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源不断的“炮弹”从军营侧后的烘烤输送过来,保证投石机可以持续不断地轰击城墙,迫使守军不得不撤退到城墙根下和塔楼底部,在心惊胆战中期盼噩梦马上结束。
从理论上来,鸡蛋是碰不过石头的,同理,烘干的土块也不可能砸坏石头砌成的城墙,然而,当前者的数量增加到惊人的程度之后,理论开始发生了变化——连续轰击了整整一天之后,城墙上很多地方的石块开始松动起来,守军原本就非常脆弱的神经立刻绷了起来。
次日上午,塔斯曼远征军改变了策略,把轰击区域缩到不足百米的一段,与此同时,狂风军团的士兵们扛着五十多具云梯,在守军弓箭的射程外严阵以待,只等城墙出现缺口就立刻蜂拥而上。
在密如飞蝗的“炮弹”轰击下,城墙根本无法立足,躲在垛口后面的守军士兵连腰都不敢直起来,想把攻城部队挡在城外已经变成了不可能任务,城墙将不可避免地成为双方的主战场,为了应付迫在眉睫的危机,要塞指挥官不得不把预备队调到城下,并且从另外三座城门抽调部分兵力,以加强这里的防御力量。
午饭刚过,两块巨大的条石与墙体分离,翻滚着跌落尘埃,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狂风军团的巨大方阵开始蠕动起来。
沉闷的战鼓越敲越急,方阵前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在进入守军弓箭射程的瞬间,士兵们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在不到十秒种的时间内把速度提升到极限,向城墙狂奔而去,在他们的头上,密集的“炮弹”仍然接连不断地进行压制射击,直到前锋推进到五十米的范围内,才停止发射。
刚刚从隐身处跑到城墙上的守军,就看到漫山遍野的敌军冲了上来,心头顿时泛起阵阵无力感,匆忙射出的零星箭矢完全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绝大多数敌军毫发无损地冲到城下,飞速架起云梯,疯狂地向上攀爬。
城头上满是大大的泥块,脚踩上去站都站不稳,跌跌撞撞的守军勉强掀翻几部云梯,塔斯曼士兵的头盔就已经出现在城墙上!
攻城部队的先锋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士兵,要么武技强横,要么勇猛无匹,他们翻身跳入垛口之后,立即用凶猛的砍杀将守军迫开,然后肩并肩、背靠背,围成一个半圆,掩护后续部队登城。
眼看城头的塔斯曼士兵越来越多,守军指挥官立即亲自率领千余人的敢死队进行反击,经过长达十分钟的殊死搏斗,终于将攻城部队赶了下去,但是还没等他们喘过气来,第二次波攻击部队又冲了上来,双方你来我往,展开血腥的拉锯战,数百多米长的城墙上到处都是血和碎肉,尸体铺了厚厚的一层,到了最后,士兵们只能踩着同伴的尸体恶斗!
乘着守军无暇顾及城外的时机,凌子风命令投石机全部前移百米,等到城墙上的战斗进入白热化的时候,数十架投石车同时发射,密集的“炮弹”越过高高的城墙,落入城内,将守军的增援路线完全封锁住,这样一来,守军的补充速度急剧降低,远远跟不上消耗,塔斯曼士兵的身影越来越多,慢慢将对方从垛口处赶开,一步步向城墙下赶。
眼看胜利的天平已经倾斜,一直在远处观战的巴萨卡不想让凌子风再次拔得头筹,当即下达了全线进攻的命令。
此时,东西北三面城墙上的守军几乎全部被抽调到了南面,防御力量非常薄弱,面对塔斯曼军队一浪高过一浪的进攻,很快就溃不成军,从城墙上退了下去,登的攻击部队立即打开城门,数以万计的塔斯曼士兵立刻蜂拥而入!
然而,要塞指挥官已经抱定了与城池共存亡的决心,他在大批民壮的协助下,在城中各处修起简陋的胸墙,以一些较为高大的建筑物为支撑,负隅顽抗。
求胜心切的巴萨卡轻兵冒进,形成孤军深入的态势,结果被守军引诱到一个丁字路口,伏兵自左右两翼夹击,再由精心挑选出来的神射手躲在房上狙杀军官,来摧毁对方的指挥系统。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巴萨卡的部下被斩首过千,鲜血和尸体塞满整条街道,关键时刻如果不是巴萨卡凭借强横的实力杀出一条血路,被包围的五千余人很可能无一生还。
恼羞成怒的巴萨卡待后续部队赶到之后,立即派兵将街道两侧的民房全部拆除,对那些木质的房屋干脆一把火烧掉,此举随即激起居民的反抗,杀死了负责防火的数十名士兵。
已经杀红了眼的巴萨卡和他的部下当即展开疯狂的报复,用烈火和屠刀将塞瓦斯托波尔要塞内的居民全部从家中驱赶出来,然后迫使他们向守军拒守的街道前进,兽性大发的塔斯曼士兵乘机四处抢劫财物、奸淫妇女,把城市变成一座人间地狱!
面对手无寸铁、在屠刀的威逼下蹒跚而来的同胞,奥斯曼军队立刻陷入手足无措的境地,部分士兵在军官的率领下从藏身之处冲了出来,在近乎疯狂的咒骂和呐喊声中向敌军发起攻击,但是很快被密集的箭矢攒射成一个个巨大的刺猬,其余的士兵不是自杀身亡,就是做了俘虏。
等到凌子风策马入城的时候,到处都是冲天的火光,刺鼻的焦臭弥漫在城市的上空,无尽的废墟上满是伤痕累累的尸体;提着血淋淋武器的士兵们快意地屠戮俘虏和平民,然后再受害者的尸体旁奸淫他们的妻女;志得意满的军官们马鞍上挂满了士兵缴上来的财物,马后拴着一长串略有姿色的妇人!
眼前的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如果你不自作聪明地制造出那些“炮弹”来,要塞怎么可能被攻破?这些人居民也不会惨遭蹂躏!
越来越响亮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凌子风清楚地看到另外一个“我”在声色俱厉地指责自己,下意识地攥紧缰绳。
“大人!”奥西里斯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场景,用颤抖的声音道:“这,这是为什么!?”
凌子风惨然一笑,沉声道:“除了证明他们是畜牲之外,没有任何原因!”
“救命啊!”突然,一座只剩下四面墙壁的民居里跌跌撞撞跑出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哭喊着向凌子风的马前跑来,在她的身后,三名**上身、眼睛血红的塔斯曼士兵叫骂着追了过来。
凌子风轻提马缰,将三名士兵挡住,然后用居高临下的目光逼视着他们。
“狂风,你想干什么?”凌子风的威名尽人皆知,士兵色厉内荏地喊道:“我们是巴萨卡大人的部下,识相的话,就不要多管闲事,把这个妞还给我们!”
“滚!”凌子风缓缓拔出长剑,低吼道:“要是你们不想死的话!”
“哈哈哈!”刺耳的狂笑声中,巴萨卡策马跑了过来,然后用阴阳怪气的声音道:“狂风,原来你也喜欢这个调调!”
接着他转身冲着自己的部下道:“既然狂风大人喜欢这个女人,你们就让给他吧!”
凌子风反手将女子拉上马背,然后冲着奥西里斯道:“传令:我军团将士必须在半个时之内撤出要塞,在军营集合,迟到者军法从事,作奸犯科者,杀无赦!”
完之后,凌子风看也不看巴萨卡的反应,径自向城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