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花点钱财。”
林见秋话音刚落,王妈子的眉头皱得比她腰间的赘肉褶子还要深。一提到花销,这抠门妈子是一万个不乐意。她斜着眼睛很是警惕地瞅着林见秋。
“王妈妈,你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林见秋附在她耳朵边上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后,王妈子眼睛一亮。
“那王妈妈,为了保证这次行动的顺利,我来掌控全局,可好?”
“好,我会要他们都听你安排。”林见秋的法子太令人欣喜且惊奇了,可以说闻所未闻,王妈妈点头如捣蒜。
古人的夜生活也是很丰富的,这盛夏的夜晚,凉风习习,姑娘们婀娜多姿地迎接来往客人,别提多风情了。而主角头牌柳妹儿一出场,毫不意外地引起了全场书生的捧场。
柳妹儿柳腰一扭,盈盈说道:“愿各位爷,榜上提名……”
“好!漂亮!”
“锦鲤附体!”
“金榜题名!必提名!”
几个小厮按照林见秋的要求,装扮成客人的模样,点了酒点了菜,一看到柳妹儿出场,就跟见了祖宗似的一下蹦起来,激动地喊了起来,这些两三两酒下了肚的书生们也本能地跟着喊了起来,气氛一下调动了。
“嘿,林公子这办法真管用,不过假装自己是脑残粉,是什么意思啊?”
“脑残粉……可能是林公子饿了,一会要后厨给他做点红薯粉吃吃。反正我们的任务是一直喊柳姑娘漂亮,是锦鲤,不断跟进砸银子。”
几个小厮见气氛调动了起来后,也跟着高兴,两人碰了碰杯。他们也跟着姑娘们一样,不再直呼林见秋的大名,而是改口成林公子。
这时,林见秋站到了柳妹儿的旁边,伸出手朝下面压了压,众人安静了下来。
“老规矩,价高者得!”林见秋指了指身边的柳妹儿。
“十枚银钱!”一位牙齿都掉光了的老书生站了起来,他面色看上颇为疲劳,一看就是跋涉颇远不辞辛苦前去赶考的,而且是一位连年落榜的可怜人。
十枚银钱,这是这位老书生扣去路上必备的盘缠后能拿出的最多的钱财了,他从未这么花过钱。
柳妹儿一听,柳叶眉挑了挑,表面上波澜不惊,可心里却乐开了花。十枚银币,这个月最高记录了。
只可惜,上京赶考的书生里,家境富饶的不少,很快,他十枚银币的价格立刻被其他人压了下去,而且压得渣都不剩。
“一枚金!”一位瘦公子站起来,摇着扇子,潇洒风流。
“两枚!”另一位胖公子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摸着肚皮志在必得。
“五枚!”一位长须中年书生倒不站,而是伸出五根手指头,他身边的随从扬声保价,贵气逼人。
这价格一出,全场安静了下来。
“五枚金?!”王妈子激动地捂住胸口,差点开心得撅过去。
“公子……”柳妹儿激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她朝着那位富贵公子挥了挥手中的帕子,恨不得现在就扑过去。
“你端着点儿。”林见秋在一旁低声提醒。
“我端不住啊!五枚金啊!”柳妹儿只觉得自己的腿都哆嗦:“五枚金啊!我从来没有过这个价!我敢说,整个花城的花楼头牌里,目前这是最高价。”
“你可是锦鲤附体的头牌,这个价格不算什么,我还能给你抬一抬。”林见秋将手偷偷在她的后腰压了压,让她能靠着点,不至于表现得那么激动。
柳妹儿不敢相信,她索性伸出手搭在林见秋的肩膀上,扭动着腰肢风情无比靠到了林见秋的身上,扭动了一番后摸了摸他的耳朵。
这个动作撩得底下的书生嗷呜嗷呜地叫。林见秋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裤子,哎,这具身体真是个小年轻,这么点动作就受不了,真是无奈……
“我看不可能再加价了,这可是花城目前的最高价!我可是最高价的头牌!”柳妹儿兴奋地说着,一兴奋,她扭动得更卖力了。
底下书生再一次嗷呜嗷呜叫,可叫归叫,五枚金币这个价格实在是太高了,没有人再跟进。
“看我的。”林见秋胸有成竹地笑了笑,随后朝着那位出五枚金的富书生拱了拱手,声音极其夸张甚至可以说谄媚:“公子一看就是中榜之人的面相,如今得到锦鲤相持,比头榜提名!”
