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岐兀自沉浸在自己的美好想象中,完全没有发现桥下他无意识望着的方向,有一个姑娘因为他脸红好久了。
元宵节快要到了,街上到处都有卖节日用品的摊贩在大声的叫卖,月瓷闲逛中看中了一盏粉红色的莲花灯,便走到那个摊位前,拿起那个莲花灯问:“老板,这盏花灯怎么卖?”
老板看了一眼说:“十文钱。”
月瓷想还挺便宜的,要不多买点挂家里吧,看着也好看。
她指着摊子上的金鱼灯,美人灯,老虎灯,娃娃灯说:“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拿一点。”
老板一看她买了这么多,很是开心,手脚麻利的装好后,递给她,笑道:“姑娘,拿好啊。”
月瓷应了声,从荷包里拿出一块碎银子给老板,接过袋子说:“谢谢老板。”
老板在后面笑眯眯的:“再见,下次再光临啊!”
“好。”月瓷正要走,忽然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她感觉不远处有人暗中注视着自己。
不过她也不怕,从小她跟着护院的师傅也学过几招,虽然好长时间不练了,但一般的小流氓也根本近不了她的身,别说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想他们也没有这个胆子。可她也不想打草惊蛇,以免让那人察觉自己发现了他逃跑,那可就难抓住他了,那样还怎么为民除害。
想到这里,她装作小姑娘爱美的样子转了个圈,实际趁机观察四周,为了不显得突兀,还一边转圈一边说了句:“我新买的裙子真好看!”
可转到一半,她便停住不动了,因为她发现,那个让她感觉到注视的人,是光明正大的看的。
都说京城繁华美丽,处处可以入画,月瓷从前对这句话没什么感觉,毕竟自小在这里长大,再好的东西,看了十多年,都会觉得平淡。可桥上的那个人, 使她人生中第一次发现,那座被她忽略了多年的拱桥,原来也是精雕细琢过的,旁边栽种的那几棵柳树,也不是胡乱种在那里的,甚至旁边小贩的摊子,摆放的位置也很巧妙。
似乎是忘记了未出阁女儿应该有的矜持,月瓷就站在那里,直直的望向桥上之人,双颊微微泛红。
其实不止是月瓷,周围有很多人在温岐身边已经来回走过好多次了,就是为了多看他两眼,只是他陷入自己的世界太深,没有察觉。
卖花灯的老板看刚才那位姑娘买了花灯一直不走,只站在那里发呆,都好大一会儿了,还立在那里不动,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姑娘?姑娘?姑娘?……”月瓷像没听到似的,完全没反应。
老板一脸疑惑,这是怎么了?他走过去拍了拍月瓷的肩膀:“姑娘?姑娘?”
感觉到有人碰她,月瓷终于回过神来:“啊?怎么了老板?”
老板说:“我说这位姑娘,你都在这里愣了好一会儿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月瓷听老板这样说,不好意思道:“没,没什么。对了老板,你知不知道桥上那位公子是谁啊?”
老板闻言转头看,桥上正站了一位着绿衣的公子,气质不凡。
老板恍然大悟,原来这姑娘在这楞了这么长时间,是在看这位公子啊!
“不认识,不过有点面熟,想来应该在哪里见过,可是现在年纪变大了,脑子不中用了。姑娘可是看中了人家?那就直接过去问嘛!我们大齐的女子无需这么扭捏。”
直接过去问?她的脸唰的一下全红了,结结巴巴道:“谁、谁扭捏了?老板你说话一直都这么直接吗?”
老板哈哈大笑,到底还是小姑娘:“直接不好吗?我家媳妇就是喜欢我的直接才答应嫁给我的。”
月瓷心中想去,可是还是害羞,老板在身后鼓励她:“姑娘,加油!”
“嗯!”
豁出去了,如果此时不主动,以后不知他们能不能见到他!
每一步都像走在自己的心上,咚、咚、月瓷已经听不到自己的脚步声,只是走到他面前,都仿佛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感觉到有人靠近,温岐终于从幻想当中回过神来。
他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女子,手里拿着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大袋子,她一直看着他,看样子有话要说。温岐等着,却见女子几次嘴唇微动,也没有说出话来。
她找自己是有什么事吗?
默默对立了一会儿,温岐还是等不到她说话。便首先开口道:“姑娘找我有事吗?”
他说话啦!他的声音也好好听啊!
