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未凌连忙过去将其捡起, 唤了几声,木偶都一点反应都。
钟未凌嗓子一梗,嘴唇紧抿着, 傻站在那里许久, 最终还是被过来宿央唤回了。
“殿,方才到底发生了何?”宿央问,目光落在钟未凌手中那只酷似谢之钦木偶上, “这是……谢仙师?”
虽然方才隔着红雾, 但是, 宿央还是稍微看到了地牢中一些虚影,两道人影,都与谢之钦非常相似。
而且, 其中一道人影便是从这只木偶上飘出, 木偶人影出现之后,岚柩体内魔之源像感受到了什么,之后才张了红雾结界。
钟未凌没回答,只是道:“看岚柩。”
说完,便带着木偶走了。
他将木偶带回寝房后, 几番尝试, 试图令其再次苏醒,但都果。
虽然只是一只承载着谢之钦识木偶, 是, 当他完全成为死物时, 钟未凌有种说不出堵。
就像看到了谢之钦离自己样子。
“谢之钦,你到底怎么了?”钟未凌看着掌木偶,皱眉道,“我都已经自己天魔真元拿出来温养你识了, 你怎么还不醒?”
掌木偶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
钟未凌垂眼捂着头,眼圈不自觉便红了。
他不知道谢之钦去了哪里,原本这只木偶还作为慰藉,是现在连这最后慰藉都没有了。
有时候他多想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魔君,更没有背负整个魔族责任,这样一来,也就没有那么多情要考虑,更不会有那么多敌人,虽然日常生活肯定避免不了遇上小波澜,但整体也算安宁。
现在,真很累。
晚上,钟未凌依旧没有放弃寻找让木偶苏醒方法,一直试了一整夜。
因为谢木偶没有识,钟未凌体内寒再次苏醒,并且愈发汹涌。
后半夜时候,钟未凌脸色都是完全苍白。
他又吃了一粒医修配驱寒丹,作用聊胜于。
最后,他终于忍受不住寒,缩到了床上,但怀里还是抱着小木偶。
不知不觉睡过去后,钟未凌连做梦力气都没有了。
腹中胎越来越大,他身体却越来越虚,而且胎含有鬼界血脉,虽然才几个月大,但精力明显已经始成形,钟未凌并非鬼界之人,而仙魔两道与鬼界精力水平乃是天壤之别,他精力根本不足以支撑孩子出生。
除非谢之钦一直留在他身边,才对胎进行压制,他才会恙。
深夜梦呓,钟未凌识一直在喊谢之钦名字。
就在晨光熹微之时,原本死寂木偶周身突然散发出些许流光,待流光散去,原本木头身体重新恢复了柔软。
次日一早,钟未凌恹恹醒来时,看着怀里那柔软一小只,原本疲惫精瞬间抖擞:“谢之钦?”
小木偶已经恢复了人形,果然用天魔真元温养是有用 !
就是……钟未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自己天魔真元引出体外,自己御寒力降低多,一时间有些受不了。
钟未凌又服了粒驱寒丹,将自己天魔真元稍稍收回了一些,只剩十分之一,继续温养小木偶。
岚柩体内魔之源不知何时便会孵,取魔石和海域龙骨两件,不再拖。
钟未凌收拾,稍作调息之后,便准备前往魔域秘境。
黎阙和闻若骞请命同去,不过,钟未凌都没同,只是让他们留在掩月山看岚柩。
不过,他也并不觉得自己一个人去是什么明智选择,多个人,多个照应,最后,他是带着宿央一起去。
魔域是魔界一个极其特殊地方。
汤山鬼域与黎山鬼域,虽然只是两座鬼王城所在,并不是鬼界所有盘踞地,是,这两个地方所聚集全是先天鬼气,几乎没有任何仙门之气和魔气等异类所干扰。
同理,魔域之中,只有魔气。
魔域中魔族以血魔为主,虽然都是先天血魔与其余种族生出后代,但是负责看守魔域秘境魔几乎都是血统较为纯种血魔修。
有些是先天自带血魔血脉,有些本来是人,是吞噬了血魔之后,才取而代之,成为血魔。
宿央义兄宿文州便是吞噬血魔,从人变成血魔。
不过很多年前,宿文州便已经死了,被闻长思杀死。
自始至终,钟未凌都不明白,闻长思到底为什么会杀宿文州。
因为他自认自己与宿文州并没有很多交集,也没有与其做出过任何疑似暧昧举动,一直都很疏离,甚至连话都没说过几句,是,宿文州只是去掩月山看了宿央一次,便在回魔域秘境路上被杀了,双眼被挖。
快到魔域秘境时,明显感觉到山峦之间魔气愈发浓重,四周植物也全变成了黑红色,有些甚至长出了獠牙,拥有了智慧。
穿过溪流之时,河中魔鱼游到钟未凌脚边,摆尾做了个恭敬姿势:“恭迎魔君。”
钟未凌淡淡嗯了声,正要继续往前走,魔鱼突然跟上来,胆怯道:“殿,有件属想斗胆一问。”
钟未凌垂眼:“何?”
