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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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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登基没多久,一道圣旨传到了瑞王府。

唐小婉没有亲眼见到,但圣旨的内容很快传遍了瑞王府:皇帝赐婚瑞王与太傅之女,择定于一个月后完婚。

传旨的太监离开后,瑞王府陷入了诡异的宁静,瑞王的脸色已经黑得可以滴墨。老皇帝没有逼迫他,新皇却是一上位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太傅何人,那是新帝当太子时期的老师,太傅之女给瑞王做王妃,岂不是光明正大地将皇帝的人安插到了瑞王府?不知情的或许还以为皇帝同瑞王多么手足情深,然而两人之间却是从小不对付。

九皇子瑞王和原太子现皇帝的恩怨还要追溯到上一代。九皇子的母妃出身世家,初入宫被封为四妃之一的容妃,而那时后位上已经坐了从才人一步步爬上来的皇后。

自古帝王不是多情是无情,或许多情本身是无情。老皇帝能把后位交托,皇后自然也有过人之处,比如不争风吃醋,懂得进退能为皇帝排忧解难。然而老皇帝心里的那个人并不是皇后,甚至随便一个新鲜的美人也比皇后受宠。如果只有那些如过江之鲫的美人,皇后也未必放在心上,直到一个人的出现——容妃。

容妃自幼容貌出众,年纪小小时曾艳压群芳,待她进宫时正是出落的最美的时候,皇帝一下子宠上了,且一宠是十年。

这十年可以说是后宫妃嫔们最黑暗的十年,原本皇帝偶尔还能临幸的,连面都见不上了;原本受宠的,也被丢到了角落里积灰;即使身为正宫皇后,除了初一十五,也很难让皇帝留宿。

皇后一直隐忍不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夫君将别的女子宠上了天,直到容妃有孕,而太医诊断出应是龙子。

帝王无心,老皇帝唯一的几分真心是交予了容妃。除了几个伺候皇帝的老人,鲜有人知道皇帝在太子时看上了当时还梳着团子头的容妃,别人道容妃迟迟未有身孕怕是宠难久,谁知皇帝本不想让她早有身孕,说是怕孩子与他争宠;且皇帝也存了私心,容妃娘家势力大,皇帝只想要一个宠妃却不想要一个会干政的外戚,所以太子的人选他早定了皇后之子。

然而后宫中最不缺的是阴谋,皇后城府极深,不然也不可能坐上那个位子,栽赃嫁祸、借刀杀人,凡是能够想得到的她都用上了,次数多了,皇帝也隐隐有了疑心。在这时,容妃的娘家被爆出同前朝余孽有联系,通敌的书信等物被一一呈上了皇帝的面前。

历来皇帝最忌讳是谋反,气上心头的皇帝没等一一详细查证定了容妃娘家的罪,一夕之间,一个百年大族土崩瓦解,容妃也被打入了冷宫。

辗转半年,一次意外皇帝得知了真相,所谓通敌不过是他人伪造的证物。然而人死怎能复生?

冷宫中的容妃艰难地产下了九皇子,待皇帝一道圣旨将她复位时,容妃只将未足百日的皇儿交与皇帝手上,转身悄悄投了缳,追随了她的亲人而去。

愧疚难当的皇帝将所有感情转嫁到了九皇子身上,故而他对九皇子极为宠,可以说是参与了他的所有成长,而这一切是太子也难及一二。

因而不得宠的太子从小嫉妒自己的九弟,明明他才是嫡子,才是皇位的正统继承人,皇帝理应多看重他才是,而不是一个连母妃都没有的人。而其他皇子比太子还不如,自然更加看九皇子不顺眼。

故事里的九皇子是因此招了诸位兄长以及后宫妃嫔们的嫉恨,才早早送了性命,即使后来脑子有些不好,那些人也没有收手,落水和坠崖随便哪一次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皇帝也不是没有察觉,然而手心手背都是肉,最重要一点,皇位不能没有继承人,太子是他能想到的最合适人选,其他皇子他完全不予考虑,原本九皇子也有机会,只不过等皇帝有这个心的时候,九皇子已经傻了。后来的落水和坠崖,落水没有留下蛛丝马迹,皇帝只好发落了相关人等;而坠崖后的九皇子少了一段记忆,皇帝也只能罚罚挑起事端的七皇子了事。

而所有表面的平和都在新皇登基后打破,老皇帝以为九皇子傻了,太子又得了皇位,真心也好做给他人看也好,太子都不需要再对九皇子做什么了,但老皇帝高估了太子。

如今圣旨已下,瑞王要么乖乖娶了人家,要么是抗旨不遵。

只是唐小婉没想到,这事还能和她扯上关系。

瑞王来找她的时候,唐小婉是懵的,两人平日里几乎没有交集,瑞王找她会有什么事呢?

“圣旨你听说了?”

唐小婉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瑞王绷着脸继续说:“你怎么看?”

唐小婉心想这和她有什么关系,不过嘴上还是回道:“恭喜王爷。”

瑞王脸上怒气一闪而过:“恭喜?”

