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人这样过,天上之所以会下雨,是因为俯视着大地的上苍,将地面上所有生命的悲伤和苦难看在眼里,觉得心中难过。时间一长,积累得太多难过的上苍将这种情绪一次性的释放出来,结果,就变成了雨。
对于这种带着神话色彩,纯属扯淡的瞎话,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会嗤之以鼻。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每当下雨的时候,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或许真的有让上天也觉得难过的事情发生……
――――难过的分割线――――
雨,来得很快,也很突然。
天空中乌云满布,漆黑而又浓厚,就像是被谁不心打翻了墨水瓶,将整个世界渲染得一片黑暗。
莱纳在雨中奔跑。没有任何遮挡雨水的伞具,瓢泼大雨将他全身淋湿。但莱纳没有在意,只是一味的飞奔,仿佛想要摆脱来自身后的某种威胁。
莱纳的脑袋此刻一片空白。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发生这种事?世界为什么会一下子改变?
今天本来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因为一直被那个工作狂国王强迫工作,几乎陷入了地狱。他已经忘记了有多久没有好好的睡一觉了。
不过,堪称地狱生活终于要结束了。就在不久前,那个恶魔国王神色兴奋的出现在他面前。原本莱纳还以为那个工作狂又有公务丢给自己,但是很意外,这家伙宣布了一件事:整个罗兰德帝国堆积起来的重要公务终于全部完成了。接下来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也就是,以后再也不用身处在这种文件成堆,公务成山的地狱中了。莱纳听到这消息,当时就幸福得差晕过去。
脱离了工作地狱后,莱纳和菲利斯一起去庆祝,在打打闹闹中过了一天。然后,两人分别,各自归家。只是走出了一段距离,大雨就降临了。而随之出现的,是被莱纳一直誉为‘暴君工作狂’,‘恶魔国王’的好友――西昂*阿斯塔尔。
面对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好友,莱纳很奇怪。在这么大的雨势当中,西昂竟然没有撑伞,头发和衣服都被雨水整个淋湿了,全身湿透。
雨水模糊了视线,使得莱纳看不清楚西昂的表情。但是莱纳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好像在哭?有好像在笑?当莱纳靠近西昂,才发现他身体在颤抖,脸上却露出愉快的,喜悦的笑容。但是,在笑的同时,却在流泪。莱纳看得很清楚,不是因为雨水落在他脸上而看错,西昂真的在哭。
“西昂,你……在哭吗?”
“没有。”
“可是看起来是。”
“是雨水的关系吧。”
“是吗?”
“是的。”
简单的对话,莱纳没有得到答案。然后,莱纳察觉了。他确认了四周的状况,目光转向四周将他包围起来,释放出杀气的人。再看着西昂脸上那悲哀的微笑。
下一刻,莱纳似乎明白了,同样露出一个像哭又像笑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吗。我早就该想到的,也许总有一天会有这样的局面产生……总是这样,事情总是突然就变成这样……”
西昂沉默着没有话。
“呐……西昂,你……想杀我吗?”莱纳如此问道。
西昂依旧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定定的凝视着莱纳。然后露出作为国王时的,被成为‘完美笑容’的微笑。接着,‘完美笑容’扭曲了,变成了一个孩子眼看着就要号啕大哭起来的表情:“对不起,莱纳……”他用颤抖的,沙哑的,宛如压抑着惨叫声似的声音道:“我不能遵守约定……对不起……”
悲伤,就此诞生。
对于这瞬间改变的世界,莱纳没有丝毫的意外。真的,一也没有。
因为,他认为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因为,他已经很习惯这种事情了。
因为,他是‘复写眼’怪物,是只会伤人、让人讨厌的人。
穿了,他是没有生存价值的怪物。所以,已经习惯被重要的人所背叛……不,甚至连他自己一直都是这样想的。还是早消失要来得好。早从这个世界消失要来得好。在伤害任何人之前,在因为这种事情而受到伤害之前,早死了会比较好吧?他自己也这样想。
但是……莱纳没有选择死亡,他想活下去。因为曾经有人这样跟他过……‘答应我,无论如何……活下去’、‘我需要你’……为了履行与心中所重视的人定下的承诺,莱纳决定活下去。
莱纳不是逃跑,只是找了一个空旷的,方便战斗的地方而已。当来到一个开阔的广场后,他停下了飞奔的脚步,转过身面对突变的好友:“不好意思,西昂,我不能死在你手上。因为约定好了,我要努力活下去。还有……就算要死,杀我的人其实早就决定了。如果我输给了身体里的‘怪物’,她就会亲自动手。我们是这样约定的。”
这样决定了之后,莱纳没有了迷惘。而且,他不但要活下去,还要把西昂从那悲伤的世界中救出来。
“在狠狠揍你一顿之后,你亲爱的朋友莱纳大人会好好听你,你到底为了什么事情苦恼成那样。顺便把菲莉丝也叫来,让我们好好大笑一番,把你那愚蠢的烦恼给一脚踢到外层空间去。
……
“就算你再怎么钻牛角尖,再怎么想不出办法……沉入黑暗,无法从黑暗中挣脱出来。我都不会……放弃你的。”
……
“跟我一起走吧,西昂。”
……
听完莱纳的话,西昂依旧笑着,眼中充满了怜爱目光。(有基情?)
