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童若莲万万也没想到,自己才一出场就立时从原告变成了被告。竟是连张嘴的机会也没有。
此时她却也已是为自己的贪心后悔不迭。她一个妾室生养的女子,本身就是被当做花瓶和棋子养大。教的也竟是些内宅隐私和勾搭男人的伎俩,哪里知道有些奇珍异宝是看得动不得的。
她当日一进静园,就被那些宝贝闪花了眼,她几时见过这么多的好东西啊!当即就叫人装箱劫走了。
此时她没为她的贪婪后悔。反而是后悔当日自己不该带着东西去了威王府,只把那些宝贝留在慈安堂,待事情结束后再做打算也不至于落得如此。
本以为搭上了威王这条大船就万事大吉,擎等着做皇妃的童若莲此时竟全然忘记了这是在金殿之上,圣驾面前。
生死关头,她也顾不得那许多了,不停凄厉地喊着:“威王救命啊!威王救救我!”
九儿登时大乐:“呦!这淫妇叫奸夫救命呢!威王,你快给人家求求情啊!人家也算是为你出生入死了一回,你也不能太绝情寡意了啊。”
杨弘罄一张俊脸憋得铁青:“安王妃,休要胡言乱语,请你自重身份!什么奸夫,你这可是血口喷人。”
九儿分毫不让,重重“哼”了一声道:“凭你也配说什么自重身份?!你的事且放一放再论,先说这淫妇,
都说要捉奸拿双。这童若莲本是南安郡守童贯之女,本来便不守妇德,行为癫狂。因在酒席宴上给安王下了虎狼之药被其父责罚,当时大丢了脸面,乃是南安郡一众官员众目睽睽之下亲眼所见。
其父苦求安王收留,安王出于怜悯之心,不得已才将之带离了南安,这位大小姐自南安郡跟随我们一路进京,一路之上都是与她自己的丫鬟一车,这个安王府的随行人员都可以作证。
而回到安王府之后,自是有王府规矩管着。
王爷每次宠幸姬妾都是要有太监嬷嬷记录在案的。威王有此雅兴倒尽可以去查一查,看看安王有没有宠幸过这位姓童的姬妾。到时候您就会发现安王连单独见这女人都未曾有过。想来她应该还是清白之身才对。
那现在只要随便在宫里找个嬷嬷,去验一验她是不是清白之身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不过,照现在看起来,那贱人在威王府住了这么些时日了,这结果吗?……恐怕就不一定喽。”
杨弘罄心里不由咯噔一声,这个贱人,跟自己的时候分明不是第一次。难道说自己还是被栽了个大黑锅。心里怒极,口中却依然淡定道:“她清不清白我如何知道?”
此时众人心里便如明镜一般,这种事还用得着解释吗?
那些与柳家分庭抗礼之人竟有些已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口里还嚷着:“年少风流,个中高手啊。”
“老少不忌,罔顾伦常。世风日下啊!”……
一时间大殿里倒像开起了集市一般热闹了起来。
杨皇看着柳龟年便秘一样的脸心里就觉得十分的解气,重重咳嗽了一声:“行了。此番安王英勇救驾,也是朕疏忽了。朕也是受了些惊吓生得一场大病,竟未察觉安王受到如此得虐待,简直是令人发指。”
这件事涉及的几个人里,杨安和杨云翎都是杨煜至亲,且又都是皇亲,自是不能在此时当众处理。也只有把这个童若莲当个出头鸟了。
“待那女人交待出了结果,就将她于闹事当众鞭笞,再斩首示众。将其满门押解进京,打入天牢。叫世人知道蔑视我皇家威严和胆敢陷害朝廷重臣的下场。”
童文斌冷汗涔涔而下,却不敢多言。只是用眼角狠狠瞪了一眼柳龟年。
柳龟年此时手捏着玉圭,也是一肚子的怨气。狠狠瞪了一眼杨弘罄和童文斌。
暗暗叹息,“真是流年不利,竟和这两个蠢货为伍。”
可是再怨怼也不能在这时候漏了怯,口中异常镇定道:“陛下且慢。现在虽说证明了这童若莲的罪状,但这诬陷一说,还为时尚早。毕竟这黑匣子确实是从安王府中搜出来的。还是查问清楚为好。毕竟,这是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大事,望陛下三思。”
立时,柳党也在旁纷纷附和,一时大殿之上就跪倒了一大片。
杨皇心里暗恨,这老鬼说的理由倒是冠冕堂皇,还真不好明面上反驳他。
正在此时,只听得杨煜冷笑了一声道:“好吧,既然柳丞相执意要查,清者自清,就请皇上查吧。”
杨皇在心里不由暗骂一声愚蠢!
