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摊主竟然如此介绍自己售*卖的物件,左冷秋就知道这人比较老实。
因为,就连“主顾们对这剑器兴趣不大”,这样的话,这摊主都能顺口说出来。
摊主说完话后,左冷秋手握剑器,试着往里面输入灵气,的确是毫无反应,灵气输不进去。
其实,听了摊主介绍这柄剑器的来历后,左冷秋心里,反而更感兴趣了。
询价后,这位摊主开价两千灵石。
随后,他期期艾艾地解释:“这剑器虽看上去不起眼,但怎么说也是件古董,两千灵石已经够便宜了。”
靳镇西看到左冷秋对这柄剑有兴趣,自然就担起侃价的责任来。
因为,他知道,左冷秋这人,最不喜讨价还价,常常话不多说几句,就扔下灵石,拿起东西走人。所以,左冷秋赚到的灵石不少,却也不剩下多少。
靳镇西与摊主谈妥后,左冷秋正在掏灵石时,还在摊主手上的剑器,忽被一人抢到手中。
“两千灵石,不还价,我要了!”将剑器抢到手中的那人说道。
冷不丁来了这么一下,真把左冷秋、靳镇西两人给气炸了。
左冷秋生气,是因为,他越看这柄剑器,越是觉得被它所吸引。
左冷秋感到,这柄剑里,有一丝极不易察觉的神秘力量,似乎是在他耳边,用模糊不清的、轻得连微风都能吹散的呢喃,召唤他一起杀敌饮血。
左冷秋甚至感到了一丝悸动,然后似乎他的热血被悄然燃起了,他感到了兴奋和冲动。
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左冷秋早已把这柄剑看成了自己的伙伴!
如何能容忍,别人抢了这柄剑去!
而靳镇西生气,是因为,他好不容易刚与摊主谈好价钱,就有人在拆台,并且,别人看不出,但是以他对左冷秋的了解,他从自己这位好友的习惯小动作来看,左冷秋绝对十分钟意这柄剑。
他靳镇西,又怎能容忍别人,将这柄剑抢了去呢!
“唰”地一声,左冷秋、靳镇西两人,想都不想,就已长剑在手,随时开战的架势。
这个摊位周围,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这时,便有一个人影,“唰”地一下,插到剑拔弩张的双方之间。
不是别人,却是那三十来岁模样的散修摊主。
与左冷秋、靳镇西两人抢剑的另一方,人数更多,有七八位修士,年纪与左冷秋、靳镇西两人相仿佛,修为也是相当。
摊主见过这帮人,他们全都身着凌霄剑宗的弟子服。
之前,这群人在他的摊位前逗留过,问过这柄剑的价钱,但是,并没有要买这柄剑的意思,只是买了一些炼器的灵才,就离开了。
将剑器抢在手中的,领头的这人,摊主有些印象。
此人身量颇高,面皮白净,容貌也算是俊俏,鹰钩鼻、眼角略微上挑、双唇略薄。
他身边那六七人,对他是前呼后拥的,摊主一看就知道,此人绝对是凌霄剑宗里的一位公子哥来的。
这样的人,作为一介散修,摊主是惹不起他的。
另外一方,人数虽少,只有两人,但是也是身着宗门弟子服,应该是来自,碧罗山周围颇有些分量的天台宗。
这两人却是火爆刚烈,长剑在手,一人双眼怒目圆睁,一人双眼冷若寒冰。
一看,也是摊主惹不起的人。
惹不起,但是,摊主也躲不得。
因为,冲突是因他所摆卖的剑器引起的,如果不在双方交手前,将自己摘清楚,到时,吃亏的一方,如有死伤,他们背后的宗门,难免会兴师问罪。
比如,迁怒于他,怪责他为了将剑器多卖灵石,一货二卖,导致自己宗门弟子死伤。
这样的事,在护短和霸道的宗门、修真世家里,也是常有的事。
那他以后,在这方修真地界行走起来,将多有不便。
出于这样的考虑,这位有些老实忍让的散修,便硬着头皮,插到一触即发的双方之间,要权当一回和事佬。
摊主有些战战兢兢地,向两边分别拱手道:“各位道友,万事好商量!万事好商量!不就是一柄剑器嘛,千万莫动手!千万莫动手!”
靳镇西怒道:“这柄剑,明明是我们与你谈好了价钱的,他凭什么将剑抢去!”
说完,便用剑指着领头那人的鼻子尖。
对方的人群里,便有人大声呵斥道:“好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敢用剑指着我们肖公子!”
