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是冰姑姑开车,把我载到一个高级饭店,进了一个包间,我立刻眼傻。我父母,大伯大伯娘、堂哥、小堂弟、小韵、陈芊芊都在。还有蒋亮的爷爷奶奶、父母,以及丁丁的父母。最恐怖的是,我爸看我的目光,别人或者很难看出来,但我能看出来,那是愤怒到了极致的目光。
我颤颤惊惊坐了下去,看都不敢看我爸一眼。
这次肯定死定了,之前是马小莹,之后是樊辣椒,转个身结婚对象变成了冰姑姑,最悲剧的还是结婚前几天才告诉他,而且不是我亲口告诉他。按老爸的脾气,离开这个包间以后肯定会把我叫到一个无人的地方狠狠抽我一顿。我原本打算先斩后奏,这样一来事后他就算一时接受不了慢慢也会接受,现在我真害怕他当场反对。
蒋亮的爷爷奶奶很慈祥,和大家说话,尤其和我父母。大伯也能说,可以起到一个调和作用,不过有个现象很显然,毕竟我们家是农村的,对着一个好像蒋亮他爸这样的大人物,还有丁局长,别扭。好死不死我称呼的时候直接喊了丁局长,我父母,大伯大伯娘听了都愣了一下……局长啊,大官。
最郁闷的是堂哥也说错了话,说我爸生日的事情,他说要摆个大酒席,老爸说不要浪费,随便办就可以,堂哥随即回了一句:不浪费,你儿子身家好几个亿呢!那会儿老妈正在喝茶,突然一口就喷了出来,幸好喷的方向不是桌子上面,而是身后的地板。
要死了要死了,堂哥害死人,结婚的事情我还没想清楚怎么解释,我的钱我更无法解释清楚。
饭后丁局长先走了,他有事要忙。接着是蒋亮他妈和冰姑姑,她们带两位老人家走,走之前两位老人家对我说了一些话,好话。再然后是蒋亮他爸,丁丁和蒋亮走最后,丁丁把陈芊芊也带走了!包间里剩下我们一大家人。
“你们出去,我有话和宁浩说。”老爸对大伯说。
要来的总归要来,万幸的是老爸并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反对,这样我已经很满足。
“你别……”大伯说,才说了两个字就被老爸打断了!
“哥你放心,没事。”
大伯带大家出去了,老爸关上包间门,反锁,然后到茶几上面拿了一条毛巾,用茶水弄湿,向我走来。
“爸你听我说。”
“我听你说,我还用听你说,我眼睛瞎了没看见?”老爸很愤怒。
“爸,要杀要剐你总得先给我个说清楚的机会对吧?”我跳上了椅子,“就几句,你就听我说几句。”
老爸才不管我,直接拿湿毛巾抽我,第一下抽中我大腿痛到我几乎摔了下去。老爸倒是毫不心慈手软,一边骂一边抽,抽完左边抽右边,抽了几下我实在受不住了,跳下椅子围着桌子在跑,老爸则拿着湿毛巾追……
“你别跑。”
“爸你听我说,你听我说我就不跑。”
“你给我站住。”
我傻啊我站住,我比谁都痛苦,我也没选择,只是我无法告诉老爸,真冤枉。
追了十多圈,老爸气喘如牛,最后他改变了策略,抓起一只茶壶……
“爸,你别这样。”我不敢跑了,我还跑,老爸敢砸死我,“我不跑了!”说着,我快步走到老爸面前。
老爸咬着牙狠狠抽了我一下,抽我背部,火辣辣的痛。
“别人生儿子我生儿子,我生一个什么样的儿子?你回答我,你还算不算一个人?好的不学你学人家见一个爱一个,你记不记得你当初是怎么对我说的?你撒谎,你骗我。”说着,老爸又往我背部相同的位置抽了一下,“趴着,好好趴着,今天我不抽死你我不姓宁。”
我没分辨,咬牙忍住!
老爸继续抽,抽一遍骂一段,骂到没词了,我被抽到整个背都麻了,他终于肯把湿毛巾扔掉。
“痛不痛?”歇了十多分钟,看我还趴着,老爸说。他平静下来了,他的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如论如何他心里还是十分关心我的。
“不痛。”我咬着牙道,“爸,我有苦衷,有些事情一时半会无法说清楚。我只能告诉你,樊辣椒,我爱她比爱我自己更爱。”
“可能我不该抽你,抽完了也无法改变事实。”老爸叹了口气,坐在椅子里,“还趴着干什么,坐着,你太混蛋了,结婚这么大一件事情要借别人之口告诉我们。”
“爸,我也就今天才知道自己要结婚,但无论如何这婚我该结。”
“到底怎么回事?”
“说起来很复杂,反正不是坏事。真的,你要信我,我还是你儿子。”
“你堂哥说你身家有好几亿,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别听堂哥瞎说,那是公司的钱。”
“你不要用不正当的手法赚钱,我知道了我亲手送你去坐牢。”老爸恶狠狠道。
和老爸在包间里谈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我总算把他说平了,以被抽一顿的代价,我想我背部可能淤青了,抽了那么多下,哎!
