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强吻
再三确认某些秘密被剔除，楚泽才放下手。
准确说,他刚才用了一种禁术——灵力入脑,可以探查到李仁机的记忆，通过删选将某一部分封印起来，除非有人会逆向解开禁咒，否则这部分记忆将永远无法恢复。
而这种上古秘术失传已久,除了他自己,不会有人知道解法。
楚泽将李仁机的手臂搬到桌面上,转而走到米曜那边,站在他身边没有动。
还有一分钟。
楚泽深深凝视米曜的睡颜,手臂缓缓抬起来,向米曜后脑勺探去。
他的掌心对准米曜的后脑勺,只要灌入灵力,米曜所有秘密都将无所遁形……然而十几秒后，楚泽倏地垂下手臂，重新回到米曜身边坐下。
他没有一丝表情，在心中默数：
“……三,二,一……”
倒计时结束。
好似冥冥中按下一个开关,米曜与李仁机同时睁开眼睛。米曜支起上半身，昏昏沉沉地想：“……我怎么突然犯困了？”
肯定是被楚泽气的。
李仁机双下巴一颤，回过神来：“嗯？刚聊到哪里了？”
楚泽道：“关于你知道的，老李你说还是我来说？”
米曜按揉一下太阳**，隐隐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可是一切都很正常啊——他刚跑到楚泽身边坐下，以此为条件，楚泽答应坦白。
被楚泽偷走的五分钟仿佛从未存在过，前后□□无缝地衔接在一起。
米曜还是有点不高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楚泽你来说吧。李仁机听着，他要是撒谎你指出来。”
李仁机点头，心里松一口气——楚泽愿意说什么说什么吧，反正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真奇怪，明明没有什么大事，楚泽何必瞒着星君，早交代不完了。
楚泽道：“无非是炼魂的事。当年仙魔大战，魔族被封印在九幽之下，如今封印没有破，却有薄弱之处，这也是几个大魔逃出的原因。”
米曜皱了皱眉：“所以？炼魂是要干什么？”
楚泽：“为加强封印。恶妖的魂魄能部分抵消魔族的力量，封印更牢固，大魔也无法逃出。当初设立炎魔洞是为聚集恶妖，取其魂魄进行炼制，只不过过程有些危险。”
米曜：“什么危险？”
“炼魂的最后关头需要我亲自参与，怨气过大可能会遭到反噬。加固封印时，封印可能会短暂性露出缝隙，保不准会有魔族偷袭。但只要多找几人镇守在那处便没问题。是这些，之前怕你担心，我才迟迟不肯说。”
米曜一言不发地点点头：“还有呢？”
“没有了。”楚泽转过头直视他。
“真的？”米曜问李仁机。
李仁机苦思冥想一番，肯定道：“星君，楚泽说的差不多。其实没大多危险，他只是不想你担心。”
米曜垂下眼睫，藏在桌子下的双手越捏越紧。好一会儿，他才组织好语言，疲惫道：“楚泽，这点事你都不肯告诉我？”
两人都没答话，便听“嗞——”一声，米曜单手拉开藤椅，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星君——！”李仁机喊道。
楚泽丢给他一个眼神，立即化作一阵风奔向餐厅外。
李仁机被那眼神压在原地不敢动弹，只好狠狠拍一下大腿：“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米曜甩开餐厅门，盯着一圈诧异的目光，面色铁青地朝公寓电梯口冲去。身后脚步声迅速接近，不远处电梯发出“叮——”一声尖鸣，米曜瞅准时间正要闪入，腕骨却被一只手捉住。
“放开！”米曜压低声音吼道。
楚泽不放手，用上蛮力半拖半拽将他扯到楼梯间，一把抵在墙上。
“砰——”，*砸在冷冰冰的大理石墙面，透骨的寒意沿薄薄的衣料传到四肢百骸，米曜的两臂被强硬地举起，楚泽的双手犹如铁钳死死扣住他的手腕。
“楚泽？！”米曜拼命挣扎，“我他妈叫你放开我！”
楚泽脸色发白，任凭米曜怎么挣动都不撒手，继而膝盖一别锁住米曜乱踢的腿。
四目相对，米曜眼眶赤红，楚泽双眸却黑沉沉的，像两个盛满黑夜的小碗。他顿了顿，沙哑道：“我都告诉你了……不要生气。”
说完，他低头朝米曜吻去！
没想到米曜瞬间扭开脖子，避过这个吻。
楚泽吻了个空，动作凝滞住。他呆了呆，手足无措般松开对米曜的钳制，又想去抱他：“你还在生气？”
胳膊恢复自由，楚泽的气息要贴上来，在那一刹那，米曜从兜里飞速摸出一张符篆，口中喃喃诵咒，下一秒竟凭空消失在楚泽怀里！