“这杨煜简直是不知死活,你说你没见过不就好了,我只咬死是在你昏迷的时候被童若莲偷偷栽赃。这下可好,竟然要我查问。我还查问什么?”
不说杨戬在这里腹诽,杨弘罄却在一旁哈哈大笑:“杨煜啊杨煜,你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这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杨煜老实地摇摇头:“我确实是一无所知。”
杨弘罄撇撇嘴道:“好吧,本王就当你不知道。我告诉你,这个东西叫九宫鸳鸯锁。乃是前朝的巧手名匠欧阳历的最巅峰之作。后来被前朝皇后一直收在身边。这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有个夹层,装的是几座矿山的地图,而盒中应该是一枚旧凤簪。请皇上过目。”
后面一直跟着杨弘罄的太监将盒子交给了御前伺候的太监总管之后,杨弘罄倨傲地看着杨煜和九儿。心里暗恨,竟然这样都死不了。那些人真是一群废物。又想起那日被自己困在床上的九儿,不觉身体竟抖了抖,有些兴奋了起来。
九儿感觉到杨弘罄那狼一样的眼光正盯着自己,不由得一阵羞恼,这禽兽,又不知在想什么鬼主意。哼!且等会儿再收拾你。
杨煜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一支前朝的旧凤簪,又能说明什么?”
杨弘罄咽了咽口水,嗤笑一声道:“如果是一般的簪子,当然不能说明问题。可这支凤簪是前朝吴皇后的五宝金簪。它放在火里不融,放在水里发光。更重要的是它就是打开那几座矿山的钥匙。你说你瞒着这么大的几座金山银山在府中,你不是谋反是什么?”
杨煜好笑的斜睨着杨弘罄道:“哦,原来还有这么多的说法呢,本王却是不知。这是谁这么好心,送了这么重的厚礼给本王,不过威王倒是对这些前朝秘辛知之甚详,不会这就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主意吧。哎呀,皇叔还真是小看了威王,尊驾可真是志向高远,智谋无双啊,佩服佩服!”说完,杨煜居然还好笑地当真冲着杨弘罄拱了拱手。
说到此时,杨皇已经在跟着杨弘罄同来的太监指点下打开了盒子,取出了凤簪。看着与平常无异的一支金簪,杨戬也是有些不相信。“竟有那么神奇吗?取水来!”
自有太监拿了铜器盛了水过来,又有侍卫搬来了几案放在了殿中。杨戬亲自拿着那支金簪来到了几旁,将簪小心翼翼放入了水中。众臣也都聚在近前观看。
可良久之后,众人皆大失所望,那金簪竟是分毫变化也无。
杨戬取出金簪,甩甩水道:“火来!”
一会儿,又有宫人提着个炭炉摆上了殿中,杨戬将金簪丢进了火中,不一会儿,那金簪就开始变得软趴趴了。
杨戬气极,狠狠瞪了杨弘罄一眼。转身回了上首的几案后,心里却不知是该失望还是该庆幸。
杨弘罄满头的雾水,喃喃道:“这怎么回事?不可能啊?!”
九儿冷哼一声,清冷软糯的声音却像是刺骨的寒冰一样传来:“这怎么不可能,难道你威王恨不得我们谋反才对。不谋反才是傻子白痴吗?”
杨弘罄此时思绪有些混乱,想好的说辞不知该怎么接下去了。这时太尉童文斌道:“也许是你们换了宝簪也未可知?”
杨弘罄连忙道:“对,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换了宝簪呢?”
九儿冷哼一声道:“换?换到哪里去?这盒子如此精细,估计不是一般人都能打得开吧。就算我们长了先知先觉的眼,深谋远虑,聪明过人,打开了盒子,你们觉得那簪子还有比放在这盒子里更保险的地方吗?
还有,你说我们预先换了宝簪,那我们不就是神仙下凡了,预先就能知道自己不久后就会被人加害,然后家里像被抄了家似的,所有财宝统统被劫?要不然,有那么严密防卫的安王府还有武艺高强的安王守护的地方,至于还需要做那么多余的事情吗?
再说,如今我从紫云带回的所有财物全部丢失,请问,我这身无长物的,能把宝簪换到何处去?”
此时殿下的众臣也都开始议论纷纷,有的说这安王妃说的句句在理啊。这盒子既然是前朝的巧匠所制,哪里是一般人开得了的。把宝簪放在其中还真是再合适不过了。也有的人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是不是他们做贼心虚,早早调换了宝贝,一时之间,众人也辨不出个所以然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