唐小婉没好意思点头,只能沉默不语,哪知瑞王接下来说的,差点惊掉了她的下巴。

“我要你帮我一个忙,充当一个人的替身。”瑞王上下打量了唐小婉一眼说,“等下把你脸上的东西去掉,丑死了。”

“我——”唐小婉目瞪口呆,她看向脚边的狐狸,却见狐狸一副无辜的样子,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瑞王十分好心地开口帮她解了惑:“你身上的味道。”他俯身抱起狐狸后继续说道,“它身上沾了你的味道,和那天在浴池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唐小婉脸上一热,幸好皮肤黑看不出来,真是百密一疏啊,她现在很想要静静。

接着瑞王又说:“你冒犯本王本该是死罪,不过本王仁慈,许你一条生路。”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等着唐小婉表态。

唐小婉心里惊讶瑞王何时变得这么敏锐,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她无奈开口问了一句:“当谁的替身?”

“瑞王妃!”

唐小婉震惊地看向瑞王,对方却说出了另一番话。

“瑞王妃早有人选,父皇在世时已经定下,只是没有当众宣布,如今圣旨在我手中,我会将其公之于众,而你只需配合我,当一回瑞王妃。”

唐小婉很想拒绝,但瑞王很快抛出了诱饵,“只要这事过去,日后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瑞王妃的权势你也可以先用着。”

“王爷不怕我说出去?”唐小婉有些犹豫,冒充之后呢,会不会被杀人灭口呢?“而且你真正的瑞王妃怎么办?”

瑞王瞟了她一眼,不屑道:“不怕,其余之事不用你考虑。”

于是第二天瑞王上了朝,然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拿出了先皇留下的圣旨,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了赐婚瑞王的旨意。

先皇旨意在前,新帝也不得不遵,然而新帝并没有此作罢,随口将原定的瑞王妃改为瑞王侧妃,一并赐给了瑞王。

在场的大臣也有些瞠目结舌,但皇帝开了口,他们这些“旁人”听听好。

瑞王没想到皇帝会这么“执着”,微微一愣后还是应了下来,只不过日子肯定不能在同一天。

这个“皆大欢喜”的消息传到唐小婉耳中时,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莫名其妙地又觉得有些喜感。

道是为何?原来这太傅之女蒋玉华,正是如今的宰相夫人林夫人蒋玉珠嫡亲的妹妹。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说,婚期按照原来的定在了一个月后,只不过王妃换了个人。唐小婉被告知什么都不用管,只需安心待嫁,到了婚礼前一日,她被改头换面带到了瑞王的一处别院,然后第二日又回了瑞王府。

唐小婉成为瑞王妃后,用回了她本来的面目,这一点是瑞王要求的,说什么易容容易穿帮,可是来日真的瑞王妃出现不会穿帮吗?

瑞王没给唐小婉答案,唐小婉替那位瑞王妃心塞了一把,也无话可说了。

新婚第二日,唐小婉和瑞王一起进宫谢恩,不出意外的,唐小婉这张脸被人注意到了。

第一个注意她的不是太后也不是皇后,毕竟她们见过的命妇太多,哪里会记得清楚,只会觉得面善而已。真正被她这张脸惊到的不是别人,正是林相的夫人蒋玉珠。

唐小婉早有心理准备,她一不担心被发现,也不担心会被发现,天下相似之人总有那么几个,说来说去也只能用巧合来解释,而且算发现了又如何,说林相的原配夫人没有死,转眼又成了瑞王妃?

如果是这样,第一个想死的恐怕是林士诚了。

蒋玉珠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只是在无人时对着唐小婉说了句“面善”,至于回去后会不会问林士诚,而林士诚又会不会说,那是他们夫妻的事了。

别人问起唐小婉出身时,她一律用瑞王给的“先皇故人之后”来作搪塞,至于是什么故人,长辈之事她一个小辈不好打听,故而她也无从知晓,只是遵从长辈之命嫁与瑞王。

这一点在先皇留下的那道圣旨上也写了,听的人也不好再打听。

而瑞王府的人也没有怀疑。原本的“张三”已经找了理由出府回去老家,而第一批进瑞王府可能见过唐小婉的,不是在瑞王狩猎出事后被老皇帝清理了,是压根没见过唐小婉的正脸,所以真正可能知道唐小婉的只有瑞王,当然前提是他想能起来。

被忽略的知情者狐狸依旧由唐小婉养着,别人虽然惊讶狐狸的好脾气,但谁又会将三个身份的人联系到一块儿呢?

别说还真有那么一个,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此刻还住在瑞王府,却依旧没有名分的紫玉姑娘。

唐小婉在当上瑞王妃的第三日见到了前来拜见的紫玉。其实唐小婉并不介意紫玉的存在,因为她既不是真的瑞王妃,也不瑞王,瑞王有几个女人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除非对方把她当做假想敌来对付。

“紫玉见过王妃。”

见紫玉规规矩矩行了一礼,面上也是十分恭敬,然而她眼里却有些不以为然,听她开口道:“紫玉先前都没有听王爷提起过王妃,也没能早早拜会,还请王妃见谅。”

唐小婉默默地帮她翻译了一下:你是哪里冒出来的,老娘和王爷相处的时候,他可没有提过你。

想了想,唐小婉戴上一副不知所措地面容说:“王爷真没提起过我?”(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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