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话【晚会从来不和谐】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夏亚从旁边的贵族聊天中得知了晚会举办的目的，是为了迎接教皇国使节团的到来。本来这场晚会早该走三四天前举行，但是为了等候一些重要的伯爵和侯爵来到温切斯特才推迟了几天。
大约十来分钟之后，大厅门口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原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的贵族绅士和姐们，纷纷将目光投至门口。
守在门口的侍从很快就用优雅的语调高声道：“兰因特利教皇国使节团，菲欧尼大主教、卡修欧圣裔骑士……”
对于侍从的话夏亚根本没有兴趣，只是听到后面一连串名字中有爱德华的名字后，他才收回目光，虽然他的目光只能看到围观的人头。
在一阵寒暄和祝福之后，围在门口的贵族们终于散开，爱德华趁着没人注意扫视了一眼大厅，发现夏亚独自站在角落后就向他走去。
“总督大人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吗？”爱德华走过来，笑问道。
夏亚道：“是的，非常不喜欢，在晚会开始前我只能用葡萄酒填肚子。”
爱德华一愣：“你可真会开玩笑。”
夏亚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转移了话题：“女神之泪你哪来了？”
“拿来了。”爱德华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使节团的方向，然后从袖口里取出一块白色的布块，将布块打开后让夏亚看到里边的东西。
夏亚看着拇指指甲盖大的女神之泪，半晌才道：“你确定把所有的女神之泪都带来了？”
“当然，我确定。”
“可这也太了吧，和我见到的差距真大。”夏亚回想起项链上的那枚鹅卵石大的女神之泪，在对比眼前的这枚女神之泪，实在难以相信。
爱德华将女神之泪交到他手上，然后道：“我不知道你之前见过的女神之泪是什么样，但是这块女神之泪就是我们教会保存下来的唯一一块。你不要看它只有这么一，但是里边蕴含的力量十分惊人。”
夏亚掂量了一下女神之泪，道：“怎么使用它，难道我还需要回费林兰找康诺帮忙？”
“康诺，那个**师？”爱德华连忙摇头，“不，虽然**师确实可以发挥出女神之泪的力量，但是却不能百分百的发挥女神之泪的力量，只有我们海洋女神教会才能真正完美地使用它。”
爱德华完，伸手到怀中拿出一瓶水和一张折叠好的纸，将东西递给夏亚，道：“回去之后按照纸上的记载用这瓶圣水绘制魔法阵，然后手握女神之泪站到魔法阵的中心，之后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
“什么叫我就不用担心了？”夏亚一脸怀疑地看着他，“你们也没试过这个魔法阵吧？”
爱德华头：“当然没试过，不然女神之泪早就没了。不过你放心，按照典籍来看这个魔法阵只是一个类似于召唤神灵的请求，真正将女神之泪的力量发挥出来的是女神本身。”
夏亚将信将疑地收起这些东西，爱德华就转身离开。
“这么急着走干嘛？”夏亚问道，好不容易有个能上话的人，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孤单、另类。
爱德华头也不回地道：“我可不能离开使节团太久，不然容易引起怀疑。”
使节团那边，菲欧尼大主教看到爱德华从人群中回来，目光瞥了夏亚一眼，然后微笑着问道：“爱德华，那个贵族你认识？”
爱德华回答：“大主教，准确的我们之前不认识，不过我没想到这里的贵族居然也有信奉女神的人，一时高兴就多聊了几句。”
