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夜空中的圆月异常的明亮。
“少爷,”四人路过顾云阁时,小午故意拔高嗓音喊道,“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
吴筝侧身回应道:“出去走走,片刻便回。”
“哦,”小午继续高声说道,“那我嘱咐管家给你们留门。”
结束此番对话,吴筝等人便径直向府外走去。
小午故意在顾云阁前逗留片刻,当他转身要走时,吴芳立即从里面走出来叫住他。
“小午,”吴芳留着门缝对小午问道,“他们都走了吗?”
小午装模作样地向前处探探头,“走了。”
吴芳笑着对小午说道:“好,我这就去叫大莲。”
吴芳兴冲冲地跑回屋里,她看着大莲说道:“记住,一切按照我说的去办。”
大莲羞涩地点点头。
在夜色的掩饰下,大莲一个人悄悄溜进兰溪亭苑。
此时兰溪亭苑已没了仆人看守,大莲更是肆无忌惮地走进吴筝的房间。
进屋后,大莲匆忙脱掉自己的靴子躺进吴筝绵软的被子中。
不知是因被子太厚还是因大莲穿的太多,她躺在床榻上没多久,豆大的汗珠就开始从她额头上滚下来。
“表哥?”
听到吱呀一声门响,大莲忍不住立即从被子探出头。
她看到吴筝正站在门口背对着自己,她心想:表哥是不是被我吓到了,怎么不说话。
大莲见吴筝半晌未说话,她思量片刻直接从床榻上走下来。
“表哥…”大莲慢慢走近吴筝,边走边害羞地对他说道,“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好,可是我真的喜欢你。”
大莲说完立即扑向吴筝,紧紧在背后抱住他。
“哎呀,放手。”
“你是谁呀,”大莲觉得声音不对,她用力把那男子身子转过来,“怎么是你?”
大莲发现那男人不是吴筝立即怔住了。
“小午。”府中几个仆人来兰溪亭苑找小午,正撞上他和衣衫不整的大莲站在一块。
那些仆人看到这一幕全都目瞪口呆。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小午连忙解释道,“我来这给少爷打扫房间,根本不知道大莲姑娘也在这。”
大莲看到那些人对她指指点点,泛红的脸瞬间变得滚烫。
“你们……”大莲恼羞成怒,直接光着脚跑了出去。
“大莲…”
小午着急地对那些人说道:“坏了,快跟去看看,别再出事。”
大莲不顾形象地一路狂奔,直接从吴府跑到思君桥上。
吴芳和杨糯直到大莲跑去思君桥后,立即追了过来。
“大莲,”吴芳着急地看着大莲说道,“你快下来。”
“你们别过来,”大莲哭着说道,“我没脸活了。”
“说什么胡话,快跟我们回家,这里冷。”杨糯说着还小心向前迈出一小步。
“你别动,”大莲怒吼着说道,“不然我现在就跳下去。”
桥边的人越聚越多,大莲越哭越委屈。
“不就是一个男人嘛,”杨糯耐心劝说道,“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他吴筝想娶你,你不还不嫁他呢。
快跟爹回家,别叫人看你笑话。”
“你别说了,我不回去。”
“大莲,娘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吴芳无助地靠在杨糯身边哭起来。
“大莲姑娘,你下来吧,”吴府的仆人仰头看着她说道,“我们几个眼盲,什么都没看见。”
他们越是这么说,大莲越是感到羞耻。
她撇着嘴看了看人群,又看向宽阔的河面。她小声喃喃道:“我都要死了,你也不愿来看我一眼。”
大莲越想越委屈,她张开双臂闭上眼决心想向河里跳。
“大莲,”吴芳哭着大声说道,“你回来,娘还有办法,你要是跳下去,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大莲听到吴芳这么说立即睁开眼。
嗖~
大莲刚要转身一把二寸长的冰刀从远处飞来不偏不倚地插进她心脏。
“大莲。”
大莲身子直挺挺地从桥上掉进水里,吴芳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快救人啊,”杨糯一边扶着吴芳一边大声喊道,“快救人……吴芳,你醒醒。”
稀薄的乌云渐渐遮蔽明月,晚风袭来古乐不禁紧紧了衣衫。
“二哥,”吴筝边走边对牧箫说道,“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有什么不妥,”牧箫丢给吴筝一个自己刚在街边买的果子说道,“别人安心害你,难道你还任由她为非作歹不成。”
“话虽如此,可是……”
“不要想太多,”牧箫走到吴筝身边看着他平静地说道,“此事你就当做不知道。”
“少爷……”
牧箫话音刚落,小午就从远处急匆匆朝他们跑来。
吴筝紧忙上前问道:“何事如此匆忙?”
“桥,桥那边出事了……”小午说完猫下腰喘了几口粗气。
“什么!”
得知大莲落水的消息,牧箫他们紧忙随小午一起赶到河边。
“都让开,吴大少爷来了。”
小午在人群中为吴筝冲出一条路。
吴筝急匆匆走上思君桥,可惜还是来晚一步。
“人救上来了吗?”
众人看到吴筝忙向后退出几步。
大莲刚刚被渔民从河里捞出来,她安静地躺在桥面上,衣服皱皱巴巴的还沾着一片血迹。
吴筝看到她立马在原地怔住。
“你来干什么,”杨糯站起来瞪着吴筝怒吼道,“滚。”
小午见状站到吴筝面前指着杨糯说道:“你跟谁说话呢。”
“就是你,”杨糯颤抖着手指向吴筝说道,“是你害死的我女儿,我不过放过你的。”
“大莲、大莲……”
吴芳长长地倒吸了一口气,她起身两眼空洞地喊着自己女儿的名字。
“吴芳…”杨糯小心翼翼地蹲到吴芳面前,故意挡住她看女儿的视线。
“大莲呢,”吴芳双手抓住杨糯胳膊使劲摇晃着问道,“大莲呢……快去救大莲。”
“大莲……”
杨糯看着吴芳不知道怎么向她开口。
吴芳无意间看到躺在杨糯身后的大莲,她用力推开杨糯,双膝跪地爬向大莲。
“大莲。”吴芳摸着自己女儿冰冷的身体,颤抖着手伸到她鼻孔处。
“啊……”吴芳试探到大莲已没了气息,她急促地倒吸一口气,情绪瞬间奔溃,“大莲,我的女儿。”
吴筝怔怔站在原地,心里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