魔鱼看了眼跟在钟未凌身后宿央,又看了看钟未凌:“不知……不知殿最近否见过文州大人。”
钟未凌眉头一皱,没等他说话,宿央便冷声道:“你在耍殿吗?义兄已殒道多年,殿最近怎会见过?”
魔鱼连忙瑟缩往后游了游,惊恐道:“殿恕罪,只是属和属族人这几日像看到了文州大人身影,还以为是文州大人回来了。”
血魔与其余魔族不同,只要一滴血还留在世间,比较高阶血魔便有借之回归。
是,钟未凌沉声道:“文州尸身被了诅咒,不复活,你们是不是看错了?”
魔鱼结巴了声,最终还是小声道:“当时情景确实很真实。”
钟未凌突然想起慕染和桑铃,皱眉:“你们是在何时何地看见他?”
魔鱼想了想,道:“约莫是前日黄昏和昨日黄昏之后,不族人都看见了文州大人身影,还有人同他说了话,他也很温柔回应了。”
钟未凌眼一凛,与之交谈,这种情况貌似还是第一次闻。
魔鱼说完细节之后,钟未凌更觉得奇怪了。
不止交谈,还碰到对方,且与活人异,这有些离谱了。
来之前,他们并没想到魔域也发生了这种,不过,眼当务之急是先取魔石,这件钟未凌详细了解之后,并未立刻做出判断,而是准备将魔石取出之后再说。
是,当他跟宿央来到秘境之前时,一名血魔修正要打,但闻钟未凌来之后,阵动作不由得一顿。
钟未凌察觉他反应不对劲,奇道:“有何不妥?”
血魔修尴尬道:“殿恕罪,属原以为殿只是来秘境中取一些其他珍宝,没想到是魔石。”
钟未凌上打量了他一番:“魔石虽然罕见,乃是秘境最上等珍宝,是,终归也是珍宝之一,当年本座初入掩月山时,也来此借魔石,当时也并未发现他与其余珍宝有何不同。”
血魔修艰难道:“魔石是魔域秘境镇境之宝,虽然有三块,暂时拿走一块并没什么,是若要取魔石,必须有秘境守护人法印才行。”
宿央道:“那直接现在秘境守护人叫来不就行了?”
血魔修奈道:“是现在秘境守护人没有法印啊。”
钟未凌脸色一阴:“什么思?”
血魔修解释道:“秘境法印,是刻印在每一任守护人血脉之中,在其执掌秘境那一刻起,便与守护人共生,在守护人死前,法印将会跟随守护人志转移到一任守护人身上。但是,因为法印与守护人血脉相通,所以这种转移其实是一种血脉转移,是文州大人死时候,血脉之力被封,所以法印也随着他而消失了。”
钟未凌:“……”
“殿,我们现在怎么办?”宿央沉声问。
“不知道。”钟未凌烦躁问血魔修,“那除了秘境法印,就没有别取出魔石方法了吗?”
