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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信念的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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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沈平独自站在山顶之上,默默的望着灵儿离去的背影,心中阴郁。

他从灵儿的神情举止中,看到了疏离。

这让他异常难受。

他这么多次轮回,只对两个人,有过牵挂。

一是黄蓉,如今已然放下,另一个就是灵儿。

虽然他一直搞不清,自己对灵儿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然而无论如何,他也不希望,灵儿会对他疏离。

他觉得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他愣愣的沉思了不多久,想不明白。

灵儿却回来了。

默默无言。

赵沈平不知为何,也未开口。

只是静静的望着灵儿。

沉默片刻,灵儿忽的一叹,道:“平哥哥,你知道这座山,是如何形成的吗?”

赵沈平摇摇头。

“这山,是五年前,我封印火魔兽的地方。”

灵儿神色有些忧伤。

“当日,火魔兽暴走,使得地脉暴动,蜀山坠落,继而天下大乱,生灵涂炭,你当时突然消失,我心中牵挂,并未过多关心旁事,便带着众妖急匆匆的走了,然而等过了几天之后,我再次回到蜀山坠落之地,却看到了无数生灵因此丧命,火魔兽肆虐大地,当时,我忽的发现,我们错了。这些年来,我心中一直备受煎熬,只有助人行善之时,心头才有一丝丝安宁,我想要为我们的过错,赎罪。”

赵沈平听了,有些无言。

不知是不是并未亲眼相见,他对灵儿所说的灾难,并没有多少感触,反而有些释然,笑道:“怪不得我派出的手下,一直未曾找到你,原来你一直居无定所,四处行走。只是,灵儿,想必你也听说过,我在青城山筑建妖城之事,你为何不去妖城看看我们,难道非要我亲自找来?”

“要知道,大家可是一直都很想念你呢。”

灵儿微微一笑,有些怀念的道:“我当然也想念他们,只是我们当年造成的罪孽太过沉重,直到如今,我心中依然难以释怀。”

赵沈平听灵儿开口闭口,总是罪孽,心中有些反感,道:“灵儿,当日之事,只是意外,你无须内疚。再说,即便是罪孽,也是应在我身,我又不在乎,不需要你费时费力的行善救赎。”

“不是这样的。”

灵儿摇了摇头。

“我与你一样,同样罪孽深重。。。”

赵沈平实在有些厌烦,不像在说这些,便打断道:“好了灵儿,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回青城山去吧,收服更多的妖怪,让他们不在作恶,也是一件善事。”

只是灵儿却再次拒绝。

“平哥哥,我不能和你回去。”

“为什么?”赵沈平眉头紧皱,“莫非是为了那些凡人?你以前不是根本不在乎他们生死的吗?如今这是怎么了?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和你母亲,简直一模一样!我可记得,你以前说过,不会走你娘请的老路。”

灵儿感受到赵沈平声音中的不满,轻轻的说道:“平哥哥,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们都变了。”

“如今,我感受到了世间大爱,体会到了以前母亲所追求的道。我发现,那也是我的道,虽然以前,我走了许多弯路,但现在,我找到了,并坚信那就是我的道。”

“女娲圣人,造就了人类,我的身体里,流淌着女娲圣人的血脉,也流淌着女娲圣人,拯救天下苍生的使命,看到如今天下大乱,生灵涂炭,我实在无法置身事外,这是我们女娲后裔无法逃避的宿命。以前,以为我娘亲的事,我总想着逃避,现在,我已经坦然接受,并为之深深自豪。”

赵沈平耐着性子听完,心中忽的升起一股戾气。

如今,灵儿的样子,就像他最讨厌的那些和尚一般。一副为了天下苍生,即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样子。

他想不明白,为何几年不见,灵儿就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大事!

他不信,灵儿仅仅是因为一场灾难,而有如此重大的转变。

当即,他毫不客气的问道:“灵儿,这几年你到底遇到了什么?怎么变化如此之大,让我都觉得十分陌生!”

灵儿见了他阴沉不定的神色,有些失望,道:“平哥哥,变得不只是灵儿,你也变了。”

“呵!我变了?”

赵沈平冷笑一声,有些不屑。

“是啊,平哥哥,你变得残忍了,变得戾气丛生了,变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了。以前的你,虽然是妖怪,却更像一个人,可如今你便的不同了,变得灵儿不认识了。”

灵儿神色认真,吐字不疾不徐,却字字打在赵沈平心上。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

赵沈平想起了在西游降魔中,沉寂数年,自己为自己塑造的信念。

只是,这有错吗?

赵沈平看着灵儿清澈温和的双眼,忽的大声道:“灵儿,变得是你,不是我!我最后问一句,你真不和我一起回去?”

灵儿缓缓摇头,神色坚定又有些落寞。

她其实打心底里希望,她的平哥哥能和她一起,行善积德。

“很好!”

赵沈平心中怒极,道:“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能改变什么!”

说着,他忽的转身,破空而去。

灵儿望着赵沈平离去的背影,神色失落,只是片刻后,便恢复如常,眼神反而更加坚定。

她觉得自己还要更加努力才行,要连平哥哥的那份罪孽,一起背负起来。

。。。

赵沈平离开那山顶之后,怒气冲冲的飞出数万里之遥,等他回神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到了无尽大海之上。

他心中憋闷,想要发泄。

当即显出真身,俯冲而下,落到大海之中。

他在海里,不断以双翅拍击海面,每一击仿佛都用尽全力。

霎时间,海水剧烈波动,形成数百米之高的巨大海浪,浩浩荡荡,往远处涌去。赵沈平所在之地方圆数十里之内,海平面甚至都比周围下降了数米。

他不管不顾,肆无忌惮却又毫无目的的在海中不断翻腾,直到太阳西下,天色昏暗,他才有些收敛,躺在海面上,望着虚空,心中一时间,竟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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