“这也难怪，贵族大多都是信奉光明神的，所以我们光明教会才这么繁忙啊。”菲欧尼大主教道，“卡修欧，你认为呢？”
卡修欧有些意味深长地回答道：“我只是神手中的利刃，无论任何神灵我始终会无比虔诚。”
菲欧尼大主教赞赏地看了他一眼：“不愧是圣贤的子孙，兰因特利有你们家族在，从前、如今和往后的荣光有没有人敢窥视。”
“大主教过赞了。”
在卡修欧完这句话的同时，大厅之中忽然响起了长号吹奏的曲声。
在雄壮的乐声中，大厅二楼的走廊上，随着侍卫的脚步一起走出来的是阿托利斯王子和托莉雅公主。
两人从左边的楼梯下到第一层转折平台上，经过了长号的提醒，大厅中所有的贵族都纷纷将目光投向上方。
“先生们、女士们，非常感谢你们能来参加这次的晚会，让我们将最热烈地掌声送给今晚的主人，来自兰因特利教皇国的使节团，有请菲欧尼大主教”
哗——
明明没有多少人是真心高兴，但是掌声却如同潮水一般，真是虚伪，角落里的夏亚不屑地看着这些人。
百无聊赖地听着那位大主教废话连篇，夏亚很想直接离开。但是现在所有人都不动的情况下，就他一人走出门口很容易引人注意。
当然他没着急离开的理由还有一个，那就是他没有发现谢尔冯公爵的身影，对方似乎没有来参加这个晚会。
好不容易挨到了大主教完话，在悠扬欢快的夜曲中，晚会正式开始。
那些穿着华贵的贵族们，开始寻找起今晚能一起挥洒荷尔蒙的同伴。骄傲的贵族姐们如同花一样毫不吝啬的展示自己的美丽，以及那挤挤总会有的乳沟，吸引着身边那群蜜蜂。
夏亚三步并两步地向大厅外走去，不过显然老天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哎哟，你这个走路不长眼的混蛋，没看到本姐正走过来吗，居然敢挡我的路”
夏亚低头看着左臂上沾染地乱七八糟的食物，抬头朝对方看去，没好气地反讥到：“那真是抱歉，我不应该挡在瞎子的面前。”
“你居然还敢……”那名贵族少女抬起头后，两人都同时一愣。
“太平露易丝？”
“混蛋夏亚？”
夏亚恼怒地看着她：“前面两个字纯属多余”
“我觉得多余的是后面两个字。”露易丝扬起下巴毫不示弱地回瞪。
“你还是那么毒舌。”夏亚抽起一张餐巾擦拭着手臂上的污迹。幸好这个世界没有奶油蛋糕之类的，不然衣服就这么毁了。
易丝进过他身边走向餐桌。
擦拭了一会儿后，夏亚满意地丢下餐巾，黑色的礼服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污迹。
他转头对露易丝道：“就你一个人，伊莱和爱葛妮丝呢？我在费林兰没见到你们，而且你是怎么混进来的，我记得这个晚会是贵族才能进来的吧？”
“嗯？哼”露易丝咬着牛排转头看了他一眼，立刻转过身去。
还没等夏亚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夏亚船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夏亚转头看去，就看到伊莱站在他身后，这位银发帅哥长得依旧让人嫉妒，夏亚很明显的感觉到很多贵族姐目光不断瞟向这里。
而在伊莱身后，是一身哥特风格打扮的爱葛妮丝，以及合作过一次的女元素使凯瑟琳，还有艾丽西斯。
“哟，好久不见。”他向四人挥手打招呼。
“夏亚总督，好久不见。”最先开口的是凯瑟琳，穿着红色束体礼服的她，如同裙摆上的蔷薇花一样透露出娇艳傲人地风姿。
而一身淡紫色长裙的艾丽西斯，显得奢丽纤秀和华贵妩媚，妙曼的身材完美地呈现出来。粟色大*浪长发被盘起脑后，露出鹅颈般白皙细腻的脖颈，高贵而矜持。
不过她一开口，夏亚就感觉回到了从前。
艾丽西笑道：“啊啦，一年不见都混成贵族了，还是以前就瞒着我们自己的身份？心我像以前一样收拾你，比爵位你可没我高哦。”
夏亚苦笑着道：“没开玩笑了，伊丝蒂拉没跟你来么。”
