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陈铭还担心涂波坚持不下去,但观察了几天,发现他依然是毫无灰心的表现,不管每天受到多少冷眼和嘲讽,都一样好言好语的一家家的求着人家给他开门,看照片。
这让陈铭放心了不少,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涂波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既然他能坚持,那自己帮他就没错!
“跟电视台联系一下,把他这段找人的经历剪成纪录片,由我们四有集团当赞助商,名字我想好了,就叫‘千百度’!”
“好,什么时候播放?”
“先制作吧。”陈铭道:“不是还要剪辑什么的嘛,这些我也不懂,你找专业的人问问,电视台应该对这方面很熟,制作应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可以边拍边做,等他寻找过一万户之后再播,对了,一定要在黄金时间,确保本地的人都能看到!”
方芳点头记下,随后有迟疑道:“陈总,您说那个女孩看到以后会主动出现吗?”
“也许会吧。”陈铭叹了口气,这个问题谁又能知道答案呢?“能找够一万家,那他应该算是很真心了,把这个纪录片做成连续的那种,每周播放一次,也不用可以搞的煽情,就实实在在的播,不要对那个姑娘造成道德绑架了。”
“唉!希望他们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是啊,希望吧!”
陈铭在这里待了几天,见涂波确实是在一心一意的找自己那个梦中情人,就放心的离开了,他继续留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张明那边这几天进展似乎不错,他就打算过去看看。
自从被陈铭说服以后,张明就在李梦琳的安排下对艾滋病社区进行了选址和设计,当然,这些事情主要都是由专业人士来完成,他只是起到辅助的作用。
作为未来这个社区的负责人,他在设计院设计图纸的时候提供了很多想法。
“这是我目前想到的工作岗位,门卫、环卫人员、便利店,还有每一所建筑的清洁人员等等,再加上日常生活中的各行各业,比如饭馆什么的,一期预计可以容纳三千人,理想状态下他们其中超过一千人都有工作!”
张明兴致勃勃的向陈铭讲述着自己对这个社区的规划,跟上次见面时相比,现在的他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神采奕奕,身上再也没有了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颓废气息。
“也就是说,还有两千人是没有工作的?”
张明点点头:“是的,这个实在是没办法,不可能住三千个人就三千个人全都有工作,没那么多岗位。”
“这样吧,我最近也考虑了一下,干脆在社区里建一所四有集团的办公楼好了!”
“这...难道您要把公司搬过来?这样不太合适吧!”
“那倒不会。”陈铭解释道:“我想了想,其实很多艾滋病患者都是年轻人,原本都有各自的工作,操作计算机什么的根本没问题,现在公司的业务已经在往国外扩张了,也一直在不断的招聘新的人员,我打算就在社区里建一个分部,把爱心贷和爱心筹的一部分工作放到这边来完成!”
这个问题陈铭确实已经想了很久,一个全是艾滋病人的社区该怎么良性存活甚至发展下去?只靠自己的捐款?不是不行,但不好。
如果把这个社区看作一个封闭的团体,那这个团体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要能够创造价值,至少也得能达到自给自足才行,如果能够把这个社区建立成以企业为中心的居住地,那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就像西北地区有些石油城市一样,原本那些地方就是戈壁滩,是没有人的,正是因为有了油田,那些工人们才逐渐形成了聚集地。
以四有集团为依托,发展这样一个社区,或许可行。
而且说不定在自己的带动下,将来会有其他的企业也能够在这里建立分部,届时可以跟税务部门沟通一下,凡是入驻这里的企业,最好能给予一定的税收优惠,当然,这个不是陈铭能说的算的,一切都只是个想法。
他也不会把公司完全搬过来,毕竟这只是个试验,只要把一部分业务拿到这边来就可以了,反正对于四有集团来说,其实很多岗位每天的工作就是对着电脑,只要文化水平达到了谁都能干。
听完陈铭的想法,张明激动的说:“太好了!这样的话我们这些人就真的可以创造价值了!”
陈铭看了看图纸,又道:“第一期三千人这个规模没问题,慢慢来,其实我现在担心的就是会不会有人愿意来这个社区生活,我怕很多人都会觉得这是一种脱离社会的隔离。”
“这种顾虑是无法避免的,不过没关系,时间长了,随着社区里的人越来越多,情况就会越来越好,我最近加进了一个病友群,里面的人一直都在互相鼓励,知道这个社区的消息后他们大部分都挺高兴的,我想尽快开工,到时候这个群里的两百多人既可以成为前期的工作人员,也可以算是我们这个社区的第一批住户!”
张明把手机打开到群聊的界面,拿给陈铭看了看,那个群里的人看起来应该都是些白领之类的,每天聊天的内容都是互相鼓励,分享自己当天的生活,鼓励大家好好生活下去。
“很好,你完全可以让他们现在就来上班,我们可以立刻跟他们签订劳动合同,前期他们就可以跟你一起为这个社区出谋划策嘛,反正这两天也就要开工了,早几天晚几天都一样!”
陈铭现在对这个艾滋病社区的想法更加有信心了,这世上不是没有那种心理充满阴暗的人,把任何事情都当作是别人对自己的伤害甚至阴谋,但他相信,善良的人永远都是大多数。
“陈总,我想提所有的艾滋病患者感谢你!你做的这件事一定可以造福成千上万的人!”
看着张明感激的目光,陈铭淡淡笑了笑,轻声道:“你应该感谢的不是我,而是一个叫许洁的女孩,她跟你一样有艾滋病,但在我心里,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