“啊……我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我要救你,不管世界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救你。所以……我要杀了你。”
如此莫名其妙的话让莱纳百思不得其解。“你在什么?先跟我明……”
然而,无论莱纳什么,结果却没有改变。西昂拔出了腰间的长剑,与隐藏在四周的人一起行动,向莱纳发动了攻击。
一对一,西昂赢不了莱纳。但是,有了隐藏在暗中的人帮助,莱纳陷入了危机。在战斗中,莱纳发现了,与西昂一起攻击自己的,居然是经过了人体实验,被改造过的人类。原本,那应该是曾经被西昂亲自下令禁止了的禁忌实验。
“西昂!你……”
“啊……就是你想的那样。是我下令完成的。”
莱纳用颤抖的声音向西昂问道:“你……到底对这个国家做了什么?”
西昂带着平淡表情:“没做什么,我做的是很普通的事情。我只是选择了必要的事情做。”
“因为必要,所以做人体实验?因为必要,所以要杀我?”
“我没必要告诉你。”
改造人的出现,西昂翻天覆地的变化,让莱纳更加肯定,这个世界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对劲的事。还有,西昂也一定背负了不为人知的东西。
莱纳奋力打倒了一个有一个的改造人,向西昂冲去。他相信只要将西昂制服,事情就会结束。然而……
“祈求雷鸣!电光!!”
闪耀的雷光不断射出。莱纳的‘复写眼’已经张开。改造人释放的魔法被一一解析,莱纳总能够在最后关头将对方的魔法打断,然后予以反击。
看着莱纳不停的释放魔法,西昂忽然间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他双眼无神的伸出手,仿佛在呼唤着什么。紧接着,他的四周出现了像烟雾一样的东西。那些烟雾不断的变幻着,最后凝结成剑一般的形状。那是比黑夜还要漆黑,看上去让人觉得很不安的黑色长剑。
莱纳见过那样的黑色长剑。那是在梦中曾经出现过的,在红色【门】外,那个不断挥剑屠杀‘女神’的男人所持有的武器。
黑色的剑飞射而至,刺在了莱纳构筑的魔方阵上,然后,魔方阵消失了。彻底的消失了。莱纳甚至记不起刚才自己释放的是什么魔法,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那个魔法的本身被完全抹杀,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了。
此时的西昂,身上流动着金色的光,眼眸凝视着莱纳:“啊……你在这里呀?我挚爱的【怕寂寞的恶魔】……拜你所赐,我拔出【剑】了……”
“西昂……你……你是……”
西昂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莱纳面前,用无比陌生的话音道:“到时间了吗?到时间了……吞噬你,然后我将化身为【真】……在永远的地狱里徘徊的时间,我要把你送到那边去。送过去……吞噬吧,世界在等待……”
西昂的手掌攀上了莱纳的颈间,开始用力收拢……
莱纳只觉得呼吸快要停止了,意识开始模糊。可是,忽然间从他的胸膛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臂,弹开了西昂的手掌。莱纳记得这只手臂,那是曾将他抱住的,带给他温暖的手。
“停下吧。【勇者】,时机还没有成熟。”从莱纳的胸膛中传出了熟悉的女人声音。
西昂皱眉道:“你是谁?α吗?……不,不是α。既然如此,那就不要碍事。我要成为【真】……”
女人仍然:“停下吧。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应该也清楚的吧,【编织所有公式者】。”
面对女人的质问,西昂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仿佛一开始他就在那里一样。金色的头发,紧闭的双眼,一张美得令女子也会嫉妒的脸――正是‘美丽的恶魔’路西尔。
路西尔出现后,西昂陷入了静止不动的状态,似乎失去了灵魂的傀儡一般。
路西尔面带微笑:“没想到……你们竟然做到了这种地步,我好像有看你们了。”
莱纳发现事情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想开口话,却发现无法发出一声音。
女人道:“立刻制止他,放开莱纳。”
路西尔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他想吃。”
“可是现在应该不是时候。”
“是呀。但是万一错过了这次机会,你可能又会再一次出来阻挠。既然如此,干脆在这里……”
“够了!到此为止!!”
事情再次起了变化,第三个声音插进了这场争端之中。又是一个莱纳所熟悉的声音。
“老师!?”
路西尔眉头一皱,“果然来了呢……大贤者。”
“啊……我来了。你也应该明白吧。我来此的目的。”
路西尔笑而不语。女人的声音也停止了。
“在此,我即将揭开一切的黑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