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防务乃马士英在统领,自魏国公徐弘基以疾辞任后,南京军府便脱离魏国公掌控的兵马大权,如今协防南京防务的便是马士英接任。
不过马士英没有急于与东林党亲近,皆因魏国公家在南京的掌控,好多南京武官都是魏国公的心腹之士当任。故此,要调动南京所有兵马,必须有魏国公出面或是认可方可随心所欲的调动和指挥。
这点,马士英心里清楚,兼且,魏国公世代都在南京,其关系网和势力魏忠贤和刘瑾两个猖獗一时的阉党都不敢插手魏国公的胆量,可见魏国公在大明朝力量的可怕。
至始至终,魏国公家在皇室中的地位未曾降过,一直都把持着江南兵马,未有任何**,对大明又忠心耿耿,徐弘基可是在万历时期一直把持着南京中的兵马大权,直至天启元年,因徐弘基患病才请辞。故此才有如今马士英可以担任南京防务的职位。
马士英瞧着钱士升和冒辟疆两人正坐在对面看着他,苦笑道:“尚书大人,下官也没有权利去捉拿钱虎,没有圣旨给下官在大的胆子也不敢去捉拿一个督抚,即便是下官去了,还得向钱将军称下属。毕竟我们都是军人,钱将军的职位却高于下官,这叫下官如何是好。”
马士英一边说,一边观察钱士升的脸色变化,心里暗暗冷哼,你们倒是想得美,我在南京还不是一样倍受尔等东林党欺压。以前从来不正眼看老子一眼,如今却屁颠屁颠的前来这里,还不是想借刀杀人。真当我马士英乃莽夫,有本事你去找魏国公去,南京城中没有他调不动的兵马,可是你们敢吗?
况且钱虎你以为人家真的很好欺负,他没有那个把握,敢来吗?从此人的作战可以看出,天马行空,至今未曾一败。连鞑子都被他打得稀里哗啦,且左良玉和吴三桂都跟其人关系匪浅。
虽然我也是文官不错,但是也不是你们东林党人和复社中人,你们的死活管我屁事。南京兵马倘若没有魏国公的点头,我能调动吗?还是一个战功赫赫的将军,有多少钱虎的粉丝和崇拜者。
老子还没有下令杀钱虎,怕是老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钱虎在军中的那些崇拜者给杀了。这里是南京不是辽东,中下层军官都是魏国公家的心腹,将领同样如此,他能调动兵马还不是人家看在他平时比较懂得分寸,否则他屁都不是。
刘瑾厉害吧!把你们这些文人整的天天哭天喊地,魏忠贤依然如此,可是他们很强大,然而谁又看到过他们把手伸到魏国公家了吗?没有,可见魏国公的可怕,他要是私自调动军队跟钱虎发生了冲突,或是杀了钱虎,皇上会绕他,魏国公会绕他。
用猪脑袋想想都知道这样的事情要是做了,军方会绕过他,如今军方好不容易有一个敢跟文人叫板的武人出来,魏国公家可是一直都是武职,属于武人一系。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皇上打压钱虎不是因为钱虎犯错而是在敲打钱虎,然后成为皇上手中的一把尖刀,剪除那些不听话的文人。
这样的文武对立才是一个帝王所希望看到的,如今有这么一个SB跳出来做,一旦钱虎在南京出现任何的意外,那么他马士英一家将会被灭门。
“马将军,如今钱虎私自调兵进入我南直隶,逾越之权,其心可诛。如今又抢钱民女,难到这些都不是将军的职责吗?”钱士升怒道。
见马士英推搪后,心里暴怒,要不是手中无法调动兵马,他才不会踏入马士英这里半步。对于武人,他从未正色看过,从骨子里的鄙视和看不起。
马士英面笑心冷,不为所动,笑了笑,道:“大人,下官这里接到了钱将军的邸报,他来这里是正在追踪海盗杨天生的余孽。靖海一城百姓可是被杨天生和海宁屠戮一空,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下官也是在钱将军送来的邸报方知,难道大人真的要阻挡将军的追踪,如今钱将军还请求我南京兵马司参与彻查搜索这些余孽。”
说着,眼睛露出了笑意,似乎看出了他们在背地下做的那些龌龊的事情,虽没有言明,直指他们的所为,但是其神态却肯定的态势。
听到马士英的话后,钱士升内心骇然,不过脸色却没有任何的变化,眼睛直直的盯着马士英,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当即起身拂袖而去,到门口后,当即冷哼一声,道:“老夫要上折揭发尔等之为!”
