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蒋亮很冤枉,“我爷爷奶奶,我爸都拿冰姑姑没办法。冰姑姑的性子我一早跟你说过,只要她认定了,不论什么情况下她都绝对不会放弃,除非她不认定,否则就会走到最后得到结果那一刻,哪怕是不好的结果,这就是她最难搞的地方,反正谁都拿她没办法,别说我打你一顿,打你爸一顿都没用。”
“所以我觉得麻烦,而且还有一个事情……”我把昨天发生在浴室里的事情告诉了蒋亮。
“说真的?你和梁佳……?我靠啊!”蒋亮又是抓狂,又是怜悯的表情,“你要死了,要死了,彻底没救了,彻底乱了!不是,你做没做防护措施?”
“没做又如何?”
“我要提前恭喜你,梁佳怀孕了我看你怎么办。”蒋亮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后背在冒冷汗,整个表情一看就知道特痛苦。
“其实不算很糟啦,梁佳已经没什么亲人,老子挂了,她妈你压根没见过,樊辣椒也是这种情况。我看只要她们自己愿意,根本没别人反对。冰姑姑嘛,她自己可以做主,我爸会反对,最终肯定掰不过冰姑姑。到时候你赚笔大钱,到加勒比海也好,阿拉伯半岛也罢,买个小岛建五六间木屋享受你的幸福去吧!”
蒋亮这番话狠狠击中了我,仿佛我就是那么想的,或者说那是最好的一个结局。不是我贪心,而是……如果不想伤害那一个,而她们自己又愿意,这将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情。当然,在道德观面前这大概很可耻,但你看现在多少人有道德?我再没有道德我至少没做犯法的事情对吧?
我和蒋亮一直瞎扯,喝光了半打酒,抽光了各自身上的烟才离开酒吧!
第二天我早早起来了,和蒋亮、丁丁、马小莹、梁佳到了医院。因为冰姑姑要先进手术室,我们先去看冰姑姑,然后才去看樊辣椒。冰姑姑说不紧张,但我抓住她的手送她进手术手时,我发现她手抖的很厉害。接着樊辣椒也一样,很留恋的看着我,看着大家,手术室的门关闭那一刹樊辣椒那个眼神令人无比心凉,仿佛就在道别,我真的很心慌、很心慌。
我们在手术室外面等,时间过的很慢,非常非常慢,我到外面抽了四五根烟才过去两个小时。每次抽完烟回来我都问他们我出去期间有没有消息,有没有医生或者护士出来说什么,他们都摇头。他们和我一样紧张,神色凝重,一个个一声不吭,眼巴巴看着手术灯。
“你不要走来走去了,烦死了!”过了四个多小时以后,蒋亮开始对我有意见。
“我不走我能干什么?”我也不想走,就是紧张,潜意识的,情不自禁,我也想停下来,可是停下来以后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我求求你别这样了!”蒋亮有点抓狂了!
我很无奈的停了下来,坐到丁丁的隔壁,此时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一个护士拿着一份纸以及一支笔出来,喊着樊若玲的家属。我立刻蹦起来说我是樊若玲的家属,护士让我赶紧在同意书上面签名,由于她说的非常急所以我毫不犹豫签了,随即护士返回了手术室。
“什么意思?”我手在颤抖,望着大家,“干嘛要签名?”
大家纷纷摇头,直到不久以后护士第二遍走出来,大喊蒋冰的家属,然后蒋亮签了名。这次我没再让护士轻易的跑回手术室,我一把拉住她问她里面的情况,她说这是一个很正常的流程,叫我们不要担心。不担心才怪,我怎么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可是我没办法,没理由我冲进手术室吧?只能等。
五个小时过去了,手术还在进行。
“丁丁你累不累?要不你回去吧!”我说,丁丁是孕妇,我怕她受不了,“马小莹你带丁丁回去,还有梁佳,你们都回去,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三个女人在我和蒋亮规劝下离开医院,回去休息去了,我和蒋亮继续等。
”最害怕就这样了!”蒋亮烦躁道,“担心个没完,吃不下,睡不着,浑身无力。”
“我想死!”我说,“太痛苦了,我从来没试过这样。”不,不是从来没试过,严格来说我试过一次,冰姑姑那一次,被刀砍伤那一次。
时间还在流动,煎熬还在继续。到了第六个小时过去,手术室的灯光终于熄灭了,第一个走出来的是护士,我们没有拦截她,因为我们看见后面有医生出来,是那个专家。经过六个多小时的手术,她显得疲惫不堪,但是我很明显在她那张严肃的脸孔里看见笑容,这个笑容令我和蒋亮的紧张得到暂时的舒缓。
“陆教授,手术成功了对吗?”我问。
“手术很成功。”陆教授说。
我和蒋亮跳了起来!
