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倍速的相机里看过去, 茶室里的这一幕就像是电影里定格的镜头。
白皙冷峻的男人单手按住阳光男孩的胸膛,他的手掌修长而单薄,手背血管游弋, 看似脆弱实际却蕴含了不容人小觑的爆发力, 高高在上的掌控者的姿态。
顾静松完全移不开自己的眼睛, 他贪婪地注视着这一幕, 仿佛此刻被压在藤椅上的那个人是他自己一般心脏狂跳。
上挑的凤眼忽然凌厉地扫向了镜头。
镜头让百米的距离趋近于无, 顾静松几乎是和景深对视了一样,凤眼太明亮,明亮到顾静松认为他已经被景深抓到了。
景深眉头微皱, 最近他老是有正在被人偷窥监视的感觉, 从茶室的那一面窗户望出去又没什么异常, 重新将眼神落到表情已经完全呆滞的苏照月脸上,景深松开手,“你回去好好想想。”
苏照月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 三魂七魄全都在外面唱歌。
景深起身整了整袖口, 将袖口上的褶皱完全抚平,把账结了才出了茶室,走出茶室后,那种被如影随形地注视着的感觉又出现了。
在门口放置饭盒的人,暗处躲着的人, 名字在嘴边呼之欲出,景深仰了仰脸, 正对着浓烈的日光轻叹了口气。
顾静松。
顾静松到底又是什么样的人?
他的所作所为好像并不受作者控制。
他的“世界旅行”似乎是他自发的, 而并不是作者赋予他的能力。
景深眯了眯眼,顾静松对他有价值。
景深拿出手机,微信里的顾静松一直躺在通讯列表里, 信息还停留在很久之前顾静松回国时发的消息。
镜头里的景深沐浴在阳光下,越来越白皙的皮肤宛若透明,低着头正在手机上快速点着。
顾静松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我想见你。”
简短的四个字犹如利箭射入胸膛。
一直都是他在没有尽头的路上狂奔着想要见到景深,在黑暗的无人知晓的道路上耗尽心血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顾静松也从来没有奢望过会得到回应,他所扮演的是一个过客,只是路过了景深的人生,他没有入场券参与其中。
现在景深向他抛出了那张入场券。
景深就站在阳光下等顾静松。
过了一会儿,顾静松回消息了。
——“抱歉,我最近很忙。”
竟然被拒绝了。
景深皱了皱眉,难道他的猜测是错的?顾静松经过他的劝导已经自觉地远离他,过上属于他自己的生活?
那每天出现的幽灵饭盒和这种依旧没有停止的被窥视感又是谁在作祟?
难道是当他变为主角后,又出现的新的分支剧情?
镜头里的景深眉头微蹙,在思索中显现出了苦恼的模样。
顾静松无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他只要做一个过客就好,他已经无法承受因为他的过失而再让景深收到伤害了,就这样远远地看,他拒绝那张入场券,如同拒绝打开潘多拉的魔盒。
阳光很好,而他更适合站在阴影中。
楚·流落在外的真少爷·歌无法接受现实。
楚东田非要把他接回楚宅,而楚歌坚决不同意跟楚东田回去,并且不相信楚东田是他的亲生父亲。
“就他那个熊样,生得出我这么帅的儿子?”楚歌对牛帅帅冷笑道。
楚东田中年发福,大腹便便,与楚歌出色的外表确实差距很大。
牛帅帅呐呐道:“儿子像妈,说不定你长得像你妈呢。”
楚歌嗤之以鼻,“儿子像妈是伪科学,读点书吧。”
牛帅帅:“……”说的好像他读了很多书似的。
“那这样,你跟楚董去做亲子鉴定不就行了嘛。”
“不做,”楚歌很固执,大手一挥,“他不是我爸,我心里有数。”
血缘这种东西是很神奇的,如果楚东田真的是他爸爸,他不会对楚东田产生厌恶的情绪。
看到楚东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自己有多么想儿子,为了找儿子有多么不容易,楚歌一点都感觉不到触动,甚至觉得很烦。
楚歌去网站一刷,果然发现文章剧情里写到了楚东田发现楚歌就是流落在外的亲生儿子的这一部分。
剧情硬给他安排一个爹可还行?