说着头也不回直接走人,见钱士升离开后,马士英才冷哼一声,道:“老不死的,你们在背地下做的那些事情还以为没有人知道。若为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老爷,为什么不帮,钱虎可是把天下士子得罪个干净,老爷也是从文转武,这样可是把江南的东林党人得罪干净,兼且还有左都御史手中也有一定的府衙兵马,难道不怕那个老匹夫给老爷难堪,私自出兵缉拿或是直接杀了钱虎与南京城中,这对老爷的前途可是有着很大的影响。”其马士英府的管家忧虑道。
“哈哈哈,他们有这个本事,你不要把钱虎想得太简单了,我所料不错,钱虎怕是已经在等着这群老不死的人前去了,他好找借口直接宰他们。别人不敢,但是钱虎却除外。”马士英笑道。
“你不要小看钱虎,他可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从他崛起的过程中可以看出,他可是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战,得罪钱虎对我们没有多大的利益。如今我们按兵不动,那么那些东林党人只会拉拢我们,而不会打压我们。让他们看一看,在南京城中的兵马,其实我不动,他们东林党人虽然在士林名声赫赫,但是在实权根本没有多大的力度。
钱虎要是那么容易被杀,他就不是钱虎,也不是那个登州虎杀得鞑子闻风丧胆,连多尔衮的福晋他都敢占为己有,可见其人的胆子有多大。从未把鞑子放在眼里,赤裸裸的打鞑子的脸。最迟明年,鞑子怕要再次南下,我们还是好好的把握住兵权,一旦鞑子南下,那么我们将会有功可立。他们东林党和复社的人,在皇上眼中其实地位不高,深受皇上的忌讳。”
说到这里,马士英叹了口气,又道:“我乃周大人一系,以钱虎同为一个阵营。要是我给钱虎下绊脚石,这样可能会影响周大人在朝中的布局。”
马士英没有同意的原因其实还有魏国公的缘故,毕竟钱虎现在可是挂着驸马爷的身份,魏国公不可能不帮忙维护,毕竟大家都是贵勋弟子,又同属于武将之列。
魏国公家给他的压力很大,即使他想要调动兵马,若是没有魏国公的许可,他根本没有这个权力调动。况且钱虎还是驸马爷,皇亲国戚啊。
只要钱虎不造反,那么这个驸马爷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没有谁可以阻止,从皇上对钱虎的中意可以看出。钱虎在崇祯皇帝爷心目中的地位根本不是他所能相比,即便是在周延儒宰辅心目中其地位也比他要高。
想到这些,马士英苦笑道:“你知道的东西太少,眼光不够犀利,钱虎其实深入帝心。这些东林党人没有看清其中的关键,以为可以整倒钱虎,真是弱智。”
马士英想到这里,摇了摇头,对于东林党人的疯狂,他又不是没有见过,真正有才能的人不多。好多东林党人都不是那种务实之人,好空谈阔论,除了一张嘴皮子,其实什么都不是。
他内心同样忌惮钱虎,即便是他站在了东林党这方,他也没有那个勇气跟钱虎作对。钱家军的厉害,怕只有他这样的武人才最清楚,懂得领兵将领才可以感受到钱虎用兵的可怕。
他深知钱虎的可怕,前次的勤王他可是领教过鞑子骑兵的厉害,但是就这样厉害的骑兵在钱虎手中却载了个大跟斗,可见钱虎治军的严厉,统御军队的指挥艺术之高,是他无法相比。
跟钱虎作对,他相信,要是他敢在这里跟钱虎叫板,那么钱虎还真敢杀了他。钱虎的性格可不是什么善茬,也不会因为他是个武官而有所收敛。这是他研究钱虎性格后得出来的结论,这种人的胆略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跟钱虎正面对抗,倘若是在背地里下吼两声,那还差不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