血魔修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一种方法。”
没有魔石,就法梦魇阵,就法在魔孵之前削弱魔,钟未凌阴郁道:“你们秘境长老呢?”
秘境长老就是魔域秘境一些前任守境人转移血脉之后,还活着那些。
兴许他们会知道一些别方法。
血魔修知道钟未凌问这个思,道了句请随我来,便将钟未凌和宿央引去了秘境入周遭一处洞府之中。
然而,问了一圈,最终也没有任何结果。
便在钟未凌不知一步该如何时,浑身寒突然顿消,甚至升起了一股暖流,紧接着胸突然一动,一只白皙小手探了出来。
紧接着,一只小东扒拉着钟未凌衣襟交领处,露出了头。
这一场面,吓坏了在场守境长老。
钟未凌也愣了一,旋即惊喜道:“你醒了?”
谢木偶虚弱嗯了声:“刚醒。”
宿央看了那只小木偶一眼,恭敬道了句:“谢仙师。”
其余人闻言,倏地回过,也机械性跟着道了句谢仙师。
但马上便有人奇:“谢仙师传闻不是比殿还高么,怎么这么小?”
“对啊,难不成是中了什么咒术?”另一人道。
钟未凌尴尬道:“没有中咒术,这不是谢之钦,只是谢之钦一缕识。”
谢木偶挂在钟未凌衣襟上,冲面前众魔道了句有礼,尔后对钟未凌道:“我记得魔域秘境之中有一处叫轮回镜地方,据说若是带着人生前一缕识进去,以在轮回镜中浮现出他肉身。虽然这个肉身是虚假,但是只要不出轮回镜,这具肉身便与真人没什么差别。”
钟未凌道:“确实有这个地方,”钟未凌顿了顿,“你是想让本座带着问宿文州识进去,然后找到他肉身,从他肉身上拿到秘境法印?”
谢木偶嗯了声。
一名守境长老说:“这行不通。首先,当年文州大人死时候,识完全消亡,我们根本法再得到他识。且就算我们得到了,是轮回镜中出现肉身不与其他人灵力互通,完全绝缘,故而不将其身上法印交给别人。而如果将这个肉身强行带出,然后去解封魔石,那肉身一出轮回镜便会失效,总之,这方法明显有问题。”
钟未凌沉吟道:“确实存在不合理之处。”
魔域秘境时间流速很快,外面不过两个时辰,但此时,窗外天色已是黄昏。
宿央看了钟未凌一眼,但目光没收回来,就被谢木偶发现了。
谢木偶问:“右护法突然用这种眼看阿凌,是有什么高见?”
宿央摇头:“并没有,只是觉得殿说话语气和措辞有些惊人。”
钟未凌茫然,不知道宿央为什么突然说这些:“有什么惊人,本座说话不是一直如此么。”
守境长老们也不明白钟未凌语气有哪里不对劲。
宿央温声笑道:“不一样。”
钟未凌不解道:“何处不一样?”
