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府。
因为时间问题,清洗剧毒后平整过的地方还没长出青草,不过庄老夫人在新家那里住的并不难受,反而因为靠近青城坊很是热闹,黄羽又命人将宅院扩建,老宅这边也就放下了。
此时正是晚饭时分,厨娘将晚餐送到了餐厅,突然被放假的赵雅儿跑到庄府腻着黄羽一起吃晚饭,云秀很是恬静的守在旁边伺候着。
这样的生活,让黄羽也有些恍惚,毕竟云秀一直以侍女自居,况且她不能生育,天生便低人一头,虽然黄羽对她很是宠爱,却也没说过舍她之外再无她人的话,云秀心知肚明,对目前的情况已经很是满意,两个人也就相安无事的保持着默契。
至于赵雅儿的心思云秀又如何看不明白,连她也很惊奇为何黄羽放着这豆蔻年华的妹子不愿下手,没事就折腾她这二十出了头的老姑娘,只是黄羽不说,她不敢逆了黄羽的意思,也就不曾问过。
两个被喝空了的小酒坛随意丢在地上,青城果酒虽然没什么度数,嚷嚷着要喝酒的赵雅儿却也没什么酒量,此时红着脸颊醉眼朦胧的腻着黄羽,说什么也不愿意回房休息。
“你干嘛么,非要人家回去休息,我就不!”她嘟囔着很是不满,抱着黄羽的胳膊撒着娇,一旁的云秀见状,却悄悄地退出了餐厅。
黄羽看着已经醉的坐不稳的赵雅儿,也有些苦笑道:“你的酒量何时这么差了?为何云秀突然退出去了,你跟她说了什么?”
赵雅儿打了个酒嗝,果香混着少女的芬芳飘散开去,她眯着眼睛懒懒的将头枕在黄羽肩上,小脸通红道:“我,嗝,我怎么就不能喝醉了,哼!云秀姐姐,她,她去哪了……”
她抬头看了看,却没看到云秀的身影,将螓首再次压到黄羽身上,声音低低的道:“表哥,你是不是嫌弃我……”
“噗……”黄羽将漱口水喷了出去,伸手揉着赵雅儿的头发,小声道:“胡说什么,我为何要嫌弃你?我嫌弃你什么?”
赵雅儿眯缝着眼睛,就像是快要睡着一样:“哼,你就是嫌弃我,你一直都嫌弃我,嫌弃我不像云秀姐姐那样那……那,那么大!嫌弃我不像湘芸姐姐那样温柔贤淑,还嫌弃我不像那个红衣的可怕大姐姐那样……那样让你们男人挪不开眼睛!”
黄羽伸出手拧了拧赵雅儿的琼鼻,轻笑道:“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你觉得我真是这样么?”
赵雅儿轻哼道:“臭男人,你难道不是这样么?”
黄羽叹道:“傻丫头,我没有嫌弃你,只是你还小……”
“我都要十八岁了!是大姑娘了!不……按照云秀姐的说法,都快要是老姑娘了!哪里小了!你是不是想把我嫁出去,嫁给别人?呜呜呜……”
赵雅儿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坏人,坏人!我不要嫁给别人,呜呜呜……”
黄羽手忙脚乱的安慰着赵雅儿,一脸茫然:“怎么回事?你这突然哭了做什么……哎,我保证不会把你嫁给别人的……”
“那你娶我!”赵雅儿突然叫道。
黄羽一愣,苦笑道:“这……你就这么想嫁给我吗?”
赵雅儿抬起头来,直直的盯着黄羽,一字一句道:“除了你,我谁都不嫁!”
黄羽沉默了会,突然笑道:“好,我娶,只是我纵然娶了你,也不能冷落了云秀,她迟早也会进我的门,你忍得了么?”
赵雅儿冷哼道:“你们男人不都这样子?别说是云秀姐,湘芸姐姐,红衣姐姐,说不定还有我不知道的其他女人,你要是想娶,就尽管娶进来!我倒看看谁的手段能比我更强!”
她眼珠一转,又可怜兮兮的对黄羽道:“表哥,你要是娶的话,就找湘芸姐姐那样的好不好?如果是红衣姐姐那样的,肯定会欺负我的!”
