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接着问道:“他如何看大竺人?”
“古乐城陷落时,大竺兵在城里抢掠时放火,他家被烧了,他心里恨透了大竺兵。”
“带我认识你表哥吧!”
“三天后,我轮到在昼间当值,你在这个时间在皮市街口等我。”
韦祖乐的表哥叫米锦纶。
米家因为房子被烧毁了,境况比韦家更是不如,真的是家徒四壁。
米锦纶老实憨厚,在韦祖乐告诉他陈德的来意后,他没有任何推脱和犹豫,一五一十地,他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的黑龙帮的情况,在他表弟的引导下,都告诉了陈德。
如果不是韦祖乐在场,估计陈德从米锦纶这里得到的有用的东西会少很多。
在武馆里,来往的黑龙帮的人更多。米锦纶提供的黑龙帮的内情更多。
到了后面,韦祖乐就问米锦纶有没有可靠的朋友对黑龙帮比较熟悉的。
米锦纶想了一下,想起他媳妇有个同村的人在怡美楼帮厨。
怡美楼是黑龙帮名下产业,是古乐城里有名的顶级的青楼。临出门前,三人约定好时间,由米锦纶媳妇带陈德认识那位妇人。
同样地,让米锦纶很感激的就是,陈德掏出了一片金叶塞到了他手里。
米锦纶媳妇带陈德认识了在怡美楼帮厨的屈大嫂后,陈德对黑龙帮的了解更多了。
陈德并不着急,百弄山里的那段带着血腥和死亡气息的日子,让他早已知道谋定而后动的重要。
他仍然风雨无阻地几乎每晚都到古乐城四处逛。不断打探消息的同时,在古乐城各处疾走。
几个月下来,陈德身上的铅块的重量由八十斤,先是变成了一百二十斤,接着又增加到一百五十斤,然后又加到一百八十斤,最后超过了二百斤。
几个月下来,陈德的负重能力、耐力增长极快,尤其是他的轻功,他的追风步更厉害了。
卸下铅块后,陈德的身法以身轻如燕来形容,都觉得不能恰如其分。
这天是静海坛的范相龙堂主的好日子。
喜好女色的他,今天强娶了一个姓路的小家碧玉。他的一些手下,都弄不清范堂主这次娶的是第六个,还是第七个小妾。
这个小家碧玉的父亲,在一桩大生意失败后,受了刺激,不知怎的竟变成了嗜赌如命之徒。
有几回,输急后他在静海坛借了不少银子做赌资,想要翻本,结果又全部输掉,故而欠了大鸿运大笔的赌债。本金加上利滚利,赌债很快变成了一笔巨款。
可是这位父亲,由于时常出入赌场,使得生意没甚起色,这笔赌债竟是无力偿还。
范相龙在大鸿运巡视时,见过他有个姿色出众的女儿到赌坊里劝他回家。
范相龙便以赌债为要挟,逼他把这个女儿嫁给自己。如果答应可以免去赌债,不答应就把他关起来,直到他家里人把赌债还清为止。
这位好赌的姓路的商人无论如何,现在仍是路家的顶梁柱,如果被关起来,对路家就是致命打击。
这位路姑娘虽然厌恶范相龙,但是因为她孝顺、性格相对柔弱,在范相龙的威逼利诱下,为了路家的今后,无奈之下,她不得不答应嫁给大她许多岁的范相龙。
范相龙在古乐城最有名的醉香楼大摆宴席,宴请帮里的头目和帮众、与黑龙帮交好的其他帮会、目前掌管古乐城的大竺人,还有和黑龙帮有生意往来的富商。
没有资格到醉香楼赴宴的黑龙帮帮众,就在坛口所在处入席,自有附近的酒楼送来的上好酒菜。
位于山塘街的静海坛,在坛口大堂里摆了十来桌酒席。大多是黑龙帮的帮众在吃喝。
众多帮众酒酣耳热之时,突然听到大门方向传来沉重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自大竺人攻占古乐城后,黑龙帮在城里是一家独大,黑龙帮的声威在古乐城可谓是如日中天。
没有人敢逆黑龙帮的意思,没有人敢捋黑龙帮的虎须。
大多已经酒上头的黑龙帮人,对此根本就不以为意。
一个极快的身影从大门处,带着血腥味飙射而来。
最靠近大门的那一桌上,许多黑龙帮帮众,正在兴致勃勃地行酒令。大呼小叫地,整个大堂喧闹无比。
那个极快的身影在那一桌很快地饶了一圈。前一刻还在兴奋地呼喊的黑龙帮帮众,下一刻一个接一个地捂着喉咙倒下。
飙射而出的鲜血,马上使血腥味充斥了整个大厅。
连续多月的负重练习,使陈德施展起追风步时快过狂风,配合风云十二式,使得每一道抹向黑龙帮帮众咽喉的剑,快如闪电。
收割起这些酒酣者的性命,毫不拖泥带水。
连续多月在古乐城街上的穿行,使得陈德遇到了更多的黑龙帮的恶行。
大竺人是黑龙帮的靠山,故而黑龙帮在古乐城行事肆无忌惮。
欺行霸市不说,黑龙帮帮众屡屡欺男霸女。甚至因一些小生意人向欲白吃白拿的帮众讨要钱款时,一些凶残的黑龙帮帮众竟然将这些人当街砍杀。
每多知道一件黑龙帮的恶行,陈德对黑龙帮的杀意就多一分,对黑龙帮的心就更冷一分。
这一桌的突如其来的惊人变故,其他桌的人惊呆了,众人张大着嘴盯着这个一身黑衣,而且带着头罩的人,使整个大堂陷入了一瞬间的静默。
然后比原来更响的喧嚣声爆发出来。
有人大骂着扑向自己兵器摆放的地方,有人不顾一切要奔向可以逃命的门窗处,也有人拿着椅子扑向这个头罩下只露出眼睛和鼻子的杀手,有人刚站起来就被人撞到在地,整个大堂乱成一锅粥。
浓重的血腥味,使陈德仿佛回到在百弄山里的日子,他更快、更猛地扑向乱成一团的黑龙帮帮众。
每道剑光掠过之处,总是带起一蓬血雾。
如此简洁而高效地收割生命,使得距离陈德较远处的黑龙帮帮众,被唬得魂飞魄散。
砸向陈德的椅子,被他一个滑步躲过,轻轻的清晰的“嗤”的一声响,双手握着椅子的人,颈上突然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血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