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仲杰对安岭的认知,只有两个字:“书生”!听说读了那啥士的。对于处江湖以远的代仲杰,却听过一句话,“书生造/反,十年九不成!”
书生是自己的对手吗?上任局长,背后还有一个常委副县长,一样在县委县政府的眼皮子底下乖乖地走进了监狱,何惧一书生尔?
所以,代仲杰对新任局长的态度也只有两个字:轻蔑!
但是,处江湖之远的代仲杰,虽然战略上极端藐视新来的安局长,但战术上却是极端重视这位新来的局长的。哪怕他是“书生”,但也要当成江湖高手对待。
本来,他是准备冷一冷安局长的,过三五天后,安局长一步都迈不出,啥都干不了时,再约几个科长一起“宴请”安局长的,这样“一打一拉”之下,代仲杰也不介意给局长一点好处,甚至给这个年轻人一点“政绩”让其迅速高升而去。
但是,吴育生与金世荣这两个“不开眼”的家伙联袂去找安岭,却打乱了他的计划。所以他在最后下班时,便派蒋官勤临时去请安岭赴宴,看看这个学生局长的反应。
结果,安岭的反应大出代仲杰意外。难道,这个学生娃还是一块硬骨头?不过,在粮食局这一亩三分地,是龙得给我盘着,是虎也得给我卧着,靠一个人,是翻不了粮食局的天的!
只是,转念一想也不对,时机不对!
吴育生与金世荣两人,前者45岁,后者49岁,哪怕在粮食局,也是两个“老鬼”了,哪怕要献身新来的书生局长,怕也是要左看看右看看吧,哪会半天时间就去投效?难道,他们就以为凭新来的局长就可扳倒自己,甚至扳倒陈泽翁和刘本高这两座大山?即使这样,难道不需要再等等?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代仲杰脑海,尼玛,自己差点着道了!
两个不开眼的家伙,之所以半天时间都不等,一来是要博取新来的局长的好感,二来手上肯定有炸弹,足以改变局势的炸弹。
而这两个家伙手中的炸弹,不用想也是自己或相关人员在粮食局“多快好捞”的证据。而且这正好与书生局长的形象连接起来。听说,书生局长可是深得上面喜欢,这说明其“上面有人”呢!
自己能想到书生局长上面的关系,难道两个“不开眼”的家伙会想不到?所以,如果书生局长上面有人,而其手上又有“炸弹”,那自己离死就差不远了!
所以,代仲杰在派出蒋官勤游说安岭吃“接风宴”时,他已经给运输队队长龙强和车辆器械检修厂厂长印飞勇两人,下班后在“桥头堡茶楼”见面。
别小看粮食局这个下属的车辆器械检修厂,它除了维护、检修车辆外,还有负责粮食局系统的粮食机械及其他机器的安全。
叙县粮食局下面的企业,除了车辆器械检修厂外,计有粮油加工厂、粮食局酒厂、粮食局糕点厂、醉香楼餐馆、局机关招待所等多种经营企业,并不只是粮站、粮店。
金世荣之所以与代仲杰两人不对付,除了金世荣有点正义感,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外,还与金世荣掌控着车辆器械检修厂有关。
车辆器械检修厂,在任何意义上,都不应该属于运输科管理,而应该属于粮食局企业科管理,也即这是金世荣的“奶酪”,但神奇的粮食局就将其划给了运输科,从而让代仲杰有了上下其手、左手交给右手的机会。
作为企业科科长,又管不到局里的这个企业,尼玛这心里很好受么?当然,管不到是一回事,但企业科也有权利要求车辆器械检修厂给企业科提供相关报表,而在这一过程中,金世荣便发现了那些报表,只要懂行的人一看,就知是一些天文数字。
而在这一过程中,金世荣也慢慢地搜集着代仲杰的一些资料。
至于吴育生,则更惨一些。因为他虽然是仓储科科长,但副科长却是刘原珍。安岭才到叙县不太懂,刘原珍是普通人吗?刘原珍的老公不说,仅仅是地区教育局长,但她的父亲就是原地区人大副主任刘本高,这个地区人大副主任,就是上上任的叙县县委书记,而刘素萍的丈夫陈泽翁在刘本高担任书记时,则是县委副书记,也即这两家有“通谊”之好。
华夏的官场非常奇怪,同单位的两个职务相近的人,要么关系很铁,铁成一帮;要么关系很糟糕,成互相踏脚的对手,偶有合作关系,也是利益合作的关系,很少见理性的合作关系。
但作为仓储科长,仓库里那些粮食到哪儿去了,看得吴育生心头都在滴血。吴育生这种滴血,到不是一心为国为民的滴血,而只是愤愤不平的滴血罢了。尼玛,自己怎么没那些好处呢。只是他内心的这种私心挣扎,从来没人知道而已。
代仲杰找来龙强与印飞勇,说了下午见面会后,吴育生与金世荣两个“不开眼”的家伙去见了新来的书生局长,而且还说出了对方可能有不利于自己的证据的判断。
龙强与印飞勇两个家伙,平时跟着代仲杰吃香的喝辣的,私下的好处也没少拿,两个半文盲的人竟然在叙州也活是像个人物,所以两人很珍惜这种局面,听到代仲杰如此一说,龙强当即问道:“师父,这事儿怎么办?要不,咔喳?”
“不妥,师父,我觉得应该先把证据拿到手才对,那东西对我们威胁太大!”印飞勇平时爱看一些侦探小说,知道“证据”比杀人还重要。
这两个家伙之所以叫代仲杰师父,龙强是代仲杰担任运输队长时的驾驶员徒弟,至于印飞勇则与龙强两人关系莫逆,跟着叫师父而已。
“凌晨点,你们各叫上三人,分别去找吴育生和金世荣,注意保护自己,不要被认出;待拿到证据后,其他人可以打晕,但那两个家伙一定要给他们留下印记,既然敢公开与我作对,那就要承受作对的代价。”代仲杰恶狠狠地说道。
“明白了,师父!”两人同声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