黄羽心里好笑,无奈摇头:“说什么胡话,你当娶妻是过家家么?湘芸和你一样是我的妹子,她可不会像你这样借着酒劲逼婚。”
“你既然说要嫁,我权且当你是喝酒昏了头,等你明天清醒了如果还坚持的话,就与干娘说一声吧,若是你醒了后忘记此事,我也就权当作不知道。”
……
一夜之间多了个媳妇,这种事对于黄羽来说也有些不可思议。
虽然说赵雅儿酒醒之后也感觉自己太过羞耻,但是却还是硬着头皮去找庄老夫人提出此事,庄老夫人自然是一百个高兴,问了黄羽的意思后,就做主将赵雅儿许配给黄羽。
若是官面上说起来,赵雅儿以后就是黄赵氏了。
不过黄羽毕竟不是古代人,自然还让雅儿用本来的名字,婚期定在三月之后,在那之前,黄羽还不打算和赵雅儿有夫妻之实。
无他,三个月后便是赵雅儿十八岁生日,对未成年下手这种事,他实在是难以接受。
青城茶馆外,王石头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块卧虎石上,揉着云虎洁白柔软的头皮,面无表情的看着青城坊每日里来来往往的游人客商。
他这处位置选的却巧,离着茶馆和酒楼都不算远,他如今也是将【横练十三太保金钟罩铁布衫】练到了一定火候,浑身上下古铜肤色,筋骨坚韧如老牛皮,等闲尖刀都难能刺得进去。
黄羽也未教他太过复杂的东西,除了硬功和内功,就只将那套谷月轩所教的大金刚拳法教给了王石头,这大开大合的刚猛拳法在他手中,比黄羽使出来看着威力还要大些。
黄羽一手调教出来的硬角色,自然也让他省了许多烦心事,这一人一虎的组合,整个洛阳城都没几个人敢放言能稳稳拿下,在青城派名声大噪后,青城坊更是隐然成了青城派理所当然的地盘。
即便是黄羽隐居疗伤,局势也未有太大变化,大家都不是傻子,青城黄羽只不过是隐居疗伤,魔教玄冥子却连人影子都消失了,高下立辨。
只是近些日子却多了些咄咄怪事,连茶馆中江湖闲客们闲聊的话题也往往与此有关。
“听说襄阳‘一剑分秋’王千钧也遭了毒手了……”有人喝着青城龙芽,突然叹了口气道。
旁边的同伴立刻伸出食指示意小声:“噤声……最近江湖上不怎么太平,这些东西少说的好。”
有人愤愤然道:“怕个什么?天意城本事再大,能将所有江湖人都杀了吗?”
旁边人跟着叹气道:“哎,这已经是第几家了……王老剑客成名也有十多年了,没想到晚节不保。”
“是啊……襄阳王家、常山杜家、辽东马家、青河陈家……哎,数一数,都有十来家了吧?”
“嘶……已经这么多了吗?”
“那可不是,你说这最近江湖上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么多人遭了毒手呢?”
“别提了……我听说啊,唉,是天意城接了一笔大生意。”
“大生意?!有多大?”
“那我怎么知道?这样的消息我要是都能知道,怕是天意城明天就要来取我的脑袋了!”
门外的王石头微微眯起眼睛,有些刺眼的阳光突然变成了一片阴影,他抬头看去,江天岳穿着一身青色长袍站在他面前,温声道:“有消息吗?”
王石头摇了摇头,声音低沉道:“畏之如虎。”
江天岳叹了口气:“去打听的师弟走了好几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天意城】这是发了什么疯?往日里他们虽然是无所顾忌,可是一年下来也没几次他们出手的消息,这才三个月不到,已经有十二条人命了!”
王石头闷声道:“我不怕。”
江天岳苦笑:“是是,你倒是跟大师兄一样信心十足,你们不怕,我也不怕,可是咱们这一帮师弟,这一大家子却该怎么办?”
王石头抓了抓云虎的顶毛,面无表情:“师兄会有办法的。”
江天岳又叹了口气:“希望如此,自从有人碎嘴却被天意城割了舌头之后,这些自诩胆大的家伙也都怂了,果然是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王石头抬头看着天空,漠然道:“跳梁小丑。”
江天岳顿时失笑,摇摇头不知该说什么,“大师兄既然不让你在庄府护卫,想必很快就能痊愈了?”
王石头的语气终于有了些波动,那是类似于激动之类的情绪:“半月之内。”
“好,好,”江天岳也有些激动,“只要师兄没事了就好,嘿!有师兄在,我老江谁也不怕!刚好借着天意城吓住了江湖上的怂货们,扩大我们青城的生意!”
王石头偏头看着他:“师兄要成亲了。”
“啥?”江天岳一愣,“跟谁?”
“雅儿姐。”
江天岳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居然有这样的好事?你怎么不早说!哈哈哈,大师兄就是大师兄!我要将这个好消息尽快回报山上,再让所有师弟去做好准备,一定要为大师兄风风光光的办好这场婚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