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筱绡上楼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司命看到了自家侄女,还笑着挥了挥手。
小二带着他们进了梅子楼,是整个望乡楼里为数不多的几间最上等的包间。
孟君迁又点了几道他认为最好吃的菜肴,几人酒过三巡,便都熟络了起来。
就连不善饮酒的南筱绡,也跟着喝了两杯。
这酒一点儿都不烈,还带着竹叶的清香,口味甘甜。
让人浑然不觉就贪杯了。
几人喝得酩酊大醉,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
等醒过来,都已经滚到房间的角落里,以奇葩的姿势蜷缩成了一团。
南筱绡先爬了起来,猛地一站起来一阵头晕,她这辈子都没喝过酒,突然喝了几杯,脑袋跟炸开来一样的疼,“天赐,天赐。”
耿天赐被她给推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看着外面,“天怎么亮了?”
“喝!”孟君迁手里还抱着酒壶,被他这么一抖,全都撒到了身上,冰凉的酒淌的到处都是,凉的他猛地一睁眼,“哎哟,媳妇儿,你可别再往我身上泼水了!”
“谁在你身上泼水了。”邹文芳也醒了,看到自己居然抱着桌子腿,脸一红,连忙撒了手,“我怎么会喝的这么醉……”
她已经许久没碰过酒,自从成婚之后,就改掉了以前嗜酒如命的性子,没想到居然……
想想,她又脸红了。
等她看到大家都一样的时候,才稍稍安心。
司命在外面听到了响动,就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进来了,“各位,既然都醒了,那就先洗把脸,清醒清醒。”
“看到你们这些年轻人,我才想到我年轻的时候。”司命坐在一边都开始追忆往事了,虽然他也不过才近三十的年纪,只是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司命很有继续说下去的欲望,但是这几个人,谁都没打算当一个好听众。
都没人搭理他。
他也只好闭上了嘴。
“哎哟妈呀,以后小爷我再也不喝这么多酒了。”孟君迁感觉自己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头一次喝的这么醉过。
他显然是忘记了自己十几岁的时候,跟耿天赐两个人曾经号称千杯不醉。
邹文芳很不客气的揭了他的老底,“就你,你喝的酒还少啊,别说的好像平常都不喝酒似的。”
“你这婆娘,就不能说点好的,我喝酒那是为了助兴啊。”孟君迁很没形象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哎哟,真是人老了,不中用了,才喝了这么点酒居然就喝醉了。”
几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下了楼,司命还特地给他们准备了午膳。
只是大伙儿都喝醉了,看到食物就头疼。
草草吃了几口,南筱绡就打算要回去了。
一直到进家门之前,她都觉得有些心绪不宁。
“我怎么老觉得好像有事要发生?”
“能有什么事,肯定是昨天喝多了的缘故。”耿天赐还觉得有点儿头昏,推开了家门,门却没闩上,让他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门总是闩上的,今天怎么没闩门?
兴许是哪个丫鬟出门了,忘记闩门了吧。
他也没细想,直接跨了进去。
刚跨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南筱绡推了推一动不动的他,“怎么了?干嘛不进去?”
“人呢?”
耿天赐的声音不大不小。
“人?”南筱绡一时没听懂,挤了进去,只看见屋子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原本应该在屋子里的下人们,现在也不知都到哪里去了。
“人呢?”
她的心忽然悬空了,连忙走进了屋子里,“文哥儿呢?柳玉呢?”
文哥儿的屋子里也是一片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自己的儿子更是不知所踪。
整个宅院就那么大,片刻功夫就能转个遍。
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全都找了一遍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之后。
她彻底慌了。
“人呢?”
她盲目的到处乱找,几乎连衣柜里都翻遍了。
可屋里显而易见的一个人都没有。
“就一夜的功夫,人都到哪里去了?”
耿天赐也很慌张,“你别着急,兴许是丫鬟们出去玩儿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所有人都一起出去玩,柳玉更不是那样的人!”
南筱绡跑了出去,“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把人给找回来!”
她漫无目的的到处乱找,附近的犄角旮旯里都找了个遍,可哪里还有那些人的影子?