艾丽西斯指了指某个方向：“在那边。”
夏亚顺势看去，果然发现一身骑士便装的伊丝蒂拉正和一个同样身穿骑士便装的男子站在一起。
他道：“那个是是克伦威尔吧。”
“你也认识？他和伊丝蒂拉是兄妹。”艾丽西斯道。
“伊丝蒂拉也是剑之家族的吗？怪不得她也能进来，原来也是贵族。”夏亚感叹了一声，“喂，我你们两个隐藏得也太好了吧。”
“喂，刚才你你去了费林兰，干什么？”露易丝忽然插口问道。
伊莱和爱葛妮丝都好奇地看着他。
还没等夏亚回答，忽然几个贵族青年向他们这边走来。
为首的一名样貌还算英俊地青年向凯瑟琳和艾丽西斯微微行礼，赞美道：“美丽的艾丽西斯姐、凯瑟琳姐以及来自西塞亚的露易丝姐，再见到你们之后，就算是最繁盛的蔷薇花和优银香花都会失去颜色。”
“阿尔多斯男爵，你的英勇和风度也让人过目难忘。”艾丽西斯微笑着回应。
凯瑟琳和露易丝都只是礼节性地了头。
阿尔多斯听到她的赞美，特意用手轻抚了一下左胸前挂着的两枚银章，那是内战时对于英勇的骑士颁布的勋章。这是他的骄傲，只要别人赞美这两枚勋章，都会让他心情感到非常愉悦。
“这位是？”阿尔多斯面向夏亚，却看着艾丽西斯。
无论是想找事还是其他，夏亚都不打算给对方机会，他假装打了个哈欠，然后一脸抱歉地道：“今天有些累了，我打算回去休息，明天再见吧。”
看着转身想要离开的夏亚，阿尔多斯却不依不饶地道：“这样可不好吧，这样冒失的离开可不是以为贵族绅士所为。而且刚才你冒犯了露易丝姐，难道不应该大度的一声道歉的话吗？还是你只是一名没有礼节的胆鬼？”
夏亚不耐烦地长吁一口气，换了一副平静地表情转过身来，看着一脸微笑目光却带着挑衅地阿尔多斯，缓缓道：“如果阿尔多斯男爵的眼睛看得清楚，那么就会发现是露易丝撞到了我，而不是我撞到她。”
“无论谁撞到谁，身为贵族绅士难道不应该先道歉吗，特别是在一位贵族姐面前。”
夏亚声对露易丝问道：“他是你的追求者？”
“他不配。”
“那他干嘛扯着我不放？”
“因为你长得太难看。”
这算什么理由，夏亚摇了摇头，本来就没报什么希望，果然找露易丝问理由完全是浪费时间。
他看向阿尔多斯：“如果我不呢？”
阿尔多斯道：“那就好办多了，我要和你决斗，如果我……”
他话还没完，就被一个人打断了：“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么做。”
众人回头看去，就见克伦威尔和伊丝蒂拉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们身后。
刚才插话的明显是克伦威尔，阿尔多斯尽管恼怒却没有用冲动的语言回敬，而是皱着眉头怒视对方：“你为什么这么？”
克伦威尔并不理会对方的怒视，不屑地道：“夏亚总督可是击败过我的人，就凭你的水平，最好不要如同和那些废材决斗一样，轻易丢出你的手套。”
原本准备脱手套的阿尔多斯听到对方的话，不留痕迹地假装揉了揉手腕。他知道克伦威尔的语气虽然让人讨厌，但是却是从来不谎话。那么眼前这个叫做夏亚的家伙真的拥有击败对方的实力，这样的实力根本不是他能对付的了得。
看到阿尔多斯不再话，夏亚戏谑地看着他：“刚才你什么，要和我决斗？”
“我为阿尔多斯男爵的话表示道歉，不过决斗这么神圣的事情，既然提出了就不能轻易停止。”
原本一脸铁青地阿尔多斯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忽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听到对方后面的话后，他忍不住脸色一变，转头看向那个声音的主人：“安东尼奥，你这是什么意思？”
被称作安东尼奥的年轻人，有一头漂亮的金发，棱角分明的英俊的脸庞和始终带着的微笑，给所有人的第一印象就如同一道阳光。
