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稍微冷静的大臣,在观察圣上的脸色和态度后,心里微微叹息。暗自叹息,张问达啊张问达,就是老夫想保住你也没有机会了,你要给钱虎难堪,为难钱虎,总得跟我们一起商量,难道对付钱虎只有你一人吗?其余的人都没有把钱虎视为劲敌?根本就是看不起或是想要急于把东林党的气势打起来,给钱虎压力。
他们不是不想,而是没有机会,钱虎一直龟缩在登州,根本没有给他们机会。而在龟缩登州期间,却直接跟当今圣上联手,谋划出一场自圣上登基以来最大的一次军事上的胜利,把不可一世的鞑子打得一蹶不振。单凭现在圣上的威势一日重过一日,愈来愈超出了他们的掌控,便是阉党似乎也在开始冒头。
王之寀作为万历年间的臣子,经历过魏党时期,差点跟杨涟等人四君子被杀,杨涟是东林党中唯一评价最高的一个,为人刚烈清正,便是钱虎对杨涟一样抱着好感,可惜过刚易折,开始崇祯重视东林党的气节,也是因为杨涟之故,现在看看东林党已经失去了曾经第一代人的那种骨风。
王之寀也是在红丸案,移宫案,梃击案等事件中的受害者,虽然在魏党时期差点同杨涟等人被杀,最后罢官回家,崇祯元年才复起,就任刑部尚书一职。
可惜在六年中没有多少建树,官场一片晦暗,崇祯已经有更换的念头。要不是念着他还有些才能,可惜在期间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和期望。
当钱虎、孙承宗及周延儒等人进入大殿后,周围的大臣立即静止下来,突然间,好像大殿中空无一人,可以听到大臣们呼吸的声音。
“臣叩见我皇陛下!”钱虎当即来到大殿中间,孙承宗等人跟着跪拜。
“诸位爱卿平身!”崇祯见钱虎进来后,心里笑了起来,没有出声,直到行完礼后,才开口。
钱虎起身后,眼睛偷偷的打量崇祯,发现崇祯虽处壮年,却在耳际看到少许白发。摸了摸鼻子,眼睛瞅了瞅张问达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不过周围的大臣也是第一次见到钱虎,纷纷露出吃人眼神,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把钱虎生吞活剥掉。钱虎能感受到周围对他的不善,眼睛回瞪了众人一眼,然后抬着头不再理会。
崇祯看得一阵好笑,没有生气,一个草莽起家,能懂什么礼义廉耻,可就是这样的一人,反而把辽东让朝廷不得安宁的鞑子给修理了一顿,使得朝廷可以喘口气。
“皇上,老臣冤枉啊!钱虎不分青红皂白,以为老臣刁难他,勾结城门官陷害老臣。”张问达率先辩白,这是试探崇祯处罚的力度。老奸计滑的他,看到周围大臣的态度后,立即感到事情还有转机。
“臣等附议,尚书大人乃当朝一品大员,却被钱虎在没有皇上的旨意,公然进入堂堂一品大员家中,有违国法,实乃死罪,还望皇上三思。”有三分之二的大臣纷纷附和,意图以人多压迫崇祯,使得崇祯转向,然后打压钱虎。
殿中唯独孙承宗、周延儒、张慎言和王之寀没有附和,钱虎眼睛滴溜溜转,轻蔑地看着众臣下跪,请求处罚他,心里大骂老pi眼,人缘真是好,这么多人开始联合起来给他施压。
钱虎当然不示弱,冷哼一声,随即朝着崇祯,辩白道:“禀皇上,臣虽然有罪,可是当时张问达欺人太甚,竟然想谋夺皇上交给臣的任务,意图收没那一千四百万两银子,还有在山西未清点估算完的古玩字画和珍珠翡翠,保守估计还有将近两千万两左右的价值。这可是我大明国税七八年的收入,他们竟然想着吞并。微臣一时冲动,心想,他们既然打这些银两的注意,定然屁股不干净,所以臣害怕张问达意图转移家财,所以一时情急而进入搜索,真想不到,堂堂吏部尚书这个肥缺,真是肥得流油,从张问达家中搜出折合纹银三十万两,古玩字画没有算计在内,如今全部在宫外,等候圣上发落。
臣可没有一点谋私的意思,这些搜查出来的财物,当时外观的人群都看在眼里,这么一个躲入在我大明朝廷中枢的蛀虫,不杀不足以威慑天下那些整天叫嚣着为民为国的文武百官,九边将士已经几个月没有饷银,他们却在这里大肆贪墨,不杀不足以平息天下文武百官的心。”
“钱虎,这是你栽赃陷害老夫,皇上!老臣冤枉,还望皇上给老臣一个公道。”张问达哭哭啼啼,好像他真是遭受了不白之冤。