耿天赐到底比南筱绡年长几岁,遇到事时没这么慌张,先敲开了隔壁的门,“这位大爷,我是你隔壁的,昨儿个夜里,你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昨个儿夜里?”大爷皱起眉头,打量着耿天赐,“哦,你就是隔壁的那个小白脸,昨夜啊,的确是很吵啊,吵得我大半夜都没睡着,我还以为你们家又发生什么事儿了呢,怎么,是遇上什么难事儿了?”
“是啊,大爷,家里的那些下人们都跑了。”耿天赐避重就轻,没将自己儿子也失踪了的消息给说出来。
“这年头那些奴仆们都厉害的很,稍微一不注意她们就跑了,还专门往那些深山老林里跑,准是找不回来咯!”大爷嘴里还叼着一个烟袋,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嘴里都是旱烟味儿,熏得人都没办法继续跟他说下去。
“那大爷可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啧,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昨个儿夜里好像听到猫叫声了,这段日子里闹猫啊。”
大爷前言不搭后语,跟他说话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也没听到啥有价值的讯息。
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昨天夜里他们不在的时候,屋里很吵,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谁会专门挑他们出门的这一天来下手,还知道他们晚上出去了肯定不会回来?
这事儿肯定没那么简单,耿天赐将前前后后发生的事都捋了一遍,又进屋重新查探了一番,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看来是熟人动手的了。
他熟悉的人,除了孟君迁以外,也没有别的人。
再有就是耿家了。
之前闹得这么不愉快,耿天赐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到他门上来。
可依照这事情发生的这么凑巧的情况下,是耿家人动手的几率很大。
“笨丫头,我觉得我们可能要回去一趟。”
耿天赐将自己的猜想告诉给了南筱绡,“这件事,恐怕是耿家人故意而为之。”
“怎么又是耿家?”
南筱绡这辈子最不想牵扯上的人,一就是朱文瑞,二,就是耿家那一大家子。
她现在跟耿天赐单独出来住挺好的,不想再跟过去有牵扯了。
明明当初已经闹到了这种地步,为什么还要来折磨他们?
“这也只是我的猜想,不一定是真的,不过咱们必须要回去问问看看。”
不管如何,耿天赐更希望这件事与家里有关,若是跟家里无关,那他的孩子,这些下人会跑到哪里去了?
他都不敢往下面继续想下去。
先带着南筱绡回到了耿家。
耿老爷子看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主动回来了,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儿啊,你终于想明白了,耿家的大门永远都为你敞开!”
“我不是想回来,我是来问父亲一件事情。”耿天赐表现的十分生疏,也没有半点想要跟他们和好的意思。
耿老爷子还有点不高兴,“回来都回来了,怎么,还要走?”
“父亲,我来是想问我的儿子文哥儿在哪里。”
自家儿子失踪了,他这个当爹的是最担心的。
“文哥儿?”耿老爷子自己都已经很久没看见文哥儿了,“文哥儿不是被你们给带走了,怎么可能在我这儿,你这么问的意思是说文哥儿不见了?”
“嗯,既然不在这儿,那我就去别处找找。”
耿天赐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自己亲爹的表情,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丝丝端倪。
耿老爷子却皱眉道:“找肯定是要找,我现在就派人出去找,你看看你们住在外面才发生了这种事,你们住在这里的时候,文哥儿什么时候丢过了?”
耿老爷子依旧絮絮叨叨的,反正就是很不满自己的儿子当初竟然这么说他们,只要他愿意回来,他们还是一家人。
“父亲,您愿意帮忙那我先行谢过,其他的,希望不要说了。”
耿天赐压根就没打算要回来。
“你这孩子,难道我还能害你不成!”
耿老爷子拿自己的儿子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看了一眼南筱绡,叹道:“罢了罢了,找孩子要紧!”
不过从他的脸上,却没看出多紧张出来。
南筱绡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先前还没觉得什么,现在看到了耿老爷子之后,这种怪怪的感觉就扩大了,直觉告诉她这件事跟耿老爷子肯定脱不了干系。
但是自己的儿子跟那一堆下人到底去了哪里,在没找到之前,她也不敢妄言。
以免热闹了耿老爷子,对自己的孩子下毒手。
找了一整天,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发现。
他们住的宅子里里外外都翻遍了,一点儿印记都没留下,谁也不知道到底被抓去了哪里。
南筱绡心里火急火燎的,就想着找点找到自己的儿子。
老夫人听到说文哥儿没了,心里还一阵高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