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湖左畔画舫笙歌,此时已近子夜,但寻欢作乐的公子阔少仍未散尽,沐皓君走到河边,看到每只船上都有挂着牌子,上面写着名字,有些船的灯火仍亮,里面时不时还传出嬉笑声;有些船却已熄了灯火。他看见有一只船停在较远之处,不像别的船只那样一只连着一只的,而且灯火仍然亮着,于是他就走了过去。
那只船的窗户向外支着,他站在岸边看了一会,里面并无嬉笑之声,驻足了一会,他突然听到尖叫一声,那船里的人闻声都跑了出来,不一会从船舱走出了一个花季少女,云鬓高挽,娇艳如花,身材甚是清瘦,脸上似有愁容,颦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少女探船外,看见一孩的头离岸渐远,慌忙叫道:“你们怎么搞的,快下去救人啊!”
那少女听了微一颦眉,朝那半老徐娘道:“阿妈怎么可以这样,这孩子如今已是冻得浑身抖,怎能将她扔弃不予照料呢?”语言脆丽,有如黄莺出谷。
少女看了那男孩一眼,只见他虽是从水里捞出的,衣服淋漓,非常狼狈,但却生的俊美极了,一抖没有狼狈的样子,心里甚是喜欢,侧脸对那半老徐娘道:“这孩既是无家可归,我们就把他收留下来,也好替我打打杂。”
那少女一甩手,生气道:“不行就不行,我求你一事情都不行,看下次你要来求我,我也不答应你。”
又大声对着站在一旁的丫头道:“快把这孩带到后面去,给他换身干净的衣服,听到了没?”
这少女的父亲原是一个秀才,虽是才高八斗,但却气质清高,不愿进入官场,在城郊一个名叫林庄的村落里,开设了一家私塾,kao一些微薄的收入来糊口度日,妻子早死,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善解人意的女儿,生活自是清苦,但却也很安静。
朱家本就一贫如洗,朱老一死,根本就无法谋生,青岚才七岁,每天都吃不饱,饿得就剩皮包骨头了,薰岚姐妹情深,看着难受极了,这才落入烟花之地,做了琉璃湖畔的一个歌妓。薰岚天生丽质,再加上本是书香世家,诗词书画无一不精,不到一年即声名大噪,成了琉璃群中的花魁。朱薰岚人如其名,幽如空谷兰花,能得稍亲芳泽的可是少之又少,可是人性本贱,她越是这样,那些个花花公子越是趋之若鹜。琉璃笙歌余粉,本是筵开不夜,但朱薰岚却立下规矩,过子夜即不再留客,船上的老鸨将她当成摇钱树,哪能不听她的,所以沐皓君刚到时已是曲终人散了。
沐皓君望着那平静的湖面,月光下澈,影布水上,不禁感慨紫蝶娘亲柳情的命运,慢吟道:“转烛飘蓬一梦归,欲寻陈迹怅人非,天教心愿与身违。”
下午从紫蝶那里听有关司徒泊猿与柳情之间的恩怨情仇,了解了他们之间的太多的无可奈何,知道了紫蝶和月姬本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本想去找月姬好好的安慰下她,不料却听了另一桩更令他震撼的事,今夜的皇家夜宴上,皇帝将为云俊天与司徒月姬指婚,三个月后将在琉璃城内为其举行一场隆重盛大的婚礼。
“想必公子也是一个伤心之人呐!”身后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女子之声,是刚刚在画舫上少女。
“公子是在为情所苦吗?”朱薰岚走到湖旁,用手撩了一把水。
“那姑娘可知公子的心事呢?”薰岚淡淡的开口道,本想一人到岸边静静地想一些事情,却被眼前这俊朗帅气的男子一诗给吸引了过来,还好奇的打听起了别人的私事。
“此话怎讲?”薰岚不解的问。
“你有问过她嘛?这真是她自己的选择,还是迫不得已呢?”如此优秀又会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的男人,被他喜欢上的女人,一定也不错吧!((*^__^*)你眼光还真不赖嘛!月姬得意的晾起了她那两颗可爱的兔牙。)
“你真的做得到吗?”
“在山林里麻雀一定比养在金笼子里的金丝雀自由快活的多,你又如何得知那姑娘是要做珍贵的金丝雀,还是做自由自在的麻雀呢?”
“人在大多时候往往都是身不由己的。”薰岚缓缓的道。
“不管结果如何,总是要在努力过后才不会有遗憾的。”薰岚看着沐皓君远去的背影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