“哼!”崇祯冷哼一声,这些老家伙竟然装起可怜来,是想他轻拿轻放,想得倒美。眼睛扫了扫,怒喝道:“你好意思说是冤枉,亏你还说得出口。难道围观的百姓眼睛都瞎了,你不想想,钱虎才刚刚从山西来,他有那个能力把那么多东西放在你家里吗?真当朕是弱智,不辨忠奸。”
“来人,脱下张问达官服!打入天牢听后发落。”
张问达原本还抱着侥幸的心里,听到崇祯的话后,一屁股坐在大殿上,呆滞了起来,没有了一丝一丝生气。这次算是身家性命不保了,钱虎随即揪起张问达,冷笑道:“你真是无耻!看看你的同僚,更他妈的无耻。”
“钱虎,你竟然嚣张跋扈,这里是金銮殿不可无礼。”王之寀本来保持沉默,可是看到钱虎这般嚣张,竟然敢在皇上面前就羞辱张问达和其余大臣,心里暴怒:“真是蛮横无理的武夫,不死不足以平息众怒。”
“老pi眼,你忍不住了。嘿嘿,要不要现在去你家里搜搜,我估计你家里也有不少,掌管刑部,想来好多人没少给你好处,敢不敢赌,现在皇上在,若是你家没有贪污得来的银两,那么我的脑袋给拧下来,若是有,你就给我闭嘴。”
钱虎上前就是一脚,踹在王之寀的身上,不过力度把握很好,只是让王之寀吃点苦头而已。并没有要踹死他,这个老狐狸,可是狡诈无比,竟然能从魏忠贤手中保住性命,可见其人的本事。
“来人,把钱虎给我拿下,等候调查处理,着周延儒孙承宗同审此案,不得包庇,否则以此罪论处。退朝!”
崇祯没给下面大臣任何机会,迅速的让孙承宗和周延儒处理,明摆着不让东林党人有翻盘的机会。拿钱虎下去,不过是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现在的崇祯根本没有心思,而是想着钱虎手中的银子,有了这些银子,他可以做很多事情了。同时也是敲打一下钱虎,他可以给钱虎权力,同时也可以瞬间收拾他。
孙承宗和周延儒两人吩咐了一下侍卫道:“不要让钱将军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好好的照顾一下,几天后就可以出来了。”
钱虎头也不回直接走出了金銮殿,此事倒把小公主急得团团转,尾随崇祯退走后,当即道:“父皇,钱虎虽然有罪,但是也不至于让他蹲天牢啊。”
“公主,皇上是为了敲打一下钱虎,同时也是在保护他。若是只把张问达拿下,而不把钱虎拿下,显然是皇上偏袒,所以才会把钱虎也拿下去,这样一来,天下人就无话可说,由孙阁老和周大人同时审理,也是给天下人一个交待,不至于让东林党反击,说皇上故意打压他们。”王承恩道。
“可是天牢哪里处处危机,下面的人可不会让他吃好果子,恨他的人多了去。一人一口,岂不是什么都不剩下了。”公主道。
公主可不这么想,天牢她也有耳闻,哪里是人待的地方吗?崇祯拉着阿九的手,笑道:“好了好了,父皇让他吃三天的苦,然后就下旨放他出来行了吧!你不是希望钱虎吃点苦头,父皇不是照做了吗?”
“谢谢父皇!”
“看来父皇是要加紧办理你跟钱虎的婚事,也好让你去好好的管着钱虎一点,他的性子也该收敛一下,让他来京城,父皇失策了。胆子太大,朕不可能把那么多大臣都杀了,还得要他们来治理国家,光有军队是不行的,那个强大的朝代不是文武并重。朕虽然也恨,若是在不把他给拿下,让他去刑部尚书家里闹腾,今后朝中大臣都会一起弹劾,甚至以集体辞官来威逼朕,这种逼宫的手段,他们又不是没有做过。”
对钱虎这种野性,他同样担忧。这种散漫,没有一点规矩,不是他所要的将领。虽然打战是一把好手,可是在政治上就是一个白痴。不符合他的用人准则,若不是钱虎在军事上的建树,目前又急需这样的人才,他根本不会去重用钱虎。
心里同样想着,把女儿下嫁后,然后打发他回登州。不能在让他到外面惹是生非,也不能把他职位撤了,这样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王之寀在朝议后,心里感到惊憟,算是领会了钱虎的性格了,若是皇上不阻止,那么下一个张问达就是他。想到这里,根本没有顾忌张问达的死活,而是决定回家后,立即转移财产,皇上已经怀疑到他们身上。
其余大臣抱着这样的心思多了去,要是让钱虎真的这么干,那么整个天下都乱了。虽然大家都不说,但是心里明白,没有那个大臣家里是干干净净,哪个没有收取贿赂过。否则,单凭那点俸禄能维持家里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