宿央想了想,看着钟未凌,道:“如果是别人提出一个明显有问题策略,殿绝对是第一个指出不对,就算殿晚了一步,那么别人指出不对之后,殿一定会继续补充,而措辞一般都很强硬,例如这件若是这么办,本座应该会被坑死,或者,你耍本座?”学着钟未凌语气说完这两句话后,宿央轻笑道,“是,谢仙师说了不合理方案之后,殿却只是很温柔说了句确实存在不合理之处,差异还是很大。”
虽然他说很有道理,但是:“你又不是第一天本座这么说,现在才觉得惊人,未免迟钝了。”钟未凌眯细眼,看着宿央。
宿央笑了笑,没说话。
谢木偶目光在宿央身上暂留了一段时间后,对钟未凌温柔道:“只要拿到他识,我就以法印从轮回镜中带出来。”
钟未凌一想起谢木偶昨日端与魔之源争斗,最后险些识完全散去,中便不免担忧,皱眉道:“别胡闹,你乖乖呆着。”
谢木偶在钟未凌胸蹭了蹭,弱弱道:“阿凌,我没胡闹,我需动用灵力就办到此,真。”
虽然谢木偶不是第一次蹭自己,但是确实是第一次这么张扬蹭自己,小动作尽收众人眼底。
几名守境长老不约而同别过了脸,只有宿央,还一直盯着谢木偶。
钟未凌按住他脑袋:“骗谁呢,你不过就是一缕识,办到个鬼。”
话虽如此,但见过昨日谢木偶那缕识与魔之源争斗后,钟未凌总觉得谢木偶身上所承载不止是一缕识。
谢木偶不,委屈道:“阿凌,我真以,你信我一。”
不知为何,钟未凌总觉得谢木偶这是故,但他没有证据。
最后,钟未凌被他缠没办法,只道:“答应你就是了,你别蹭了。”痒死了,而且,特么已经半个多月没做了,本来就积了不,总这么蹭,蹭出感觉也不负责,蹭个屁啊。
谢木偶这才停。
钟未凌警告道:“先说,别给本座扯后腿。”
谢木偶立刻保证道:“阿凌放,我绝对不会。”
看着谢木偶那跟谢之钦如出一辙样子,钟未凌没忍住,抿嘴笑了声。
此刻,趴在他胸谢木偶微微斜眼,阴冷余光落在正愣怔看着钟未凌宿央身上。
虽然钟未凌答应了谢木偶,但是,其余人还是不相信谢木偶力,莫说他只是一个木偶,就算是真正谢之钦来此,他们也并不觉得以在不借助肉身前提,将法印带出来。
一名长老斗胆道:“法印与文州大人血脉融合在一起,几乎已经与其精法剥离,谢仙师这一缕识,万一失败了……”
钟未凌淡淡道:“他既然说了,就肯定做到,这点本座以担保。”
钟未凌话已至此,长老们也不再说什么,只选择相信。
只是,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一名长老道:“这缕识,我们怎么得到?”
谢木偶道:“这几日黄昏之后,不是有人见过宿公子么,我想那应该便是他游离识。”
钟未凌皱眉:“不一定,本座怀疑这兴许只是魔做出来幻术,与识应该关。”
谢木偶笃定道:“有。”
宿央看了谢木偶一眼,奇道:“谢仙师为何如此确信?”
谢木偶沉默片刻后,一名长老正要奇追问,刚张嘴,钟未凌便率先道:“所以,只要我们找到到黄昏后出现宿文州,就算是拥有了他识,对吗?”
谢之钦基本从不说谎,尤其是关钟未时候,但是从他被问及如何确信黄昏后出现宿文州是识时犹豫模样看,他肯定知道原因,是不方便说。
谢之钦做有自己考量,钟未凌不想让他为难。
但兴许是钟未凌岔话题行为过明显,宿央扭头看了他一眼,不过也并没说什么。
谢木偶道:“没错,只是不知道宿公子会在何处出现。而且这里时间流速很快,所以我们找他时间并不多。”
说着,谢木偶目光在宿央身上落了一。
“试试吧,我让所有秘境之人全部去找,应该碰上。”长老道。
钟未凌嗯了声,众人便各自行动,去找宿文州了。
出门时,外面天色已经全部暗淡来,月上柳梢,散发着冷白光。
钟未凌和谢木偶走一路,去山中寻找。
路上,谢木偶仰头问钟未凌:“阿凌你跟宿文州很熟吗?”
钟未凌不知道他为何问这个,如实道:“不熟,只是当初我承过他情。”
谢木偶奇:“什么情?”
钟未凌垂眼看着他:“突然问这个作甚?”
谢木偶笑道:“就是奇,想多了解一阿凌过去,”说着,谢木偶眼又露出一丝失落,“毕竟我对阿凌过去几乎一所知。”
钟未凌失笑:“又醋了?”
