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枫澜今日的失态,是他们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他们从来没见过,王爷会因为一个女人,如此没有分寸。
木青焉没有反驳,没有生气。也没有一种被人欺负的委屈,就像是被骂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她敬佩自己的隐忍,今天的顾枫澜又好像是刷新了她新的认知。
这个男人,不但极端,而且无耻。
他居然可以把自己做过的事情,三言两语的摘掉,并且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他说缺她水还是断他粮了?她很想问问,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
心底一股浓浓的讥讽之意拥上心头,很可笑是不是?
他任由下人践踏她的尊严,默认她们恶意改善她的伙食,这一桩桩一件件,那件不是比断她水粮还要严重?
木青焉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说的那样理直气壮?没有一点羞耻?
算了,本就名存实亡的婚姻,她也不想维持,也许合离也是她唯一的出路。
木青焉,鼓起勇气,抬头向顾枫澜讨一个解脱。“王爷要觉得我只会给你丢脸,并从来没做过一件令你傲娇的事情。确实——确实是青焉的错,今日只求一纸休书,此后再无交集。”
“混账!”顾枫澜突然厉声呵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要合离的话,居然如此动怒?
合离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心愿,却不知为什么现在听到她想合离,他反而没了那种得到解脱的快意。相反心里莫名的难受。
看着眼前这个一心想结束这段婚姻的女人,他的心像是被人一点一点切割。
顾枫澜,忍着快要爆炸的脾气。一股怒意,拙见吞噬他的理智。
苏灵儿心里有些不好受,她等了一下午的男人,如今却在为别的女人生气,愤怒?
那她算什么?
一股醋意涌上心头,她勉强让自己变得毫不在意,脸色的情绪却出卖了她,只是很快被她隐去。
终于,一旁默默不说话的她也开了口,化解僵硬的时刻。
“王爷莫要与姐姐置气,徐记糕点铺做的栗子糕的确好吃。真的不是灵儿胡说,再有姐姐现在住的地方,是揽月阁。”苏侧妃故意死咬揽月阁这三个字。
她知道,以顾枫澜的聪明,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揽月阁,那样的地方只有被贬的弃妇,才会住的地方。
一个被贬去揽月阁的弃妃,就算吩咐大厨做栗子糕,恐怕也没有人敢给她做,因为这样就间接得罪了顾枫澜。
苏侧妃很聪明,她知道不能明目张胆的提醒顾枫澜,因为这样等于打了顾枫澜的颜面。
她自作主张的把木青焉好不容易开口说的合离,曲解成那是她一时赌气才会口不择言后犯下的糊涂。
木青焉,斐时觉得好笑。她的话,永远那么无足轻重,就算她有多么想结束这段婚姻。
终于,顾枫澜的脸色没有那么难看。但心中仍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浮躁。
“果然,还是灵儿善解人意!不像某人!”顾枫澜拉着苏侧妃的手,拍拍她的手背,眼神却一直在木青焉身上流转:“咳咳……今日看在苏侧妃为你求情的份上,本王原谅你刚刚的冲撞,下去静思记过,别出来碍本王的眼!滚!”。
似乎他也注意到她难看的脸色,顺着苏侧妃给他找的台阶,堂而皇之的顺势下去。
想合离?想都别想。
木青焉,置若未闻。她收起自己不该有的怨气 ,语气平淡的说道:“是——王爷教训的是,是我不知轻重,我现在就回去闭门思过,免得伤了您尊贵的眼睛。”
木青焉不接受苏灵儿的好意,在她看来这些话,虽然是在帮她,却也让她在这场婚姻继续忍受别人对她人生的掌控。更阻碍了她渴望追求自己的人生……
木青焉做了撕破脸的准备,却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她不甘心。
她多希望,顾枫澜愤怒一气之下把她休了,也好比让她像个傀儡一样被拘谨的关在揽月阁这个破旧的小院慌度人生。
木青焉心有不甘,看着顾枫澜身边的女子,前几日对她凝聚的好感,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