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是一个怪人!
倒不是容貌长得怪,而是那一身的打扮,委实太过前卫了一些。
来人身材高大,约有九尺(两米),体格壮硕魁梧,样貌端方周正,胸前一缕雪白长髯飘洒前心。
看年纪,这人没有八十,也应该七十有余了,但精神矍铄,两眼炯炯有神。
这些,自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了。可是,这人的衣着打扮委实太过抽象。
一身的儒服,这倒没什么,一个老儒生罢了!不论是否有功名在身,那也都属于比较受尊重的群体!士农工商,士是排在第一位的嘛!
可是,这老头的儒服之外,还披着一件大红的袈裟!而且,脑瓜上光秃秃一片,还着九颗花生米大的香疤!
更诡异的是,这人手中还拿着一柄的银丝拂尘!
这算什么?儒生?道士?还是和尚?
目光在酒楼内扫过了一圈后,老头直接无视了那诸多诧异的眼神,最终把目光落在了一厢的公孙羊身上。
“嗯哼?娃娃,不在家服侍朱子熙那老不羞,你跑到这东鲁地界来干嘛?难不成,你在这鲁国,还有什么亲戚?”
老头儿的声音很宏亮,加之体格健硕,中气十足,起话来,整个悦宾楼似乎都随之一阵晃动。
口中着,这老头可没有丝毫的客气,就那么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公孙羊这一桌旁。
然后,也不待公孙羊回答,便再次开口吩咐道,“娃娃,快给贫道倒杯茶!该死的天气,这么热,渴死老衲了!”
“呃……,这老货,到底是和尚,还是道士啊!怎么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善类啊!”
酒馆中的众人闻言,不由得尽皆心中如此做想。
那厢,公孙羊却没有丝毫的犹豫,连忙起身换下茶杯,亲自给这老头斟上了一大海碗的香茶,一面恭恭敬敬地开口道,“晚辈公孙羊见过陆老前辈!”
端起海碗,咕咚一口气吞掉了一碗的茶水,老头方才微感满意地开口道,“公孙羊是吧?好了,免礼!你也坐吧!你这娃娃倒是乖巧!比你家那老不羞的朱老头可是强了不止十倍啊!”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当初,徽国公朱老头带领公孙羊逛青楼之时所遇到的两个老头之中的一位,那个假和尚,据徽国公朱老头后来给公孙羊介绍,此人姓陆名九渊。原本也是一位大儒,后来出家做了道士,而后有转投佛门做了和尚!
别看这老头打扮得不伦不类,可一身学问,那是相当的了得!如今已经身兼儒、道、佛三家之所长,融汇之下又自出机杼,颇有一派宗师的气象!其学问之高,比起徽国公朱老头来,那也是不相上下的!
“嗯?”口中完,陆老头儿已经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金甲女将,眼现诧异之色,“这位,嗯,道友,不知如何称呼?与公孙友又是何关系?”
“哼!”目光冷冷地扫了假和尚老头儿一眼,金甲女将却没有开口话,只是,两眼之中多了几分的戒备之色。
“呃,这个,陆老前辈,嗯,事情是这个样子滴!嗯,那个,这位,嗯,是我姐姐!”眼见要闹僵,公孙羊连忙从中斡旋,信口胡编道,“对!是我姐姐!她这人性格就是如此,还请陆老前辈不要见怪!”
“你姐姐?”陆老头儿眼现诧异之色,口中嘀咕道,“不可能吧?这年龄,也差得太多了啊?”
“不对!待贫道起上一课!”
一面着,陆老头已然抖手扔出了三个铜板儿。
三个铜钱儿滴溜溜在桌面上盘旋了半晌,终于落定,那陆老头连忙俯身看去。
查探了片刻,有办着手指计算了半晌,陆老头脸上疑惑之色更浓,“不对啊!不对!这卦象卦象,怎地如此怪异!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啊!”
“嗯哼?”这下,陆老头可勾起了公孙羊的好奇心来,连忙开口询问道,“陆老前辈,您这是,怎么了?”
“贫道我倒是没有怎么着!看在你这娃娃如此有心的份儿上,这卦,贫道是给你算的!只是,这卦象,却有儿大异常理罢了!”
“我?”公孙羊心中更是诧异,“我能怎么了?还请前辈明示?”
“刚刚,你这位道友是你的姐姐,贫道自是有几分不信!而如今这卦象看来,你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没有就正常了!据天阶高手,最年轻的也有近百岁,我家老头儿,如今也才五十岁多一儿!所以,本少爷当然不可能有这么大的一位姐姐啦!”
当然了,这话只是公孙羊在心里的。
“只不过,这个卦象上,还显示,这位道友还真的很有可能,当真是你的姐姐!如此自相矛盾的卦象,贫道也是第一次遇到过,所以,觉得有些琢磨不透罢了!”
沉思中的陆老头并没有注意到,就在刚刚,自己的话蒲一出口之际,另一厢,一直沉默着的金甲女将,蓦地娇躯一震,两眼之中猛地爆发出炙热的异彩。
公孙羊也没有留意到女将的异常,此刻心中很是不以为然地想着,“自相矛盾,那肯定就是算错了呗!还以为这老头儿学问有多高呢,原来也是个半桶水的江湖骗子啊!”
只是语气上,公孙羊表达得略微婉转了一些,道:“这个,嗯,该不会,是前辈算错了吧?毕竟,算卦这东西,可不是每次都灵的!”
“胡!”闻言,假和尚陆老头蓦地两眼圆瞪,花白的胡子也都尽数翘了起来,“贫道我算卦的本领乃是集儒家的易经以及道门的先天紫薇斗数两家之所长,又融合了佛门的无上秘法!实乃是天下无双的术算推演之法,向来无往不利,怎么可能会算错了!”
“三家大杂烩,算起卦来肯定是各各的理,自相矛盾也就正常了!怎么可能准呢!”心中如此想着,公孙羊不觉之间便声嘟囔了出来。
虽然气势上比起陆老头差了好多,可公孙羊的话可谓是相当的歹毒,直击要害,直把那陆老头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大手指着公孙羊哆嗦了半晌,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便在此时,另一厢的金甲女将却蓦地起身,冷冷地开口道,“道友既然自诩术算之术无双,能否推算出羊儿前世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