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
“队长你怎么样?”
“队长!”
听见杜林有动静了,卡尔迈克尔他们的脚步顿时停滞,当啷啷扔下手中剑,重新回来围在杜林身边,焦急而关切的呼唤着,一个个热泪盈眶的。
队长没死就好啊,要是他挂了,上哪儿再找这么一个大方,仗义,护短,而且从来不多事儿的好队长去啊?
……嗯,杜林没死,还喘气儿呢。
但是模样很凄惨……闭着眼睛,头顶的鲜血流淌到脸上,很虚弱,很可怜。
半死不活的样子。
就像弥留之际在说遗言似的,他摆了摆手:“不要跟他们动手,先扶……扶我回去,我头疼,想躺一会儿!”
“好!好!”
卡尔他们连声的答应着,一起动手,七手八脚将杜林往屋里抬。
一边抬,心最细的杰西还一边朝着那些发呆的救援部队大兵们瞪眼睛吼:“医务兵!医务兵有没有啊!快来包扎止血,快来抢救啊,死绝了啊?”
簇拥着杜林进了屋,只留下外面还在发愣众人和一脸惊魂未定的肯佩斯……
……
很快,救援部队里的随军医务兵来了。
他不是卓尔城的战斗序列,可是这个该死的驿站没有医务兵的人员编制,就只能让他来给杜林治伤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再说了,是他的战友把杜林打成这个***的,他给他的鲁莽战友嚓屁股也是理所应当。
忍着几个驿站杂兵快要杀人的眼神儿,医务兵坐在杜林的床边,给一脸垂垂待毙表情的杜林检查头顶上的伤口。
可是检查了一会儿,医务兵就有点犯迷糊了。
伤口不大,出血量也不多,这才多大一会儿的工夫啊,都已经起血痂了,看起来伤势并不严重。
可是……杜林的模样,又让他没办法做出这个伤势不重的结论。
就跟老和尚念经似的,一个劲儿的念叨:“我的头好疼!疼死我了……你们杀了我吧,给我一个痛快的……啊啊啊啊……头疼啊……”
非常痛苦的样子。
“怎么样?”见他半天没吭声,杰西就有些焦急的问道。
“伤口不大,出血量也不多,看样子应该是没事儿……”
话音未落,这个倒霉的医务兵就发现自己的双脚竟然离开地面了。
他当然不会飞,而是——卡尔!
卡尔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眼睛里的血丝密布,通红通红的:“不严重?斗气直接打在脑袋上了你说不严重?我没有斗气,我就用我拳头在你脑袋上来一下,你看看你严重不严重……”
说着,卡尔挥拳就要打。
迈克尔他们见状赶紧过来拦住,连拽带扯的把卡尔的手给掰开,现在队长都已经这样了,千千万万别再出什么别的乱子了。
可是卡尔已经完全疯了,不管不顾的把这个医务兵当成了出气筒,狂怒的指着他吼道:“我明白,我都明白,你和那个凶手是一个坑里的战友,你想包庇他是不是?行啊,你包庇吧,我这就去卓尔城,我就不信没有讲理的地方……”
毕竟这件事儿从根上来说是卡尔惹出来的,现在看到杜林伤成这个样子,生死未卜,卡尔心中极度自责,对医务兵发火根本不算什么,他连抹脖子的心都有了。
迈克尔毕竟老成一些,揽住有些慌乱的医务兵,转过身去问道:“兄弟,我们队长到底怎么样了?真没事儿?如果他没事儿的话,为什么他现在一个劲儿的喊疼啊?”
还行,有个会说人话的……医务兵心里踏实了一些。
点点头:“从表面上看,的确是没事儿,但是……”
就怕“但是”这个词儿……
迈克尔顿时紧张起来:“但是什么?”
“哥们儿,虽然你不是从医的,可是最基本的道理你应该知道。”医务兵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人的头部构造最为繁杂,有些伤从表面是看不出来的,我以前就遇到过一个病例,演习中受的伤,当时看比你们队长还轻呢,没破皮没流血,就是一点点的红肿,但是之后每到阴天下雨的时候,他就会出现非常严重的头疼症状,找了很多名医都治不好,最后就只能退伍回家了……”
“你是说,我们队长也是这样?”
“我的医术有限啊,具体什么情况我就说不准了。”
“那你现在……”
刚说到这儿,忽然,就听外面传来了一阵非常沉重的脚步声。
众人回头一看,就见门口来了一个奇怪的人……
矮矮的个子,比在场所有人都矮了将近半个头,却比最胖的卡尔还要胖了至少三圈半。
枣核型的身材,站直了低头往下看不到自己的脚尖。
而他的脸上,更是不堪,肥肉一层一层的,就像一只生活优渥的良种沙皮狗似的。
至于年纪……倒是不大,可能跟杜林差不多大,但是他的头发已经没多少了,很有可能是过度肥胖造成的脱发。
这些……就已经很令人侧目了,而最最引人注意的,就是在他左眼皮的下面,还长了一颗差不多有小手指肚大的黑色肉瘤。
看上去,就像多长了一颗眼睛似的。
简单说吧,这哥们儿的模样就是白天可乐晚上可怕,放在门前辟邪放在床头避孕的那种……
而现在,可能是因为刚才跑步跑的有点急,这哥们儿满头大汗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一只手里拿着一条白毛巾,止不住的擦汗,另一只手扶着门框,大口大口喘粗气,呼哧呼哧的。
“你谁啊?”卡尔说话了,并不怎么客气!
一来他是正在气头上,二来……这个比他还胖子的超级大胖子来的太诡异了,身上没有盔甲也没有徽记,上半身干脆就是什么也没穿,光着呢,又是个没见过的生脸儿……尼玛,这里是军用的驿站,是那种随随便便谁都能进的地方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医务兵却是惊了。
猛地一把挣脱迈克尔的手臂,啪的一声打了个立正,右手捶胸,来了一个无比标准的捶胸礼。
然后便是声音洪亮的道:“您好!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