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敏过满月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蒋家小姐最先服软,她在大雪纷飞的年关,亲自去请赵尚书和赵姨娘。
一番嘘寒问暖,还亲自拉着赵姨娘的手喊着妹妹,更是送了一个长命锁给还是婴儿的赵敏,接着就是强势地把抱着娃的赵姨娘给带上了马车,赵尚书只能乖乖地跟着,几人一起回了赵府。
回去赵府,一家人是其乐融融,赵姨娘也担心害怕蒋家小姐会翻脸。
但在赵府穿着锦衣吃着玉食,过着衣来伸手,吃饭有人伺候,极其豪华奢侈的生活。很快赵姨娘的戒备心就松散了。
在加上,一个月里,赵尚书总有二十九天是睡在她的房间,还有一天是睡在书房,因此,下人对赵姨娘更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
按理,蒋家小姐比赵姨娘先进门,赵尚书总该把一碗水端平,但真要把心爱的男人推到别人的房间,赵姨娘是百般不愿意的。所以,就算蒋家小姐身边的妈妈,一直在旁边敲边鼓,叫赵姨娘让赵尚书去蒋家小姐的房间,赵姨娘不是装聋作哑,就是不回应,时间久了,那个妈妈也没有在提。
直到赵姨娘手上常年劳作留下的茧慢慢淡去时,赵敏也可以咬字清新,更能在满院子撒欢乱跑时。
府里的风向变了,只因赵姨娘自从生下赵敏以后,再也没怀上,而蒋家小姐生的两个孪生兄妹,被教养的知书达礼、聪明乖巧,不像赵敏,一天到晚只知撒欢乱跑,还不能训斥,一旦大声训斥,赵敏就会落泪,哭泣。
时间久了,赵尚书对那两个孪生兄妹,越来越欢喜,而蒋家小姐总是让那两个兄妹缠着赵尚书,把他留在她的院子。
一来二去,赵尚书留在蒋家小姐的院子里久了,赵姨娘心里委屈,本来她跟赵尚书来到赵府时,为了不惹蒋家小姐,只愿当个姨娘。
可是,现在却觉得姨娘的身份已经够委屈了,在加上前几年,赵尚书跟她和赵敏在一个院子里,关上门,依旧是她们一家人。
现在,冷不丁的赵尚书留在蒋家小姐的院里,时间变长了,再也没有日日夜夜陪着她们母女俩,赵姨娘开始三不五时的都要跟赵尚书闹。
那时,赵尚书因朝廷要裁减官员的事,正在烦闷,赵姨娘还整天闹,他烦了,就去了蒋家小姐的院子,蒋家小姐温柔贤惠,细心开导赵尚书,还多方维护赵姨娘在赵尚书面前的失态。
很快,院里都在传赵姨娘失宠了,下人们也一改平时的恭敬,个个都冷眼旁观。
蒋家小姐没有敲打下人,仿佛默许下人对赵姨娘的态度,再则赵姨娘的份例,也有了改变,蒋家小姐没有像之前那样,额外的再给她添上其他。
赵姨娘此时才发现,原来在赵府里,要想让下人尽心做事,是要给赏钱的,而她的份例,根本不够。
很久以后,赵姨娘才发现,原来,蒋家小姐从一开始就想‘收拾’她,但是赵尚书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所以,蒋家小姐她能忍,她没有让人去赵尚书的老家为难他们,她还把赵姨娘母女接进了府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们母女。
赵尚书和赵姨娘喜欢关起院子,过三个人的日子,蒋家小姐她眼不见心不烦。为了得到赵尚书对她的情意,她把一切的精力,全部用在教养子女的身上,等到她的孩子,能跑能跳,能背诵一整篇三字经时,她就利用孩子的天真聪慧,引来了赵尚书。
以前赵姨娘不过是一个农户的女儿,每日能图个温饱,日子也能过的充实。直到进了赵府,她变了,她被蒋家小姐特意营造的‘富裕’表象所迷,失了本心,还把‘女子无才便是德’挂在嘴边,忘了教赵敏读书写字,以为只要家境富裕,赵敏以后也能找个好人家。
直到赵尚书为了官途一事,在外奔波,蒋家小姐便设了套,一环扣一环。赵姨娘早就没有当初的戒备心,很快就落了蒋家小姐安排好的圈套里面。
那时,在赵姨娘迷迷糊糊间,被人按在房间里上,任其为所欲为,接着就是蒋家小姐带着一大帮的人,闯进赵姨娘的院子,把依旧迷糊的赵姨娘给绑了。
一场雷厉风行的审问,赵姨娘直接被人乱棍打死。
赵尚书归来的时候,赵姨娘早已经被蒋家小姐扔去了乱葬岗,不过蒋家小姐却哄骗赵尚书,“赵姨娘无颜见你,临死前,哀求我,把她直接火化,免得伤了你的眼。”
赵尚书很平静,只是去书房与几个同僚一起商议事情。
沙云眯眼,发现事情不像赵敏说的那样,插口说道:“不对,你娘没死。”
“什么!”赵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捉起沙云的手说道:“你说什么!我娘没死?什么可能!”
