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岐看到他,跑过去,说:“你在这啊!”叶珣等到人来到面前才用眼睛瞟了一眼,不冷不热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温岐坐到他面前,说:“来找你吃饭啊。”他打开饭盒,把菜放到叶珣面前说:“你吃吗?”叶珣看了看他精致美味的饭菜,又看了看自己只有青菜的米饭,讥讽道:“你是来嘲笑我的吗?”
温岐正要给他分享自己的饭菜,此时听他说出这种话,伸出的筷子僵在半空,不知所措。他收回手,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叶珣冷嘲道:“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你现在也知道班里的同学不喜欢我,所以你也想来欺负我,看我笑话吗?”他的眼神凛冽,小小年纪已经充满戾气,瞪得温岐更加不知所措,一时间只会愣愣辩解:“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叶珣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还是说你打算先跟我成为朋友,待我对你真心实意的时候你就开始背叛我?我告诉你,离我远一点。”叶珣饭盒都没收拾,说完径直走了,丝毫没有给温岐说话的机会。温岐在原地愣了好久,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由大感委屈,如此一来,他也不想吃饭了,刚打开的饭盒现在又要给他盖上。收拾的时候发现叶珣的饭盒还在这里摆着。
温岐想起他刚才的语气,看见他的饭盒就生气,本来不想收拾,扔在这算了。可是走了两步,踌躇一阵,还是转回来收走了叶珣的饭盒。回到班级,庞昀的位子上没有人,他问坐在庞昀身边的同学:“你看到林之去哪里了吗?”那同学说道:“刚才他爹来,把他领走了,说是家里有事,哦,他回去的时候还让我对你说一声,让你不要担心。”
“好吧,谢谢你。”温岐说道。庞昀回家了?他们家有什么事啊?温岐想来想去,想不出来会发生什么。算了,等明天见到他再亲自问他吧,温岐沮丧的想。
静临山竹屋内,李恪头痛欲裂,他睁开眼,勉强坐起身,唤道:“温岐,你在吗?”连唤了两声,一个穿着蓝色衣服,做仆人模样打扮的年轻人从门外进来,恭敬道:“李公子,您有什么吩咐?”李恪一看他熟悉的打扮,问道:“你是庞府的?”那年轻人说道:“是的,李公子,小人是庞府的下人,昨天李公子喝醉酒,不省人事,小人是被夫人派来暂时照顾李公子和小公子的。”
李恪听完点头,说道:“谢谢你家夫人了,我那徒儿呢?他去哪了?”家仆说道:“小公子已经上学去了。”李恪立时想起来,自己昨天似乎是要去接他的温岐放学的,没想到···李恪心李公子中暗恨,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让他喝醉错过了!昨天的事情他想起来大半,深感丢人,心里暗暗祈祷昨天的狼狈没有被温岐发现,他依然是他心中伟岸无比的师父。
李恪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夫人说,他只要待到李公子醒来为止,可是李公子现在已经醒来,他心中却没有一点想走的意思,李公子人长得霁月清风,气质高雅,他看着他,竟然有了那么一点点歪念头,可是刚一发现,他就将这个可怕的念头连忙打消,不允许自己在想此事。李公子是赫赫有名的神医,隐居世外,不问红尘。达官贵人想见一面都难,他在这里肖想什么,还是尽早断了念头,不然万一被人发现,他一定会被嘲笑死的。
不过念头可以打消,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跟随着他,他想去伺候李公子穿衣,被他婉拒,他心中有些失落,但随即想起来他还没吃早饭,关心的问道:“李公子,您要吃饭吗?小人去给您做。”李恪穿好衣服,说道:“不用了,我这里没什么事,你回去吧。”他没有理由在待在这里,只得回去。秉着男神看一眼就少一眼的想法,他走的时候频频回头,没发觉撞到了一个人。他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就朝李恪看去,没想到正好与李恪对上眼,顿时脸上爆红,跌跌撞撞的跑走了。李恪一直感觉有人再看他,还看了许久,他忍无可忍想问他还有什么事,却没想到他正好撞到了人,还把人给撞倒了,他说了一声:“哎!”两人双双倒在地上,慌乱中他还看了一眼自己,紧接着就逃跑了。