瞬移咒每次都会掏空他的灵力，米曜双膝一软跪倒在卧室床上。
他喘了一口气，立即起身去锁门，果不其然，刚上锁门面传来“咚咚”的敲击声。
米曜背对着门，缓缓滑下去——“都告诉我”了？！
与“魂锁”有关的只字不提，楚泽还在骗他！
李仁机也不敢说实话……
他和楚泽不是情侣么？为什么总要互相骗来骗去？！楚泽避重轻，他也不得不给楚泽挖语言陷阱……
外面拍门的力道越来越大，剧烈的震动传导到米曜身上，将他五脏六腑都倒了个个儿。
米曜筋疲力尽道：“楚泽，让我安静会儿好不好。”
楚泽嘶哑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我想见你。”
米曜道：“刚才那一下已经耗光我的灵力，如果你硬要破门而入，那一掌会直接打在我身上……你自己看着办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米曜闭上眼睛，死鱼般瘫在地板上。
果然，楚泽没有再拍门，门外安静了许久，久到米曜都想打开门出去看看，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一小时后，楚泽的声音重新响起，他低沉道：“午饭已经做好了，记得吃饭。我中途出来，现在必须赶回去处理妖怪司的事。”
半晌，米曜道：“嗯。”
许是楚泽等到了米曜的回答，不一会儿，米曜听见门关闭的闷响。
他愣了片刻，颓然地用双手捂住脸，凝固在原地。
……
在楚泽重新赶去主持妖怪司大局时，胡眉接受完调查与一轮又一轮采访，开着他的兰博基尼来到凤凰街的酒馆，将跑车停在酒馆门前。
风骚的兰博基尼与雅苑般的酒馆格格不入，胡眉浑不在意，指间转着钥匙施施然朝里走去。
他七拐八拐，打开不知多少道锁，绕到一个不起眼的小隔间后，沿仅供一人通行的铁楼梯下至暗室。
站在暗室前，胡眉随手打个响指，一身名贵西装转瞬变作金灿灿的华服，一头乌发流水般散下。
脚蹬嵌满宝石的云纹靴，身穿金丝天锦锻织的长袍，胡眉心道：“我很有仪式感啊。”
然后他推开暗室的门，毫不意外地见到黄金椅上红裙逶地的女人——天魔女姜婳。
姜婳朝他妩媚一笑：“胡眉，你要的人我已经帮你掳来了，你不想见见他？”
“在哪儿？”胡眉挑起长眉。
姜婳伸出涂有艳红蔻丹的手指，闲闲指向几步外的纱帘：“我帮你丢床上了。”
“……不急。”胡眉顿了顿，眯起狐狸眼，“先谈谈下一步如何对付楚泽。”
闻言，姜婳站起身，红裙一摆笑道：“我们将会有新的帮手。”
“哦？”
“楚泽毕竟是世间唯一一条龙，有人出天价要他的命，我们不妨省点力气，借刀杀人。”
胡眉饶有兴致地翘起嘴角：“雇主难道是个凡人？”
“没错。”
“……是谁？”
“族长若想知道具体的屠龙计划，”姜婳咬住红唇，又轻轻放开，“也得展现一下你的诚意。”
胡眉微笑颔首：“好说。”
姜婳不徐不疾行至纱帘处，指间一挑，帘子被掀开，只见大红色的软床上，赫然躺着今早失踪的妖怪司负责人——陆雪渊！
平日里陆雪渊总身着警服，挺拔干练，此刻他却被姜婳绑在床上，一动不能动。更难以接受的是，陆雪渊被换上一套薄纱质地的长衫，雪白的躯体在青纱下若隐若现，几乎半裸！
这样的羞辱，也是姜婳为胡眉送上的礼物。
见此春光，胡眉眼角一跳，缓缓笑开：“啧啧，你这是要把旧情人送上我的床？”
姜婳盯住陆雪渊，一抹恶意的笑爬上唇角：“胡眉，魔族被封印多年，我并不确定这只白鹿与你的关系。既然你说他是抛弃你的旧情人，那当着我的面证明给我看——你要知道，与魔族共事绝不能心慈手软，否则……”姜婳微妙地一顿，继续道，“你打算怎么处理他？是杀死还是留半口气慢慢折磨？”
回答他的是一道虚影闪到床头，胡眉一把揪起陆雪渊的长发，往玉质床头狠狠一摔！
“砰——”一声，陆雪渊的脑袋撞上白玉角，直接把他从昏迷中撞醒！
“是你——！”陆雪渊艰难地睁开眼睛，一眼注意到自己的处境，脸色唰地比纸还白。
在陆雪渊愤恨又羞恼至极的目光下，胡眉轻笑一声，毫不怜惜地伸手捏住陆雪渊的两颊，强迫他打开嘴。随即他当着姜婳的面，一手扒下陆雪渊肩头的薄衫，凶狠地吻了上去。
在胡眉强吻陆雪渊时，姜婳一直站在床边，眼睛里发出兴奋的光。
一吻毕，陆雪渊唇角流下细细的血迹，想必是被咬破了舌头。他浑身颤抖，双眼失去焦距，胡眉却满意地拍拍他的脸：“小雪，你不是一直喜欢楚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