他摸了摸鼻子,而底下那两个假装成书生的小厮一看到他这个动作后,对视一眼,随后齐刷刷站起身附和。
“恭喜恭喜啊!”
“哎呀,我不求榜首,只求能中!这位公子恭喜恭喜啊,这十有八九会榜首啊!”
两人一起哄,其他书生心里则泛起了酸味儿。自古文人相轻,这理儿还真没错,更别说考取功名利禄这种不但跟自己这一生有极大关系,甚至跟祖辈门楣光耀息息相关的大事儿了。
能不酸吗?可林见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十枚金!”这时,另外一位矮个子书生站了起来,气沉丹田,将手中的酒猛地一口倒嘴里后,声如洪钟。
虽然这锦鲤之事是否为真,书生们也是半信半疑,可总归讲究一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在这样的氛围之下,不缺银子的主儿,拿下头牌风流一番,又可能得到传说中的锦鲤庇佑,值。
“他出十枚啊?!”
“家大业大的主啊,我从家里出来,总共就带了六枚。”
“富贵之家,没法子,比不过啊。”
书生们纷纷摇了摇头,想跟进,却无能为力,也算是输的心服口服。
“十……十……十……十枚?!”柳妹儿的腿肚子都激动得抖了起来,她难以相信地看向了那富贵公子,又敬佩万分地看了看林见秋。
“去吧,我们的头牌,好好伺候他。”林见秋说道。
“林公子,改天……我会好好的……重重的……你想怎样就怎样地伺候伺候公子,略表谢意。”柳妹儿的小手从肩膀上顺势而下……
不得不说,人能当头牌,不仅仅靠的是美貌,还靠技术。
就这么一下,这位金满院的蝉联三年屹立不倒的头牌,让林见秋见识到了何谓技术。林见秋低着头看向了自己的裤子……
这一次,心服口服的不但是十八岁年轻的身体,连他这个32岁的灵魂,也彻彻底底地心服口服。
技术总监级别的人物啊,这柳妹儿……林见秋心想。
“哈哈哈哈,今日抱得美人归,诸位,承让了!”富家公子极其得意地站了起来,朝着满场的书生们拱了拱手,在羡慕嫉妒恨中,揽过了风情万种的柳妹儿的腰肢,连酒水都不想喝了,迫不及待地抱起就往楼上的厢房走去。
“公子,来……吃这个菜……”一位姑娘娇媚地说着,夹起肉往一位公子嘴巴边上放。
“起开!”方才还高高兴兴的公子,此时一脸不悦。
“我看其他书生的脸色不太好啊。”王妈妈身边的小厮看在眼里,这可不是一位公子不悦,满屋子公子都不悦。可又没法子,谁要那人出得起十五金呢?
“不慌,给林见秋的笔墨备好了没?他有法子,一切听他的调摆。”王妈妈倒不慌,林见秋早已把法子告知,她心里明白,只要按照他的法子,这局面能稳住。
等这位胜利者抱着柳妹儿上去了后,林见秋站在二楼的表演台子上往下一看,只见书生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气氛明显没有方才好了。
这时,他暗示跳舞的姑娘们上台,而自己则在台子的边上坐了下来,拿起了笔,在粗布上写着什么。
“这上头怎么还有个桌子呢?”一书生好奇地看了过去:“从未见过在舞台子上还放笔墨写东西的,难道表演写字吗?”
“我听说门口那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便是这人写的。”
“还别说,就在这两句诗词,这公子才气逼人,为何不去考取功名,反而在这烟花之地浪费呢?”
“真晦气,我看啊,这什么锦鲤不锦鲤的,全是胡诌。怎的,难道睡了那妞,就能中了?”
“就是,不就是这会舞文弄墨的小子诌出来的鬼神玩意儿……”
公子们议论纷纷,一些心大些的公子则继续与身边的姑娘寻乐,而一些计较的公子则铁青着脸,只觉得晦气,你一言我一语地喝起了闷酒。
不用说,如果不把氛围扭转过来,会如同林见秋所说的那样,明儿,这锦鲤传说就会被这一群郁闷的书生们说泡汤。
“林公子在做什么呢?王妈妈,他不会捣鬼吧?我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那小厮摸着下巴,皱起眉头,他看向林见秋,见他一直低头画着什么,那笑容似乎有些诡异。
“他能起什么幺蛾子?要是敢当场起幺蛾子,立刻轰出去,打他五十大棍。”王妈子狠笑一声。从来没有人敢在她的场子闹事。
一舞毕,林见秋再次上场,举起了手中的布块的同时,他拿起旁边的鼓槌,轰地一下敲响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