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漫长。虽说几百年后温岐会回来,可红渊说得是可能,也就是说,就算过了几百年,他也有可能回不来。不过李恪不愿想这个可能,他极力劝说自己,温岐一定会回来。
李恪看着那一截桃木,心中安静下来,抚摸着桃木,他想,乐观一点,还有希望。
关于魔君长风派人刺杀李恪的事情,温岐已经全部告诉了李恪,李恪醒来愣了十多天终于想起此事,趁着红渊来看他,把这件事告诉了红渊。红渊听完后沉了脸,说:“想不到这么多年他没有动静,我还以为他消停了,没想到还不死心。这件事交给我了,你不用管。”
李恪本来也不想管,他现在实在是无心管别的事了。只是对红渊说“找到他以后,我想见他一面。”
红渊点头,走了出去。
半个月后红渊神色兴奋的来找李恪,不停摇晃着似乎没神的李恪,说:“温岐有救了,不用等那虚幻的几百年了!”
李恪愣的时间太长,听到这个消息,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振奋起精神,大声说道:“真的吗?”
红渊微微一笑,道:“你终于回神了。真的,昆仑山的深处有一种植物名葵仙,这个植物效用用人间的话说就是起死回生,有了葵仙,你只要等几十年就能看到你的温岐了!”
李恪大为欣喜,高兴道:“我现在就出发!”
红渊笑道:“别急,昆仑山里仙人不少,你一魔界中人,贸然闯进,肯定会被打出来。”
李恪觉得有理,又急又忧,问道:“那怎么办?”
红渊脸上得意,微微扬起头:“你可要好好的感谢你叔叔我!要不是我多年前多管闲事,顺手救了位女子,你今日可就哭瞎了!”
李恪疑问道:“难道你救的女子,是昆仑山的?”
红渊:“巧不巧?她不仅是昆仑山的,来头也不小。”他从怀中拿出一只玉簪来,通体晶莹,嵌有华美宝石,看起来相当富丽。
他把簪子交给李恪,说:“以前我救过这簪子的主人,她给了我这个,说有难可以找她,但我一堂堂魔尊,万魔之上,能有什么困难?不过我也不好拂了美人的意,就收下了,这么多年都没用过,都快放坏了,你这次要去昆仑山,这个正好带着,说不定她还在,有用呢!”
李恪感动的眼泪哗哗,一把搂过红渊,感动道:“叔叔!你太好了!”
红渊也回搂住李恪,说道:“叔叔知道自己很好,好了好了,别哭了,眼泪别擦我身上,用自己袖子擦,啊!”
……
一番准备后,李恪出发了。魔界与昆仑山离得不可谓不远,饶是他现在已经是魔,而且还是一个修为不浅的魔,也要走上三个月。
不过这点时间比起能早日见到温岐的激动,就不算什么了。
他一路赶路,来到了一个名叫云安城的地方,已经有一个月走在荒无人烟的道路上,一粒米都没吃过,他有些饿了,所以打算进了城,吃点东西再走,客栈里,他刚点好菜,就听到旁边有小夫妻吵架,女子还好,这男子声音极大,搞得他不想听都得听。
女子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但还是控制着脾气,好言好语:“相公,我们先回家,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好不好?”
那男子似乎喝醉了,大声道:“不好!有什么不能在这里说?”他围着她走了一圈,忽然悲情起来:“我本来以为你是欢喜我,才嫁给我,没想到……”他突然按住她的肩,问道:“阿魏,你有没有爱过我?”
嗯?
阿魏,这不是他好兄弟的妻子的名字吗?有人同名了?
他转过头,看向那吵架的夫妇,女子正面对着他,他看的一清二楚,这女子正是阿魏!
那这个男人?陆城!
他激动起来,疾步走去,果然是陆城!
阿魏突见一俊秀男子走到他们身边,左看右看,神情诡异,开口想问是谁,却又了然道:“公子可是李恪?”
李恪讶然道:“你认识我?”
他们似乎没有正式的见过面。
阿魏笑道:“公子是相公的好朋友,理当认识。烦请公子帮帮忙,帮我把相公弄回去,我一个人,有些吃力。”
李恪:“说什么帮忙,在下义不容辞。”
陆诚不知喝了多少,一路上疯言疯语,乱扑乱跳,李恪看看娇小玲珑的阿魏还要扛着人高马大的陆诚,心道真是可怜人家姑娘了。
他道:“额…陆夫人,”
阿魏眉头渗出了汗,微微一笑:“叫我阿魏就好了……他不喜欢别人叫我陆夫人。”
李恪皱眉,想起那天晚上,他跟温岐站在他们房顶,那时候,他们感情还是非常不错的。听刚才陆城醉酒说的话,也不像对她没有情的样子。
李恪脱口而出:“我记得你们感情很好的,发生什么了?”