楚歌气得恨不得直接留言骂作者,可惜找不到能留言的地方。
之后更新的几章,楚歌就看得比较魔幻了。
“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第十七章的最后,楚歌乐得嘎嘎大笑,写得好!就得给那冷酷男多整点这种阴间的剧情,当他心满意足地退出章节,看到整本书的主人公都变成景深时,楚歌惊得直接把手机扔了出去。
手机砸在地板上“咚”地一声巨响。
牛帅帅忙从厨房里跑出来,“咋了咋了,出什么事了?”
楚歌蹲在客厅中央,拿着手机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转过头对瞪大眼睛的牛帅帅道:“主角变了。”
“哈?”
“主角变了……”楚歌低头着了魔一样地念念有词,“真的变了,那我……就不用生孩子了……”
牛帅帅:“……”孩子还是在医院办张vip吧,病情反复得挺厉害的。
当天晚上楚歌心情大好,晚饭痛饮三瓶哇哈哈,险些醉奶,心满意足地爬上床睡觉做美梦,半夜被疼醒了。
“我操!”楚歌疼出了一身汗,把隔壁的牛帅帅都吵醒了。
牛帅帅见楚歌在床上扭得像麻花一样,大惊失色地打了120。
救护车呼啸着把人接走,楚歌在救护车上依旧疼得呻-吟,脸色惨白,头顶汗一缕缕地往下流,牛帅帅拉着他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歌,你别死啊,咱们还没红呢……”
楚歌咬牙切齿,“闭……上……你……的……狗……嘴……”
牛帅帅:“呜呜呜,汪汪汪……”
进了医院一通操作,医生得出了结论,“发育了。”
楚歌:“……”
牛帅帅:“……”
牛帅帅顶着红肿的眼睛,小心翼翼道:“医生,发育了是什么意思啊?”
医生:“发育就是指他成熟了,长大了,通俗来说就是长个子,骨头疼,多补补钙就行。”
牛帅帅目瞪口呆:“可他都多大了,还发育呢?”
医生看了看患者年龄赫然写着二十一,扶了扶眼镜,很肯定道:“这个年纪骨骺线有还没闭合的可能性,窜一窜也是正常的。”
楚歌强忍着疼痛,心想能长高反正不是坏事,虚弱地问道:“我能窜多高?”
“大概也就一公分左右吧,发育得好可以再长个两三公分,最近这段时间营养要跟上。”
才那么点,楚歌又失望了,值得他这么疼得死去活来吗?
当天晚上楚歌又回公寓了,吃了止疼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觉醒来,楚歌还有疼一晚上的后遗症,脚都疼木了,艰难地坐起身才发现他整双脚都露在了被子外面,被空调都吹青了,怪不得麻木呢。
楚歌揉了揉自己的脚,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推开房间门和牛帅帅打了个照面。
牛帅帅:“卧槽!”
“叫什么?”
楚歌一开口,“我操!”
他的嗓音变了。
柔和婉转的少年音色变得低沉而沙哑。
牛帅帅:“卧槽!”
楚歌:“你干嘛‘卧槽’两遍?”
牛帅帅吞了下口水,“你……你长高了……”
“废话,医生说我能窜……”两三公分这几个字被楚歌咽了回去,他竟然能和牛帅帅平视了,牛帅帅本来比他要高差不多五公分左右。
一夜长高,生命奇迹。
“你还变声了……”牛帅帅感到很迷惑,“难道你这是延迟发育?”他低头思索了一下,喃喃道:“还是那三瓶哇哈哈里加了什么东西?”
