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股份制?”显然,马德平抓到了核心。
“这是个新东西。但中央文件已经有了相关论述。譬如,允许个体经济成份及私人经济的存在,允许外国资本进入国内投资组建外资独资或华外合资、合作企业,这些都会导致股份制的出现。
当然,在股份制中,对于重要的行业与企业,要坚持国家占据控股地位;对于一般企业,特别市场型竞争型企业,也可以让私人资本控股。”
安岭所说,也基本上是后世的现实。
“最近,县委县政府想就全县经济发展做一个规划,并召开一次经济发展大会,估计在春节前几天召开吧。县上的很多干部都建议,这个规划最好请你参谋参谋。”
马德平这话,大概是此前让安岭“下山”的主要目的。
“马书记,冲白河乡要发展,还得靠县委县政府的支持。虽然我们的规划里,长远看是不会缺钱的,但在最近一两年,冲白河却没什么钱,而有些事情却必须立即办,所以请求县委县政府给予经济上的支持,否则,极可能酿成恶果。”
安岭说着,又拿出一份请拨经费的报告。
“你这家伙,准备了文件不能一次性拿出来啊?”马德平显然是在说安岭不够爽快、耿直。
“是,马书记批评得对。”安岭虚心接受。
这是安岭梦境重生后,第二次“要钱”。第一次,是他向母亲要了0块钱零花钱,去倒卖布票,后来倒来的钱成了安岭起步的资本。
这一次要钱,是为冲白河乡要钱,是公事。所以安岭要的数额,自然不是几千几万,当然也不是几百万,此时西岭县整个财政盘子,才不过千万左右。
安岭要钱,也不是乱要。而是只要了一项:学校危房改造。而且,安岭在要钱方案中也做到了有理有据。那些危房,都是附有照片的。
安岭要得不多,0万。
马德平看了这个简单的报告,“县上财政也紧张,哪怕我这里给你批了,财政那边最多给你10万,不够的部分,得你们乡政府自己想办法。”
“谢谢马书记!”这个谢是真诚的,为冲白河乡的孩子们谢。
……
告别马书记,回到冲白河的安岭,就要准备过年的事了。
今年冲白河乡过年,比往年多了节日的喜庆。
首先是去深川市的人,每人都写了信回来,而且都至少寄回了半个月工资,至少有90个家庭,每家每户有50无的现金收入,这个年就可以过得很好了。
那些没有考上的人,看到这50元的邮局汇款,羡慕得眼都红了。当然,隔壁布达乡也有0个左右的家庭可以享受到这一待遇,同样把这个年过得红红火火。
其次便是所有的五保户及孤寡老人。安岭按照每人1斤清油,斤猪肉,10斤大米的标准挨爱挨户送上慰问品。
这些猪肉,更是安岭利用自己的影响力,从县食品公司拉的“平价肉”。这个时候,哪怕农户产品,依然还在执行着两套价格,此后,“价格双轨制”将执行相当长的时间,给华国第一批“官倒”提供了滋生的土壤。
价格双轨制,是一个怪胎。既有供应不足,不敢完全放开供应的原因,也有死抱计划大腿活在旧时代阴影的原因。
假如安岭身居高位,肯定会在一两年内将价格全部放开,而不是慢长的十年时间,让一些人发财发财还发财,利用手中的权利,躺在国家身上吃了一辈子。
当然,冲白河乡的干部职工也很高兴,又要马儿跑得好又不给马儿吃草,安岭做不出来那些。
安岭先是兑现了“劳务培训学校”的讲课费。安岭给的是每节课元,这个价格在此时相当于天价。如果一个人讲一上午课,可以挣到8元。
与讲课费相对应的,是奖金。因为还有很多管理人员与服务人员,包括临时请的炊事员,但凡做了事的,奖金几元到几十元不等。
但哪怕是几元钱,也是两三斤肉的水平,在过去奖励发个笔记本或奖状的情况下,安书记给的奖励真心是重奖了。
大头是冲白河乡的年终奖。
这年头是没有年终奖的,冲白河乡其实也没有。但安岭搞了一个名目,那就是下乡补助奖。
各主要领导负责联系有党支部的,每人每月计算为1天下乡补助,全年1天;各干部职工实际下乡的,有数据存档及考勤,特别是安岭要求对各个村子进行摸底调查排查的时候,大多数干部都下乡了,哪怕临时下不了乡的,也轮换着下了乡。所以,这天数也是不错的。
但是,也有少部分干部职工,自认为老子天下第一,或仗着资格老,这个的话不听那个的话不听,坚决抵制和反对下乡。在安岭这个补助政策下,顿时就坐醋了。
登记下来的数字,自然是以安岭和早期跟随安岭下乡的万元康两人为最高,安岭有10天,几乎有多半时间都在村上;万元康也有80来天,只是后来下乡减少了。乡上主要干部,都有60天以上(因为联系党支部加了半年6天),普通职工,也有40天以上。
安岭按照每人每天1元的标准进行了补助。这意思就是,不管哪一级干部,等于是凭空多了至少一个月的工资。
看起来最多不过万元康80元,可在这个时代,你去问县委书记,敢保证能拿到80元的年终奖么。
安岭会领这个钱?
安岭当然会领,这可是规矩。自己绝不能带头坏了规矩。只是,安岭把这个钱领了后,另外还加了500元钱,会计60块钱,全部交到了冲白河小学校长文焕仪手上,请其下学期作为助学金,补助给那些生活特别困难的学生家庭。
没有当过农民不知道,不在农村生活不知道,哪怕在后世的农村,总有一些家庭极其困难,哪怕邻居家已经盖楼房买轿车了,但他家却极有可能连一日三餐都弄不方圆。
这种人未必是懒,每天也能见到其早早起床,在田间地头忙,在家里忙,但忙在忙去却尽是瞎忙,真到了计算收入时,好像什么也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