打开包间门,堂哥在等我们,大伯大伯娘他们则在大堂等。
看我走路姿势不太自然,堂哥暗暗偷笑,小声说了一句:比我想象中要好。
堂哥从怡香借了一辆面包车,离开饭店就上了车,载我们双方的父母回酒店。他们是今天早上到的,堂哥和陈芊芊一大早就去了接他们,那时候我还醉生梦死,什么都不知道,汗。
堂哥找的是一个距离很近怡香公司的酒店,有两个房间以及一个会客厅的商务套间,八百块一天。
“你爸是不是抽你了?”老爸回了房间,老妈问我,然后道,“抽你也是你活该,你说你怎么能这样呢?”
“他就这样。”小韵对我哼了声,“无耻。”
我无语!
“你这么大个人了,自己看着办,我没眼看。”老妈说完也回了房间。
哎,我都成罪人了,其实在这件事情里面我也算一个受害者,虽然有那么一点自作自受。
和大伯聊了一下,我和堂哥一起离开了酒店。堂哥先把车开回怡香,接来陈芊芊以后坐我的车和我一起到曼乔找黄小淑,她在楼下等我们,拿着一些文件,房地产文件。堂哥结婚,我应该送他一些礼物,况且他还和陈芊芊结婚。这其实不算我一个人送的,樊辣椒康复出院在聚会里听到他们结婚的消息,当晚就提议说送堂哥一个房子,第二天我就把这个事情交给黄小淑去办了,应该算我和樊辣椒共同送的礼物。
很快的,我们到了一个新楼盘门外,停车,进去……
“来干嘛啊?”下了车,堂哥问。
“去了就知道。”
堂哥很疑惑,陈芊芊亦很疑惑。直到黄小淑把我们带进一个房子里。这是一个空房,不带一件家私,但是十分干净,整体格局和装修都很漂亮,坐向好,面向公园背靠湖,十二楼,空气质量理想。
“这……?”堂哥看着我。
“签个名就是你的了!”黄小淑把文件打开,取出一支笔放在上面,递到堂哥面前。
“你不是结婚么?总得有个家对不对?”我笑道,“这份礼物你必须收,因为我不是单纯送给你,还送给芊芊。最主要是,这不是我自己一个人送的,还有樊辣椒,她已经去了别的地方,这是我们最后共同完成的一件事情!”说成这样堂哥应该不会拒绝了,当然我说的也是事实。
堂哥转向陈芊芊,然后再转回来看着我,他很惊愕。
“如果你提前告诉我,这里可以布置成一个新房,你那么迟告诉我,不太够时间,我总不能自把自为帮你布置吧,买些家私回来是你们不喜欢的怎么办?你们自己买、自己布置比较好。”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堂哥,“找这个人,或者直接找陈才,去选购家私,钱我已经付过。”
“兄弟俩,我啥也不说了!”堂哥手搭着我肩膀,“还有三天时间,我下午去看家私去,呵呵。”
“谢谢!”陈芊芊说。
“芊芊,我们是姐妹,我家算是你外家了,你嫁人我应该给你点嫁妆。”黄小淑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车钥匙,“一辆不算贵的车,你不要拒绝,拒绝就不当我家是你外家了!”
“谢谢!”陈芊芊接过车钥匙,一滴泪同时滑落。
“车停在地下车库B十六停车位。”黄小淑说,“先签个名,两个人签。”
堂哥和陈芊芊先后签了名,黄小淑把钥匙交给他们,然后我和黄小淑离开,他们留下。
“你干嘛了?”黄小淑发现我走路不太自然。
我把背部撩起让黄小淑看。
半个小时后我和黄小淑到了医院,检查了一遍,带走一大堆药。
回家了,黄小淑的家,她接完一个电话走了,我睡觉,很费解我睡了三十多个小时还能睡着。最后我是被人掐鼻子掐醒的,是冰姑姑,此时已经傍晚。
“你怎么在这里?”汗啊,冰姑姑也能玩神出鬼没?
“黄小淑带我来的,打你手机你不接,她让我过来给你涂药。”
我背部确实凉凉的,原来是冰姑姑帮我涂了药。看黄小淑多好,什么事情都想得那么周到,知道我自己涂不了,她也无法帮我。
“你爸妈……是不是……不同意……?”
“不是,你别乱想,她们就觉得……我之前也跟你说过,她们见过樊辣椒。”
“哦。”冰姑姑想了想道,“是不是我没樊总好?”
“不是,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反正我爸针对的是我,不是我们,更不是针对你。”
“那咱爸妈是不是觉得你很坏?”
“我去洗个脸。”我跳下床,我心跳特别快,冰姑姑连咱爸妈都说上了,感觉气氛特别暧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