既然要做和事佬,不能什么事都不做,散修摊主闻言,便用手拉下靳镇西的手臂,使他的长剑指向了地面。
这样一来,因靳镇西举剑直指对方,而几乎要爆开的气氛,稍微和缓了一些。
这,被称为肖公子的领头的那位,是凌霄剑宗一位长老的曾孙。
依恃曾祖在凌霄剑宗的权势,这位名叫肖纯罡的公子哥,在宗门里是耀武扬威、横行无忌惯了。
他想要的东西,他就一定要弄到手。
即使到了宗门外,这肖纯罡也不懂得收敛。
早些时候,肖纯罡带着一帮人,光顾过这个摊位。
当时,他们对这柄剑也没多大兴趣,只是看到剑器的形制比较特别,作为剑宗的弟子,自然就大概想知道这剑器价值几何,有一人便随口问了一声价格。
然后,他们的注意力,就全转向了,摊位上让他们更感兴趣的炼器灵才。
离开这个摊位后,肖纯罡这一帮人,在坊市的其他地方,东游西荡了一番,无意中,又回转到了这个摊位附近。
左冷秋、靳镇西两人,身着天台宗弟子服,但是身上,却是散发出,剑修所独有的锋锐气息。
这引起了肖纯罡,与他手下一位,像是他的军师一般的修士的注意。
肖纯罡的这位军师,名叫史锦川,当时是展窍境八层初期的修为。
而肖纯罡当时的修为,则是即将踏入展窍境九层。
史锦川自然是比较鬼的一个家伙。
他看到左冷秋、靳镇西两人,正与摊主就那柄剑讨价还价,就悄悄在肖纯罡耳边说道:“肖公子,那两人不会是看出,那柄剑的与众不同,才要出手的吧。”
这肖纯罡虽然霸道跋扈,却是不笨。
他军师的话,正提醒了他。
在他看来,这左冷秋身上,是非常纯粹的剑修气息,与凌霄剑宗内的那些佼佼者相比,可谓不相上下。
他的曾祖肖长老,识人甚广,曾对他说过:出色的剑修,往往对剑器有一种敏锐独特的直觉!
莫非?天台宗的这冷冰冰的小子,看出了这柄剑的不凡?
既然是我先看到的,没理由让你抢了先!即使买块废铁回去,也不能让这小子捡了便宜!
这肖公子,心里就转着这样的,有可能是损人不利己的念头,悄悄地欺近这个摊位,然后,突然出手抢过了这柄剑。
肖纯罡在宗门里横惯了,耍起无赖来,也是得心应手的。
肖纯罡板起脸道:“这柄剑是我先看到的,我要先到别处,采买更紧要的东西,才过来取这柄剑的。我临走时,已经叫摊主,将剑给我留着了。怎么是我抢你们的剑呢?”
说罢,他的双眼阴狠地盯着那位散修摊主,大声说道:“这位道友,你说,是我先看到这柄剑的吧!?”
肖纯罡身边的那些跟班,平日里与他一起厮混惯了,一看如今肖纯罡的架势,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立时就有几人,马上跳出来给肖纯罡帮腔。
“是啊,没错!是我们肖公子先看到的。”
“是我们肖公子先与摊主谈好的!”
“是我们肖公子让摊主留下剑的!”
……
也有人用凶狠的眼光,盯着那位散修摊主。
听到如此强词夺理的大喝,脸上被好几道阴狠、凶恶的目光瞪着,散修摊主已经头皮发麻了。
他有些后悔起来,这才知道自己当初的想法,是幼稚的。
因为挑事的这一方,是如此的无理霸道,想要双方都不得罪,定是万万不能的了。
这位老实忍让的散修摊主,在他身上,当初跳出来做和事佬、调停人的勇气,已经在消减了。
他的声音变得很小声,而且听上去,似乎在摇摆不定:“是,是肖公子先看到的,这,这,这价钱嘛,好似也问过,至于嘛……。”
越到后面,他的声音倒是越小了,声若蚊蝇般。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明哲保身了。
而散修摊主现在的样子,对于肖纯罡与他的一帮跟班来说,他们是经常碰到的了,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因为,多数人遇到他们耍横,都是能躲则躲,不会选择出头的。
这时,肖纯罡的跟班里,面相最凶的一位名叫陈见威的家伙,靠近摊主,语带威胁地说道:“你说!我们肖公子是不是与你说好了,要把剑留给他的?”
左冷秋、靳镇西两人,对肖纯罡与他的一帮跟班,耍的这套把戏,看得很清楚。
他们知道,凌霄剑宗的这帮人,就是要找理由,抢走这柄剑。如果摊主屈服于肖纯罡与他的一帮跟班,他们两人就要吃哑巴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