沙云再次认真的看着赵敏,一连串的过往里,在赵尚书身上有了新的转变。
在赵姨娘被蒋家小姐设计时,那些掌棍的人,都是赵尚书的人。赵尚书每次在临行前,总会,特意吩咐人,一定要照顾好赵姨娘,如果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时,而他不在府里,一定要留下赵姨娘的性命。
那些对赵姨娘施刑罚的人,手下留情,表面上看,赵姨娘被打的惨不忍睹,其实没有受太重的伤,没有伤到根本。
还有就是,那些人在棍子上面抹了赵尚书特意留下的药,乱棍打在赵姨娘身上,久了肯定会有伤口,那药效很快顺着伤口,发挥药效,让赵姨娘很快就进入假死的状态。
假死的赵姨娘明里是被人扔去了乱葬岗,其实是被他们送去赵尚书暗地里,买的一处农庄里养伤。
赵敏不信,大摇着头,说她不信,沙云安抚着她,“我带你去。”
两人没有知会别人,直接用上上乘的轻功,从盛京一路向城外西郊‘踏风’而行。
很快,一处门口只留一盏灯笼的农庄出现在眼前。
赵敏气息不稳,从半空跌下,沙云跟着轻飘飘地落地,“你没事吧?”
“我没事。”赵敏半跪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农庄,颤着声地问道:“你确定我娘她……在这里吗?”
“嗯。”
赵敏试了几次,没能从地上站起身,沙云要伸手去扶,还被她打开,赵敏狼狈地坐在地上,“对不起,让我静静。”
沙云看着四周依山傍水,不远处更有几百亩农田,一片绿油油的模样,还有几个水车,静立在农田边。
农庄的大门吱呀一声,有人从里面打开,一个眼角有几丝细纹的俏妇人站在庄里,看着沙云和赵敏,“你们是?”
赵敏抬头目不斜视地看着俏妇人,接着几滴泪水夺眶而出,最后赵敏捂着嘴,看着俏妇人,泪眼朦胧间吸了好几次鼻子,赵敏抽抽噎噎地说道:“老天,如果这只是一个梦,请你不要让我醒来。”
俏妇人揪着心口处的衣襟,从庄里快步走了出来,在赵敏三四步远的地方,停住了,“不知姑娘年方……”几何?
“娘!”赵敏膝行着,抱住了俏妇人的小腿。
俏妇人摸着赵敏的头,“敏儿?!”
“是!是我。我是敏儿,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赵敏趴在赵姨娘的腿间哭泣。
看着两人哭成泪人,沙云转身离去,今天这赵敏哭的还真多,希望下次见她,她能笑如骄阳……
沙云回了盛京的金鹰帮分舵,上官连城对于赵敏的离去,没有丝毫的讶异,就连李君宪也没多问。
时间不慌不忙地过着,每天看着日出日落,沙云与上官连城逛遍盛京的每一个角落。
有时,李君宪来串门的时候,会告诉沙云,赵尚书辞官了,还和蒋氏和离,净身出户,如今下落不明。蒋氏自此大病一场,府门禁闭,谢绝一切访客。
年后,在太后的寿辰上,楚静兰把如今荒废的兰陵秘境利用起来,给太后献上一个别具一格的‘惊喜’。
太后有意要把沙云的身份,在她的生辰宴上提出来,还提前跟沙云说,却遭到了沙云的拒绝。
身份改变,沙云不在意,所以她说的软和,“我对现在的境况很满足,我也不想因我的原因,让你遭到非议,再说,能够让我想见你时,就能见到你,这样已经是最好的!”
“云儿。”
太后怜惜沙云,最后在沙云的撒娇声中,无奈妥协。
最后沙云只是和上官连城在人来人往的盛京城中,看着王宫的天空上,绽放着一朵朵绚丽的烟花。听着从王宫中,传来的戏乐声。
“我们回金鹰帮吧。”沙云说道:“我想狄嬷嬷了。”
上官连城牵着沙云的手,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低声应道:“那我们一路慢慢走回去。”
结果,回金鹰帮的路上,上官连城带着沙云真的走的很慢、很慢,他们有时兴起,就去看华宁大陆的自然景观,在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时,他们也会停留在某处景点,玩上两三天。
于是,沙云也不知道到底是她陪着上官连城,还是上官连城陪着她,反正他们绕着华宁大陆一直走,一直走……
本来只要几个月的路程,一拖再拖,渐渐的几个月过去了,时间变成了一年、两年、三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