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南方的c市,傍晚微黯的天光照射着市内一条寂静的马路,几只野猫在路边待收的垃圾袋中优雅的翻捡。突然这几只野猫双耳竖立躬身抬头远望,伴随着一阵强力的马达声,马路那头猛地窜出一辆看不出品牌的摩托车。其车身呈迷人的流线型,黑色的外壳在微黯的光亮下仍然反射了大部分的光,其材质明显十分诡异,两侧的车身还有着如熔岩一般的深红色带状涂料。而车手窈窕的身段俯在车身上十分令人遐想,深红近乎黑色的头盔遮掩了其面貌。在这辆摩托车呼啸而过时野猫们才仿佛迟了一拍的四散而逃,空气中还回荡着一个甜美跃动的嗓音:知道了啦~哈特-比黑维尔校长,好......不叫英文名......王校长,我一定会把格雷休(glacier)逮到我们学校来的,话说这个学弟的名字是冰河哎~不知道是怎么冰冷帅气的家伙呢~......
几分钟后一处公寓,坐在一楼电梯门对面的小保安目送一个窈窕的身影进入电梯。呆滞的眼神和嘴唇边开始积蓄的唾液清楚的解释了为什么他忘记自己的职责。事实上,当那位画着黑色眼影,扎着一头及腰马尾,身着黑色贴身皮衣,热裤,黑色小高跟凉鞋,手里抱着一个深红色摩托车头盔,面上带着妩媚而狡黠笑容的少女用轻柔而婉转的声音问自己郝嵩是否住在这个单元时,这位刚从乡下进城务工的年轻保安只是慌乱的查看了本单元的住户名册并马上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把自己对外来人员需要登记的安保原则完全抛之脑后。
而此时被拜访者郝嵩位于6楼的两室一厅公寓中,一名中等身材,身高178cm的青年,顶着似乎永远没睡醒的死鱼眼和一头似乎被狗啃过的乱发,正在浴室里引吭高歌,“你玩跳蛋~~我看无马~.......”这近乎一半的音都不在调上的蛋疼歌声赫然正是经典国产电视剧《西游记》的配曲,但是原句似乎应该是“你挑着担,我牵着马......”,总之蛋疼的曲调和令人忍不住捂脸的歌词让每个有幸听到的人都必然感叹人生惨淡世界黑暗人渣太多。
自然对于在一分钟之后就站在这公寓门前的少女来说,听到这声音必然对歌声的主人产生极大的不满和鄙夷。而这种不满在自己摁了多次门铃,且使用太久电池乏力的门铃声音完全被毫无节操的歌声覆盖后达到顶峰。
于是少女从贴身皮衣中抽出一张不明材质的黑色卡片从防盗门狭窄的门缝中缓缓滑下,在经过门栓位置的时候略微一顿,然后平滑的一掠而过,在她的嚯嚯的坏笑中,伴随着她装模作样的一声“开!”,防盗门打开了一条缝,整个过程除了少女的笑声和话语再无其他声音。这是刚洗完澡依然陶醉在自己伟大的创造力和逆天的改词能力的郝嵩正好哼着歌从浴室中出来,浴室外的走廊正通向大门,于是郝嵩和脸上还残留着坏笑的少女理所当然的看见了对方,更无语的是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住的郝嵩去洗澡和洗完澡后都是**的......