谢木偶摇头:“没有,真只是奇。”
钟未凌指尖在他脑袋上点了一,淡淡道:“我认识他时候,大概二十岁左右,他人十分温和,我当时脾气暴躁,又十分不一世,但他一直都挺让我,我也一直他当兄长看待。”
谢木偶想了想,问:“那他也阿凌当弟弟吗?”
钟未凌皱眉:“那是自然,我们拜过子。”
谢木偶哦了声,脸贴在钟未凌胸,着钟未凌跳:“拜过子就会对方当弟弟吗?”
钟未凌拍拍他:“别胡思乱想,我跟他真没什么,而且他有喜欢人,像是一个血魔女,人特别看。”
谢木偶抬眼:“比我还看?”
“……”钟未凌奈道,“跟你自然是没法比,你最看。”
谢木偶单纯嗯了声。
“不过,”钟未凌挑眉,故道,“如果他没跟那个血魔女在一起,我指不定真会喜欢上他。”
谢木偶浑身一个激灵,震惊抬头看着钟未凌:“什么?”
钟未凌完全视他剧烈反应,继续道:“我喜欢温柔体贴人,他对我也很温柔,所以,差点就动了。”
当然,实并不是这样,实是,对方对他确实很温柔,但是见过对方与血魔女亲热之后,钟未凌内就自动他当兄弟了,从未滋生过感情。
而且,就算他真喜欢男人,钟未凌觉得自己跟他也走不到一起,因为他温柔很没趣。
钟未凌每次故逗他,他都是面不改色不跳,极其聊。
他长不符合自己审美
譬如有一次,钟未凌跟黎阙打赌,非要去上古魔渊遗址中走一遭,不用灵力,从头走到尾,谁先安全走出来,谁就赢。
当时年轻狂,再加上是近些年唯一一个从死境安然觉醒血脉天魔后裔,钟未凌觉得自己简直不再厉害。
遇上上古魔物时候,钟未凌直接提剑准备肉搏,前还与在魔渊之上看顾他宿文州道:“宿文州,你狐裘不是旧了么,本公子杀只狐狸,带回去给你做条新。”
宿文州皱眉对钟未凌道:“我不需要新狐裘,你别胡闹,会受伤。”
反应严肃又寡淡,像爹一样……
而且,钟未凌不喜欢寡淡人,也不喜欢声音那么低沉人。
除此之外,如果相同情如果发生在谢之钦身上,谢之钦肯定会站在魔渊上空,急团团转,然后告诉他,狐裘什么不重要,如果他真想杀,等他去一起杀。
因为谢之钦不会干涉自己任何想法,只会在保护自己情况,帮自己完成。
而且,明明平时跟个仙人一样,但却特别粘人,一逗就脸红,而且会慌乱跟火烧屁股一样。
总之,跟宿文州相比,谢之钦简直不要再有趣。
思及此,钟未凌眼睛里不自觉便挂了几分笑。
然而,这个笑到了谢木偶眼里,却理解成了他是想起自己差点对宿文州动而露出笑。
谢木偶脸色瞬间便冷了来,便在此时,一阵地动突然从脚传来。
钟未凌条件反射抱住谢木偶,将其护在怀里,单脚点地,退回了方才刚来山巅之上。
他们方才所在地方突然裂,缝隙中飞出了数道血气,伸钟未凌胸地方。
原以为这血气冲是自己,是就在钟未凌出招时,那血气却从他身旁绕了过去,并顺着他张手时露出缝隙,直冲谢木偶而去。
钟未凌感受到,这股血气是血魔气息,并非魔之气。
但是为什么一直冲谢之钦来?