月瓷紧张的磕巴:“敢、敢问公子是哪里人?可有婚配?”
她说完话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只是眼睛一直盯着他,无法移开目光。
额(⊙o⊙)…
现在的女子…都如此直接吗?
温岐微微一笑,歉意道:“多谢姑娘抬爱,只不过实在不好意思,在下已有喜欢之人,过不久或许就要成亲了,实在是无福消受姑娘美意。”
啊…原来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子,真是太可惜了,月瓷掩饰不住她地失落,轻声地说:“原来如此,那就提前祝公子百年好合了。”
温岐一听,百年好合?这对他跟李恪来说好像不是什么好词啊!不过她也不知道,算了,还是不要计较那么多了。
温岐礼貌回道:“多谢姑娘祝福。”
……
月瓷一路失落的走回家,突然间她想起了什么!她站立不动,表情僵硬,脑子里重复的回响着一句话——
敢问公子是哪里人?可有婚配?!
敢问公子是哪里人?可有婚配?!
敢问公子是哪里人?可有婚配?!
她刚才这么直接?!
啊啊啊啊啊啊啊!!!太丢人了!!!
月瓷现在简直想找个缝隙钻进去,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而且还被人婉拒了!啊啊啊!简直想原地爆炸!
她一路狂冲进府,差点把她爹撞倒。
看到好久没有如此风风火火的女儿,月瓷父亲好奇地问道:“她今天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
……
自从跟李恪在一起以后,温岐就很少花时间去提升修为,一是提升修为这件事在他的人生中不占主导地位,因为他舍不得无尽桃林,不论是成仙还是成魔,他都没有想过。二是他们在一处以后,温岐每天都很开心,就更想不起修炼这种枯燥无趣的东西了。
不过现在李恪已经是魔界太子,不久以后或许就是下一任的魔尊了,自己如果实力平平,以后恐怕会成为他的累赘。
所以,温岐决定回到无尽山,闭关一段时间。
回到桃林,果不其然的见到了齐元。
只不过他又变回了本体,一株巨大的桃树。
温岐飞身过去,坐到齐元的树杈上,拍了拍底下树干,说:“我回来了。”
一个哈欠声响起,齐元声音迷蒙地说:“哦。”
温岐心中不爽:“我过了这么久回来,你竟然只有这一个哦字吗?”
齐元听起来依然像没有睡醒似的:“你怎么回来了?跟你家小太子闹别扭了?”
“没有,…”温岐忽然想起来什么,大吃一惊道:“你知道李恪是魔界太子?你当初是什么时候离开魔界的?”
齐元说:“我当时出了点麻烦,走的晚了一点。”
麻烦?
温岐不确定问道:“可是与魔尊红渊有关?”
齐元:“你知道?”
温岐扶额:“我这次走时他向我打听了一个人,你可知道是谁?”
齐元声音中透露着吃惊:“不会就是我吧!”
温岐:“猜对了。”
齐元变回人身,看着温岐严肃的说:“你没有把我供出来吧!”
温岐罕见地看到齐元着急,不由得想捉弄他一下:“我没想说的,是他自己猜出来的。”
齐元大惊:“啊?他已经知道我是谁了?那他知不知道这里?”
温岐点点头,齐元立时变出一个包裹,说:“这已经不安全了,爷爷先出去避避风头,过一阵子再回来。”
说完齐元就准备走,温岐连忙拉住他:“爷爷,你都多大了,怕他干什么?你怂不怂啊!”
齐元沉重说道:“乖孙,你不知道那个红渊到底有多难缠,多变态,像他这种人我们不宜与之正面交手,躲得远远的才是王道啊!”又要走。
温岐又拉住他:“哎,爷爷爷爷,先别急,你说说,红渊怎么难缠?怎么变态了?”
齐元有些不耐烦,正准备胡乱说两句,却看到温岐眼里的笑意。他瞬时明白过来:“你是不是骗我的?红渊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温岐笑道:“想不到齐元也有害怕的人啊!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齐元呵呵道:“敢跟爷爷这么说话,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温岐一看苗头不对,转身就想跑,可到底差距摆在那里,齐元作为一个活了不知多久的长辈,收拾一个温岐,还是不在话下的。
灼灼桃花开遍无尽山,微风拂过,流水潺潺,恍若人间仙境。如果忽略额…某人被打的惨叫声的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