郝嵩,男,1994年2月22号生,18岁,自认为是一个内敛而且内秀的人。在他人看来此人就像不咬人的狗,换句话说如同会叫的狗。用他自己的话说:吾善谋而少断。而用他死党、损友的话说:郝嵩怂货一个,歪歪能力破苍穹、动乾坤,执行能力不如一只考拉:考拉这种动物虽然几个小时才爬树几米,但是起码还是在爬啊。而郝嵩在他所谓计划就应该像1+1=2一样必然成立的思想下,这货的计划永远只是计划,永远需要完善的现状也就可以理解了。但是这货的创造力和想象力又确实不错,他自己的解释是如果你把学习一半的时间用于歪歪,那么你的创造力和想象力必然会锻炼得惊世骇俗。于是在只有常人一半的学习时间下,郝嵩的成绩只能勉强徘徊在班上中游,而这样的成绩对于已经高三下学期马上要面临高考的学生来说,无疑是高考大军录取率里的分母。但他的歪歪能力对他的语文成绩还是很有帮助的,起码作文他扯起蛋来那是一个行云流水,牛飞过不留痕。
而这样卓越的能力用来完成类似,如何才能迅速而成功的找到一个女友之类的计划实在太过简单。真正复杂的是他要求100%成功,这样要准备的预案就突破天际了,除了歪歪能力超群的家伙没人能一个人完成。可高中又是蛋疼而漫长的,为了调剂生活和娱乐自己郝嵩把各种或经典或流行的歌曲改得面目全非,今天在浴室唱的这首就只是他多年功力的牛刀小试而已。由于自己的公寓位于楼层的末端,且与邻居隔了一间物业放置拖把扫把的杂物间,所以郝嵩的歌声以前并没有对他的邻居造成困扰,除了同班的几个损友,少女可谓是听到这仙音的第一个外人。
此刻,郝嵩勉强把眼睛睁到葡萄大小,从少女的柔顺黑发,到泛着狡黠的眼眸,再到可爱而微皱的琼鼻,珊瑚色的嘴唇,光滑无痕的脖颈,被皮衣包裹的玲珑身材一掠而过。然后在少女依然处于诧异的时候,低吼一声“卧槽”,然后迅速的捂住了自己的脸只露出指缝中的眼睛,两个人就这么茫然的对视了几秒。
郝嵩心中千万只草泥马奔过:没想到洗澡突发事件第23号预案居然派上了用场,是的我有这个预案,别问为什么。但是这么个萌妹子怎么会进到自己家里,她哪里来的钥匙,要是平时自己早就以包公升堂的气势对门口的妹子大吼一声:“门口所立何人?擅闯民居该当何罪?”而现在自己全身**,还在哼堪称毁三观的歌词,那样义正言辞的话完全就是臣妾说不出啊!而且这个妹子脸上的表情居然是坏笑啊!看来自己辛苦保持了18年的处男身今天要破在这位少女的热裤之下了吗?自己还没有女朋友啊!这样貌似要被强x的情况下对方会对自己负责吗?而且看这妹子的穿着她不会还带着蜡烛和皮鞭吧?那自己是痛苦的承受然后含泪的痛斥对方呢,还是摆出一副m的嘴脸和心态、愉快的和这个衣着s向的妹纸玩耍呢?
与此同时,苏蕊的心里也是无比的蛋疼,哦,她没有那个器官,按照女性的说法应该说痛经。眼前这个身材削瘦,发乱如草,面相猥琐,全身**,唱歌无下限的家伙似乎就是她要找的格雷休-s-郝,可是说好的冷酷帅气学弟呢?这么一个衰货英文名叫冰河,完全黄瓜不对锁孔,闻名不如相见,相见不如怀念啊!早知道来之前仔细看看资料了,倒是他的中文名好怂实在鞭辟入里,精妙绝伦。于是她的表情完全滞住,残留着坏笑的脸上嘴角一抽一抽的。
而这时自认为已经调整好心态的郝嵩已经回过神来,颤抖的问了句:“能不用道具么?我怕疼......”
冷场5秒......
然后苏蕊忍不住扑哧的笑了出来,顺手把手里抓的头盔砸向某m,嘴里伴随着笑声的还有一句婉转动听的嗔骂:“死流氓!”
5分钟后,郝嵩穿好了衬衣、牛仔裤和苏蕊分别坐在客厅的板凳和沙发上。客厅的桌上放着各种吃过、没吃过泡面盒还有外卖带以及面包,整个客厅除了已经破了皮的沙发能坐人的地方也只有明显某条腿略短的板凳了。郝嵩左边眼角胡乱的贴着两枚创口贴,恢复了死鱼眼的眼神盯着苏蕊的黑色眼影下如秋水般的深瞳,衬衣从第二颗扣子开始就错了一位,深蓝色牛仔裤的胯部满是可疑的白色斑点。郝嵩从苏蕊的瞳孔中看到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胯部,心想果然还是要上肉戏么,刚才还没看够?