被他扶起来的申公豹还在那里拍自己身上的灰,不小心呛到了自己:“咳咳,咳咳。”李恪走过去,问道:“你没事吧?”申公豹看到李恪,恭敬道:“小弟没事,大哥,那人是谁啊,冒冒失失的。”李恪说道;“庞府派来照顾我的仆人,太年轻了,是不老练,不过挺可爱的。”
申公豹哦了一声,说道:“师父,我给你带了酒,三十年的七尹酒,佳品!”经过昨天的事情,他这一阵子都不想碰酒了,正想推拒了,但一听酒的名字他又停了下来,说道:“拿过来吧。”
申公豹喜笑颜开,说道:“我就知道这等好酒大哥会喜欢。”他拿了两坛,都给了李恪。李恪打开闻了闻,确实是好酒,他也欢喜道:“谢谢。”这个七尹酒固然是好酒,但它又不只是酒。李恪回想起往事,抱着酒,笑得有些甜蜜。申公豹看到说:“大哥最近有情况啊,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啊?小弟我给您撮合撮合。”
李恪打量了他一眼,说:“你什么时候变媒婆了?”申公豹立即道:“大哥只要有需要,小弟什么都能变。”他立即表示衷心,可李恪却笑了起来,道:“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还是想想自己的事吧。”我的事?申公豹看看自己,又想了想,半天,疑惑说:“我有什么事?”李恪却不理他,找了个凳子坐下来,说道:“想不起来?慢慢想。”
李恪故意卖关子,申公豹也没有办法,只得自己想。想了半晌,突然哦了一声,李恪以为他想起来了,等着听答案。没想到他说:“大哥,我今天怎么没看到温岐小公子呢?他去哪玩了?”李恪扶额,说道:“他年龄到了,我送他上学去了。”申公豹想了想:“也对,小公子都五岁了,时间过得真快。”李恪也唏嘘起来,他现在已经不是七年前的那个李恪了,明明只过了七年,李恪却感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久。直接的说----他觉得自己沧桑了。虽然容貌已经不会改变,但李恪还是有点担心,万一将来有一天,温岐嫌他老怎么办?毕竟他现在可是只有五岁啊!
想到此,李恪觉得有些感伤。申公豹感受到了他大哥明显的情绪变化,说道:“大哥,你怎么不高兴?”李恪怎么会把这种事告诉别人,他说道:“没事。你这个酒我收下了,你还有事吗?”申公豹:“没事,怎么了?”
李恪看看天色,笑道:“阿岐快放学了,我要去接他,你自便。”说完化作一道流星瞬间不见,申公豹目瞪口呆,坐了一会儿,感觉有点无聊,也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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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中午的事情,温岐有些生气,他自出生以来还没被人这样对待过,心中有些委屈,自然不想和叶珣说话。叶珣还是那副样子,面上冷冷的。下午射箭的时候,他人小,拉不动弓,所以夫子让他在旁边看着,学习学习动作。他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趁着老师同学都专注射箭的时候,偷偷溜了出来,想去散散步。
书院的北面有处荷花池,温岐还从来没有去过。这回既然溜出来了,不如就去看看,温岐想着,就动身去了荷花池。北面的荷花池明曰青荷院,是上一任的上一任的上一任的上一任的院长修建的。他极爱荷花,认为它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故对荷花很是欣赏,在学院里修建了一个非常大的荷花池塘,又在中央修建了一个小亭子,明曰荷风亭。夏季的时候荷花盛开,若站在亭子里,微风轻拂的时候,微凉的空气中裹挟着淡淡的荷花香,真是沁人心脾。
现在荷花已败,那池塘自然也就没什么好看的,温岐坐在亭子里,看着满眼枯萎的荷叶,心中有些遗憾。他以前也见过荷花,不过是在书上看到的,从没看过实物。不过虽然有些遗憾,但想到来年总会见到的,倒也开心。
周围那么大,却只有他一人,不免有些风疯癫。温岐在亭子里跑来跑去,上蹿下跳,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忽然一个声音道:“你一个人偷偷跑到这里,不怕夫子打你吗?”这声音出现的太过突然,温岐吓了一跳,身子摇摇晃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