变化远不止于此。
楚歌在几天的时间内迅速地完成了他在原来世界里几年的生长过程,一下就从十六岁少年模样的他长到了二十五岁的青年楚歌。
从身高到嗓音到肌肉到毛发,甚至是男□□官,都迅速地长成了一个“真正的他”。
牛帅帅从起初的念叨惊讶猛灌哇哈哈,到最后楚歌长成那一天时,他反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很自然地觉得楚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楚歌脱光了衣服站在浴室里。
皮肤依旧白皙,但不会嫩得像豆腐一样,而是男性有质感的皮肤,身上从肩部到小腿都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肌肉,优美又不过分夸张,熟悉的力量又回到了他的身体内,他能感觉到此刻他完全变回了现实中的那个他。
楚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甚至连耳朵上的几个耳洞都回来了。
穿进这本书以后,楚歌一直以一种很游戏又很不屑的态度活着,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书的力量。
它想让他柔弱,他就会柔弱,它想让他强,他就会变强。
牛帅帅从超市回来一进公寓就听到阳台上有乐声。
阳光很好,穿过阳台的大窗户洒在高大英俊的男人身上,他穿着居家休闲的衣服,抱着一把吉他正自弹自唱,独特的烟嗓唱着动人的情歌,落地的透明窗帘在微风中乱飞,剪出一道若隐若现的影子。
牛帅帅看呆了。
指尖滑过琴弦,最后一个音符消逝在空气中。
牛帅帅浑身一抖,手里的大袋子落在地板上,他飞奔至阳台,对楚歌兴奋道:“小歌,原来你唱歌这么好听!”
楚歌随手拨动了一下琴弦,“我原来唱得很难听吗?”
牛帅帅:“也不是那么说。”
楚歌抬头,过长的刘海已经遮住了他的眉毛,“我想出道。”
天盛传媒的股东们去片场客串完之后受益良多,学会了新的方法——死谏。
一群中老年股东在景深公寓门口心脏病高血压轮着来,连岳慧珊都拿他们没办法。
“别、别过来……”股东奄奄一息地捂住心口,“我心脏病发了,快打120。”
岳慧珊对景深抱歉道:“景总,我失职了。”
“不是你的问题。”
这群股东被设定成浆糊脑袋,只知道让景深去当天盛的老板,一根筋。
“我回一趟天盛,”景深对徐咨羽道,“挑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管理天盛,把流程走完,应该就没事了。”
徐咨羽反对,“如果是剧情逼你回去呢?”
“不会,他们已经在这里守了很久,如果真的是剧情在作祟,它会用更简单粗暴的方式。”
徐咨羽劝不住景深,像景深这样的脾气,一旦他自己想好了,压根就不会听劝。
景深跟着岳慧珊和一群得偿所愿的股东一起离开。
徐咨羽立刻拿了电话,“撤,半小时之内撤干净。”
“好的,伯爵大人。”
其实景深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岳慧珊,问道:“有兴趣管理公司吗?”
岳慧珊挑了挑眉,“景总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景深认为整个公司最靠谱的就是岳慧珊了。
岳慧珊轻一点头,“我很有兴趣,就不知道股东们认不认可了。“
景深冷酷道:“轮不到他们做主。”
岳慧珊对着车窗呼了口气,果然独断专行的暴君就是最帅的!
不出岳慧珊所料,股东们对景深的想法一片哗然,吵得鸡飞狗跳,有两个真的掐着自己的人中躺在地上发了心脏病。
会议只能中断。
岳慧珊在会议室外抽烟,眯眼吐出细白的烟雾,股东上去骂她,“红颜祸水!景总现在是昏了头了,你别以为你能上位!”
岳慧珊微微一笑,“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景总的性取向。”
股东:……忘了公寓里还有个男奸妃了。
发心脏病的股东被自己的秘书推着轮椅又回来了,有气无力地召集了其他几个股东叽叽喳喳地议论。
岳慧珊冷眼旁观:乌合之众。
景深正在洗手间里洗手,抬头猝不及防地看到镜子里另一个身影,他猛地转过身。
楚歌,一米八大高个的楚歌,寸头白t,左耳三个金属耳钉,下巴微微抬起,成熟的俊脸自然地带上一点桀骜,“好久不见。”
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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