而苏蕊在仔细观察了郝嵩牛仔裤胯部的白色斑点并从其中一坨蓝色的牙膏中得出这些应该是牙膏沫后,对眼前的格雷休-郝的人品评价才没再次下跌。抬眸看见郝嵩猥琐而忧伤的眼神时,嘴角一抽,顿时又收回刚才的想法,把心中的人品评价从人渣降到了极品人渣。两人都有话要说,但是都因为蛋疼或痛经的氛围而保持在相互打量的阶段。
最终,苏蕊的好奇心和对郝嵩刚才逗自己笑过的淡淡的感激让她先开了口:“格雷休-s-郝,或者说郝嵩(这里她故意念的第三声)先生,初次见面,能冒昧的请教您一个问题吗?”
郝嵩听着有礼而温柔的声音,心说:这个英文名是自己亡故的老爸起的,自己从没用过,这小妞怎么知道?想想觉得这事儿可以先放着,重点是肉戏来了,莫不是蜡烛和皮鞭二选一?心里忧伤至极,嘴上却毫不示弱,大有翻身做s之势:“小娘子有何事尽管问来,西门大官人我为你说道说道。”
苏蕊强忍心中的痛经和笑意,红着脸弱弱的问道:“为什么你在**看见异性的时候,第一反应居然是捂脸而不是捂其他地方?”
郝嵩一听这语气暗道,有戏啊,看这态度,哥硬气一点能翻身做s,然后手一挥故作大气,把板凳往前拖了拖,道:“我还以为是什么问题,原来是这等小事,我告诉你啊,在这种情况下捂下面根本毫无意义,因为同性之间下面长得都差不多,所以防止被认出来当然要捂脸啦!”
苏蕊红着脸边听边点头,嘴里说着:“受教了受教了。”
郝嵩听着大为得意:暗道要是妹子遇到这情况都像我这么做,那可真是大饱了俺的眼福啊,果然自己排在23号的预案就是考虑周到,无懈可击,嘿嘿......嘿嘿嘿......
这时,苏蕊眼中狡黠一闪而过,用单纯而好奇的语气问道:“不是说男生有大小长短的区别么?”
郝嵩面色一怔,然后陡然一惊,从板凳上一屁股滑了下来,冷汗冒了出来。
尼玛当初做预案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个,这可是重大失误啊,顿时感觉气势一散而空。而且这少女演技不错,看来今天是影帝碰影后的节奏么?为了转移话题,他面带忧伤的看着眼前的少女,用悲天悯人的语气说道:“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姑娘,看你也没到18岁,怎么会接触到如此龌龊的思想,看你的样子也不是能被怪大叔用一颗棒棒糖就带走的妹纸啊。”
苏蕊觉得扯淡也差不多了,面色一正,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苏蕊,你也可以叫我玛丽(mary)-苏......”
郝嵩听到这里死鱼眼一跳,嘴里小声嘟哝:“玛丽苏这个英文名也太虎了吧?你英语老师知道你这么邪恶爱演吗?”
苏蕊说着突然一顿,露出温柔而妩媚笑容,眼中却略带威胁:“怎么?小说中的完美女主的代名词不适合我吗?”
郝嵩心下一惊,这玛丽苏听力不错啊,嘴上毫不含糊:“玛丽苏确实是完美女主的代名词,但是你得知道在说到完美女主的时候并不是褒义吧?再说你这么自定为女主作者知道吗?”
苏蕊哼了一声,嘟着嘴,摆摆手道:“我才不管那么多,只取完美之意就够了,话说和你说正事儿怎么这么困难,你小子能别老扯淡吗?”
郝嵩一副狗腿子嘴脸:“嘿嘿,您说,您说......”
苏蕊对郝嵩脸色变换明显不太适应,定定的看着他几秒后才继续说:“我来自耐特-沃驰尔大学,是大一的学生,同时也是大一学生会的副会长,来此的目的是进行我们学校的自主招生,哦,如果你觉得学校的音译名太难记,你也可以称之为‘守夜人大学’!”
“平凡人的人生就像一滩死水,而所谓上等人的人生,无非是更大的一滩死水罢了”——格雷休-s-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