。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忧,继而走说道:“你放心,没有人怨你,马璐璐那说的全是气话。”
我思索了几秒让后起身深吸了一口气,我慢慢地打开了门。
屋内,何思琪的尸体躺在那张冰冷的床上,她的嘴角留有一丝鲜血,血渍还没干,看来没死多久,她的表情很安详,应该是死而无憾。
她的床头放了一罐暗粒香,那罐子里还剩下三粒。
暗粒香,她从哪里拿来的暗粒香,看来付文强对我们下毒的那会她就有想过自我了断。
马璐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用手抱着头,一直哭着。我进来她也没抬头,估计是故意低头不想看见我吧。
我走到何思琪的床边,坐在她的床头,拿起了她那双冰冷的手,说道:“你真傻,其实没人会介意,你何苦自己为难自己。”
“可是你永远都给不了她爱。”马璐璐低头说道。
她说得对,我给不了,所以她的话我无法反驳。
……
在陈贯西的建议下,我们给她的父母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她的爸爸妈妈当然是哭得很伤心。他们只有这一个女儿,她一直是他们的心头肉,从小就没让她吃过什么苦,而今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却已是和自己天隔一方。这不是世界末日是什么?
我们将何思琪的尸体运回了南京,一路上马璐璐都没理我,她觉得我是不祥之人,朱小萌死了,何思琪也死了,总之和我沾上关系的女人都死了。
我不怪她。
我知道我们在将她的尸体运回的途中,其实何思琪的鬼魂一直在偷偷地跟着我们,但我没有捅破也没有他们三个人,我觉得有必要遵守何思琪的选择。
我们将何思琪送回南京后,第二天就给她举办了葬礼。
本来是打算给她办得风光一些,但是她的爸妈不同意,因为他们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葬礼这天,何思琪的妈妈拉着我的手哭着对我说:“你不是可以看见鬼吗?你能不能让琪琪的鬼魂再来见我们一面?”
我知道何思琪正撑着一把伞站在不远处偷偷地望着她伤心的父母,她何尝不伤心,只是她始终过了自己那一关,她觉得自己无可原谅的。
于是我安慰何思琪的妈妈说道:“阿姨,思琪会到梦里与你相见的。”
她的妈妈哭得是那样无助。我不忍心,便临时给他们开了阴阳眼,然后朝躲在墓碑后面的何思琪大声喊道:“思琪,你就过来见见你的妈妈吧,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还没有离开。”
在场的诸位吓得一阵唏嘘,只有她的父母和陈贯西保持着镇定,眼神里露着期待。
她站在那哭了良久,最后擦干眼泪从一块墓碑后面站了出来,望着我们,然后慢慢地朝我们走来。
她的爸爸妈妈见着了她,当即扑过去想要再抱抱她,但是人鬼阴阳相隔,怎能抱得了。
他们只能对视。
何思琪哭道:“女儿不孝,但是这是女儿的选择,你们要好好的过下半辈子,我会经常来你们的梦中陪你们聊天的。”
她的妈妈也只是哭,只知道说:“傻孩子。”
由于何思琪不能再烈日下呆太久,即使有遮阳伞那也不顶事,她宽慰了自己爸妈后就匆匆离开了。
因为见到了何思琪最后一面,她爸妈的情绪也比先前更稳定了,总算能说几句话吃几口饭。
葬礼过后,陈贯西对我说,他想去国外走走,何思琪还有她的父母就拜托我了。他还说,希望我能勤快点多来墓地看她陪她,不要老想着挣钱,如果我缺钱可以找他要。
我说我还不至于那么滚蛋,她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肯定会好好照顾。
陈贯西笑了笑,然后与我作别。
他的身影依旧那么潇洒。
他一直活得都很潇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