他看着阿尔多斯道：“就是这个意思，阿尔多斯男爵，既然你提出了和夏亚总督决斗，那么就要进行到底，我只是不希望你将来后悔自己玷污了这个神圣的约定。你看，我多为你着想。”
阿尔多斯走到对方身前，低声怒道：“这和当初你我的约定不一样。”
安东尼奥淡淡一笑：“有时候，脚下需要践踏别人的荣誉和尊严，甚至尸骨。阿尔多斯，你应该很荣幸，当我牵着公主殿下的手接受人民祝福的时候，这里面有你的一份功劳。”
“可是我很可能会被杀死，难道你没听到克伦威尔的话吗，那子可是连他都击败了”
安东尼奥道：“啧啧啧，如果你不去，我向明天早上你的父亲就会收到是谁谋杀了他的大儿子的情报。你是想在决斗中赌一把对方不会杀死你呢，还是想赌一把你父亲知道了真相后不会杀你呢？”
听到对方的威胁，阿尔多斯咬咬牙：“算你狠，安东尼奥，当初就不该听你的诱惑。”
“只有等待诱惑的人，才会被诱惑，阿尔多斯，那是你自己的选择。就算没有我，有机会你也会那么做的，我只不过是把这个机会提前了而已。”
阿尔多斯深吸一口气，猛然脱下自己的手套，转身丢到夏亚面前。他冷冷地道：“拿起来，接受我的挑战，如果你还是个男人的话。”
“既然你这么急着去死，那我很乐意送你一程。”夏亚拿起了地上的手套。
安东尼奥一拍掌，道：“那么见证这两位高贵的年轻人决斗的，将有我、克伦威尔、艾丽西斯、伊丝蒂拉和凯瑟琳以及你们的朋友。让我们出到外边的庭院吧，我知道有一处很好的地方可以进行决斗。”
“我可以参与见证么？”忽然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众人目光越过安东尼奥，看向来人。
“王子殿下，公主殿下”
看清楚来人后，几人连忙行礼。
阿托利斯微笑着道：“在这个晚会上提出决斗，真是一件失礼的事情。不过决斗受到王国古老条约的保护，难道两位一定要在今晚解决吗？”
“是的，王子殿下。”安东尼奥看了阿尔多斯一眼。
阿尔多斯硬着头皮回答：“正如同安东尼奥伯爵所的那样，我今晚必须和夏亚总督分出一个高下。”
“那么，没办法了。”阿托利斯转头看向一直不没出声的托莉雅，“你怎么认为？”
托莉雅目光淡淡扫过众人，然后道：“那就这样吧，就在这个大厅中央。”
“这样好吗？”阿托利斯似乎另有所指。
托莉雅头：“正好，可以在大主教的祝福之下。”
阿托利斯露出一丝微笑，了头：“那么两位，请跟我来吧，不过事先明，无论今晚的决斗谁输谁赢都不能杀死对方，毕竟大主教的欢迎晚会上见血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遵命，王子殿下。”
“夏亚，你跟我来。”托莉雅道。
夏亚一愣：“我？有什么事情吗？”
托莉雅一边转身一边道：“还记得那天我的话吗？”
夏亚疑惑地跟了上去，想了想才回答：“你要和我比试，赢了就可以得到无上的荣耀？”
“是的。不过现在情况改变了，只要你能赢了这场决斗，你就可以获得无上的荣耀。”托莉雅头，“所以，请你务必赢得胜利。”
虽然是无上的荣耀，不过怎么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夏亚心想到。
很快，两人的决斗就通过菲欧尼大主教开口告诉了所有人。
原本大厅上用来跳舞的舞池，已经被空了出来，当做两人决斗的地方。
爱德华惊讶地看着夏亚，夏亚只能报以无奈地耸肩，这情况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那些在场的贵族无论男士还是女士，都没有感到一丝不快，反而脸色都不又露出了兴奋地神色。
男人们当然是因为能见到战斗而兴奋，最好能流血才刺激。而女人们却是因为能看到英俊的骑士而感到兴奋，她们通常会幻想着自己受到胜利者浪漫的追求。
无论如何，反正没有一个人出来反对这场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