把所有医生都感谢了一遍,我们立刻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丁丁和梁佳,她们听了很高兴,说要立刻过来看看,我们说不用了,因为看不见,我和蒋亮都看不见。手术后樊辣椒和冰姑姑都从特殊通道送进了监护室,三天内不能让亲属进入,让我们过三天再来。
虽然三天时间有点漫长,见到她们之前我仍然放心不下,但庆幸手术成功了,她们的生命没有危险,只要生命没有危险,迟早能见到,急也急不来。
我和蒋亮离开医院回宾馆,累死了,昨晚没睡,早上到现在担惊受怕了整整六个多小时。
回到宾馆,我随便吃了点东西就睡了!我没有调闹铃,我巴不得自己睡上三天,一觉醒来就可以去医院,就可以看见樊辣椒和冰姑姑了,多美好?可是生活有幻想中美好吗?显然没有,我才睡了二十多个小时就被密集的敲门声给吵醒了,敲门的是蒋亮。
“干嘛了?”打开门,看见一脸慌张的蒋亮,我意识到不好!
“冰姑姑不行了,伤口感染。樊辣椒出现大面积的排斥。”
我整个都愣了!
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怎么会这样?
我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立刻和蒋亮赶到医院找主治医生,她正准备手术,没时间向我们解释,就叫我们不要担心,然后她匆匆忙忙跑进了手术室。而那个陆教授,我没有找到她,后来才知道她已经在十个小时之前坐飞机离开了温州。
很快的,大家都赶到了医院,和我们一起站在手术室外面等!
具体情况我们已经问清楚护士,樊辣椒的排斥情况很正常,甚至手术后一年内都会出现排斥,只要加以控制,按时服药以及根据医生的要求定时回来做检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至于冰姑姑,她的情况相对要复杂一些,反正就是伤口感染,现在正在做清理手术。
我觉得很费解,如果是在外面,感染或许还说的过去。可是冰姑姑刚做完手术,人在密封的监护室里面怎么可能感染呢?监护室除了医院自己的医护人员之外别的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里面。是不是护士隐瞒了什么没告诉我们?或者护士自己也不太清楚?
我看新闻,看过做完手术,有什么线头,甚至是手术工具遗留在病人体内没拿出来就缝合伤口的。冰姑姑不会是遇到这种情况了吧?
我冷汗都出来了,随即把我想到的告诉大家。
“不会吧?你别吓唬我!”蒋亮很害怕。
“应该不会的。”丁丁对我说,“不是说做手术的是北京请的专家吗?”
“确实是北京请的专家!可是专家也不能保证,如果真的出了意外,我告死这家医院。”我说。如果真的出了意外,到时候告医院也于事无补,所以我宁愿我想错了!
等了两个多小时,手术终于做完,医生出来了!
“陈医生,怎么样了?”我拦住医生。
“病人没事。”陈医生说,“很好!”
“然后呢?”
“没然后啊,很好啊。”
“就这样?就一句没事?刚刚你让我们签什么东西?”刚刚肯定很危险,否则不会通知我们,更不会让我们签什么同意书,现在却什么都不说,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隐情,“陈医生你老实告诉我,我需要知道,我有知情权,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干出些什么事情!”我有点火了,冲她大吼。
“你冷静一些。”陈医生对我们大家说,尤其是对我说,“现在病人很安全,状况良好,没事的,不过还不能接受探望,你们安心的回去等几天吧!”
陈医生走了,我想追上去说,包括蒋亮也想追上去,最后我们均被丁丁拉住了!丁丁说吼也没用,越吼她们指不定越不会照顾好冰姑姑,目前阶段我们并不适宜得罪医生。没办法,我们只能离开,很郁闷的离开,白跑一趟,吓死人了,蒋亮说签同意书的时候他浑身都在发抖。
从医院出来,马小莹说想回去看看父母,丁丁让我送她到机场。丁丁告诉我,早上马小莹就说走了,因为我没睡醒所以她一直等,结果等到傍晚。而刚刚她查了一下航班,七点半有一班飞机,她已经订了机票!
“一定要现在走吗?”回宾馆拿了行李,上了车,我问马小莹。
“我只有一星期时间!”
我不知道说什么了,开车,开的很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