阿魏转头:“嗯?”
对了,实际上他们还没有碰过面。
李恪道:“嗯…我是说,以前陆城跟我提起过你,那时候他提起你很是开心,所以……”
阿魏神色低落:“是我的问题……”
李恪:“不管是谁的问题,等他醒过来,我会和他好好的谈一谈,你毕竟是他的妻子,他这个样子,算什么态度!”
阿魏:“不用,我…”
李恪:“没关系阿魏姑娘,我们多年好友,我的话他总会听的。”
阿魏沉默一阵,行礼道:“谢谢公子。”
李恪感叹:多么知书达理的姑娘啊!陆城他在想什么?!
因为陆城,李恪在这里耽搁了一阵,等他醒来之后,两好朋友见面,自是十分高兴,陆城立马就拿出了他珍藏多年的佳酿,推杯换盏间,两人都有些微醉,李恪趁机问道:“你跟你夫人怎么了?”
陆城神色一僵,不开心道:“没怎么,她跟你说什么了?”
李恪撇了撇嘴:“她能说什么?是我看到的,我碰到你的时候?你还在撒酒疯呢!”
陆城连喝了好几杯,没有说话。
李恪道:“我觉得那姑娘挺好的,你为什么那么对人家啊!”
“是啊!她哪都好,她唯一不好的,只是不爱我罢了…”
“什么!”李恪惊讶道。他站了起来,来回踱步,思索片刻,道:“可根据你以前说得…”
陆城又喝了一杯:“我本来也以为我们是两心相悦,可后来才发现,只是我爱她,她不爱我。算了,我不想说了,我们明天再喝!”
他起身往外走,花园里盛开的花朵更衬出了他的萧索。
李恪叹了口气,这事有些难办,过了一会儿,阿魏来收拾东西,边收拾边小心问道:“李公子,…他怎么说?”
李恪斟酌着,不知道说什么,过了好久,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他开口直截了当道:“他觉得你不爱他,你爱他吗?”
阿魏听后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隐去了她的神情,她默默收拾完以后,只说了句:“谢谢李公子。”就走了。其他的什么都没说。李恪摸了摸下巴,感觉到了此事的难办。
黑夜中,李恪躺在床上,看着桃木,双眼入神,似在发呆。
忽然,寂静的夜空中琴声响起,空灵婉约,弹得一手好琴。不多时,淡淡的歌声传了过来,李恪凝神细听,终于听到了歌词:
谁借一檐风 ,瑶阶枝影动。
繁花皆坠眼,跌碎一池寒冬。
倚亭尽揽 ,落日卷残红。
轻波推开涟漪几丛,寄三月之期 ,横眉付相逢。月边言不离 ,捧卷烛火融。
彩灯结 ,双飞 人亦同,誓言不灭 。于心深种。《云烟如梦》
流云遮 山水行歌,
挥笔落墨秋水点烟波,
斑驳情茧被年月雕琢,
听雨落 寸心伴寒窗灯灼,
化作天涯痴客 将执着捣成沫,
共饮下苦乐,天遥地阔 说书者 讲着纠葛,
儒道为何 剑为墨 文藻当酒酌,
行笔间 蘸情惑 许一世行舟山河,
措词句描摹相濡以沫,
凭缘说 未免偏颇,际遇玩笑着离奇风波,
如绳索 爱将宿命捆绑着,
不若淡看这死生契阔,
文笔落 引书泼墨战妖魔,
风云再燃豪夺 无非功过取舍,将生死堪破。《儒道至圣》
……琴声婉婉,歌声切切,可是意思他却不是太懂。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他在这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他的温岐还没有着落呢,不管他们了,明天他就要去道别,出发去昆仑山了。
一觉到天明,早上,李恪去找他们辞行,却见他们夫妻关系一夜之间好了许多,李恪看的有些茫然,这么快就和好了?明明昨天还是……难道是昨天晚上那两首琴曲的功劳?
不过看着他们互相喂粥的恩爱模样,他也不多做计较,他走到厅里,陆城看到放下碗来迎他,李恪忙道:“不用不用,你坐那就行了,我自己会坐。”
陆城闻言也不客气,笑着坐了回去,对阿魏道:“来,娘子,再喝一口。”
阿魏看着李恪,有些害羞,把碗推开了,陆城看了一眼,说道:“没事,他好不容易在,我们虐虐他。”
李恪内心:我帮了你们,你们就这样对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