“我来。”谢木偶冷声道,他似乎也看出了对方来,正欲从钟未凌怀里脱出,却被钟未凌一按住。
“来个屁,乖乖呆着。”钟未凌并指掐诀,端剑自动现身,转而为数旋转风刃,螺旋朝四周割出,血魔之气被斩七零八落。
钟未凌试图联系其余人,看他们是否也受到了同样袭击,是传音阵却发不出去,像被什么东屏蔽了。
“是魔。”谢木偶冷声道。
钟未凌皱眉:“我并没感受到魔气息。”
只有一股有些熟悉血魔之气。
谢木偶提醒道:“子时了,绝对是魔。”
钟未凌不明白子时与魔这二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但是谢木偶话音刚落,四周光亮始逐渐消失,月光隐匿,周遭陷入了绝对黑暗。
“未凌。”
一道温柔低沉男声传入钟未凌耳边,钟未凌蓦地一颤,识便朝声音来源看了过去。
谢木偶迅速阻止,叫他别看,但是为时已晚,钟未凌扭头瞬间,便对上了黑暗之中一对红瞳。
目光交汇,钟未凌感觉一股奇怪力量扑面而来,他想躲避,是脑中全是方才那道声音回放,一遍又一遍,像是咒术一般。
“钟未凌!”谢木偶喊道。
谢之钦声音就像是黑暗中一条线,拽住了钟未凌,钟未凌刹那间便回过了。
紧接着,一道血红色魔气打出,直接击散了那对红瞳。
但是,周围黑暗并未褪去,不止如此,钟未凌感觉脚一空,整个人直接掉了去。
“是魔眼。”钟未凌紧紧将谢木偶护在怀中,冷声道。
他试图脱离坠,是并没有用。
但这也在他料之中。
魔眼不是幻术,是内世界外放,是一种映射术。
方才那对红瞳便是魔眼阵法之源,也是内外世界颠倒转换。
而黑暗中唤自己那声,只是魔眼引诱,故模仿宿文州声音,让钟未凌回头,并且笃定他会因为到宿文州声音而愣怔,内出现片刻空白,这便是魔眼发动最佳时机。
他们现在所处,其实是钟未凌内世界实体,之所以是一个限黑洞,就是因为魔眼是在钟未凌内空白那一刻所发动,所以在外在世界颠倒之后,就会变成一个限黑洞。
除非打破阵法,否则便会永远被困在这里,不停坠,没有尽头。
这种小伎俩自己都上当,真特么让人烦躁。钟未凌磨着后牙槽,冷声道:“谢之钦,抓紧我。”
谢木偶原本想说这不过是小戏,让钟未凌别乱来,自己有办法带他出去,但怕钟未凌生气,最后还是弱弱道:“我这么小,怎么抓?”
钟未凌瞪了他一眼:“那就贴紧我,或者往我衣服面躲一躲。”
谢木偶哦了声,赶紧往滑了些,紧紧贴着钟未凌那并不算夸张,但很漂亮,手感很腹肌。
刚贴上去,谢木偶就被迫震了,不满道:“阿凌,孩子踢我。”
“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出去也踢你两?”钟未凌冷声道,“先给我闭嘴,我现在很烦!”
“最讨厌别人骗我。”钟未凌拂手扫过端剑,原本锋利剑身突然变成数条红线,红线一端攥在钟未凌手中,另一端交织盘错,渗入黑暗之中。
刹那间,天魔真元祭出,融成一缕缕赤红色流光落在那些红线上,天魔真元引动,刹那间,周围黑暗始扭曲,钟未凌降速度逐渐减缓,最终停。
“不就是魔眼么,当谁不会。”天魔大合体期复制力复制一个魔眼,还绰绰有余。钟未凌停瞬间,猛攥线挥臂,旋身之际,一条从黑暗中探出红线划过唇边,被他用牙关咬住,灵力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了出去。
剧烈红光照亮了黑暗,原本被魔眼交换内外世界又被相同咒术强行逆转了回去。
月光与林间星星点点绿色萤火再次于黑夜中出现。
魔之气褪去,包裹在其中血魔灵力逐渐凝结� �变成了一个男人样子,落在了地上。
男人一身淡蓝色长衫,浑身清瘦,眉目间是一种刚硬气息。
看清那人样貌瞬间,钟未凌眉头微蹙。
便在他沉默之时,谢木偶温声提醒道:“阿凌,是一个长非常普通人。”
钟未凌眉角一抽:“???”虽然不算看,但也谈不上非常普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