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桐看到四周的人, 大家好像对这个说法一点不怀疑, 也是,这些头脑简单的古人,怎么知道怀疑?
眼下树的命要紧, 雨桐不想耽搁, 拿了两片参给一边哭得不成样子的石, 小声道:“小石, 相信姐姐, 姐姐一定把阿爹救回来, 你让花姐帮着熬一碗汤过来, 就用这个”
对于女儿偶尔带回来的药秋早就习惯,现在她是没办法, 只能让雨搏一搏。雨桐也没闲着,用温开水帮着树清洗了伤口,确定腹部被她清理干净后, 用一条细细的羊肠线穿入骨针缝合腹部伤, 周围人被看得目瞪口呆,除了秋没人觉得雨在救人, 而是让死者更完整。
扎在腿上的皮条松弛后再次系上, 雨桐与秋处理完其它伤口, 树干净了,身上盖了一块兽皮,仍是呼吸微弱,石端来一碗汤汁, 雨桐用木勺一点点喂进树的嘴里,树不能吞咽,大部分流出来,只有很少一点滑进咽喉。
“阿母,阿爹在这里不舒服,还是送进家好”雨桐道。
“秋,你不能让小孩子胡闹,树这样根本医治不好,不要再让他受罪了!”大山对秋道。
秋看雨桐,她下意识在相信女儿,雨桐道:“阿爹应该在家躺着,就是走也要在家,不能留在这里,阿爹会冷”
“我也想阿爹回家”小石道。
“那就回家”秋道,看向和树不错的几个人道:“请帮忙让树回家”
大山恼怒秋不听他的话,岩等几人不顾他的眼色帮忙去抬人,便甩手走人,树被抬上一块兽皮,送到他们居住的地方,雨点燃火,屋里寒冷,失血过多的人更容易冷,检查脉搏后,树的情况没再恶化。秋无心干其他事,一直守在树的身边,草哭累了坐一边发呆。
花姐把晚上分的食物送了过来,只有四份,树的根本没拿来,雨桐冷笑,人还没走茶就凉了!她把肉切小块放进陶罐中炖煮,里面加了参片,准备等树能吞咽了给他喝一口汤。筐里还有煮好的二十几个山鸡蛋,刚才上来的时候被她拿上来。
雨桐给秋盛了一碗肉汤,剥好两个鸡蛋:“阿母要想照顾阿爹就要吃饱”秋木然,不过还是接过木碗大口吃起来。当雨桐把食物给草时,草一下打落递过来的食物,汤水潵的到处都是,雨桐呆愣,草却泪水连连:“你还吃得下?阿爹就要死了,你怎么能吃得下?”
雨桐看着草那满脸的泪水,讥笑道:“为什么不吃?饿死了有什么用?你有这个脾气还不如省下来好好照顾阿爹,别到时我们又要照顾阿爹又要照顾你!”
草大怒:“你还是不是阿爹的女儿?从你回来看到阿爹我就没见你哭过!你就一点不难过?阿爹平时白疼你了!”
“我没哭是我没时间哭,我要清理阿爹的伤口,要帮阿爹换药,要给你们准备食物!你哭,就是天天哭能把阿爹就过来吗?如果哭管用,那我们什么也不要做了都在这里哭就是!”
秋看着争吵的两个女儿喝道:“都住口!草和雨你们去吃东西,晚上轮流照顾你阿爹”
雨桐不再理睬草,回头自己盛了一碗肉汤坐一边吃。如果方便她更想把树放进空间撤底医治,可惜办不到,虽然他们住的地方是一块独立的地方,但是附近都住着人,往里走的人也会从他们这里经过即便他们在睡觉的地方做了遮掩,仍很不方便。
草等他们都吃完也去吃,雨桐见她一连吃了两碗肉汤和两个鸡蛋,不觉冷笑,好孝顺的闺女儿!饭好吃了不一样挺能吃的吗?你倒是别吃!
石吃完就窝在秋怀里看着树,草也坐一旁看着,雨桐上去又把了脉,情况不太好,有感染迹象,现在树身上温度越来越高“雨桐烧了一罐热水,里面加了消炎药,倒一碗让秋慢慢喂给树,发烧的人很干渴,何况树失血过多,生存的本能让树下意识地喝了一碗水。
秋放下快要睡着的小石,在一边点上火堆做着复杂的动作,她是在向上天祷告,保佑树康健。最后的卜卦让秋神色凝重,变数吗?谁是变数?雨桐凑过去问:“阿母,阿爹可有生机?”
秋自言自语道:“生机很小,除非有变数,我早就知道你阿爹有一劫,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嗨!命啊!”
“阿母不相信阿爹会好起来吗?”
“不是不相信,是事实在那里,我还算不出变数在哪里?”秋紧皱眉头,在努力思考着,雨桐不想打扰,盛了半碗肉汤让小石帮着树张开嘴巴,一点点喂给他。不知道是消炎药起了作用还是肉汤太过美味,树有了吞咽动作,雨桐大喜。
这碗肉汤她加了一点盐,有了盐的美味是无法抗拒的。树不大功夫喝光半碗汤,头上见见冒汗,雨桐帮着擦拭,温度明显降下来。
这时三个不太受欢迎的人进来,大山、大河和蒂,大山、大河一脸关切的样子,而蒂却是一脸倨傲。“树如何了?”大山问道。
秋过来道:“还是老样子,没好也没坏”
“你们不要难过,树即便去了我们也会对你们一家多多照拂,这次来就是为了大河和草的婚事,我知道现在提这个不合适,但是你不想让树看到女儿成亲吗?或许一高兴会出现奇迹呢!”
最后这句话打动了秋,奇迹?变数?难道变数就是这个吗?看到秋不语,蒂道:“我们也是为你们好,没了树,雨和小石年龄还小,有我们照应着一定让石成为部族最勇敢的人”
秋不知可否,雨桐向秋摇头,“我阿爹会好起来的,现在我阿爹还能喝汤呢!”雨桐道,她不想让草嫁给大河,这一家子明显向趁火打劫。
“你阿爹肠子都流出来了还能不死?”蒂道,脸上就是不屑表情。
雨桐觉得他们想让草嫁过去一定有目的,“我说我阿爹死不了就是死不了!你就这么不想我阿爹活着吗?”
“胡说!我啥时候说着?秋,你要好好管管雨,大人说话哪有小孩子的事?”
“我还不能答应你们,现在树这样,我也无心给草办婚事”秋道。
“那好,你慢慢想,明天我们再来”大山说完看了一眼还在紧闭双眼的树:你可千万别醒过来!因为这次受伤是大河在暗中帮了一把,当时混乱,大河看到树正与一头受伤的野牛搏斗的时候,装作过去帮忙,却是在关键的时候趁没人注意在树的腿上给了一刀,树受伤才给了野牛机会,野牛一下子顶向树,树躲却没躲开,深深受了一下,但最后还是给了野牛致命一击。
树死了谁也不知道,树醒了一定会把这事捅出来,虽然大山掌管部族多年,也不是人人信服他,所以这件事只能到此结束。草嫁给大河,然后再除掉秋,整个部族以后只听他的号令,征讨其他部族再也不会有人阻止唱反调!这也是他和儿子商议良久的对策。
秋对明日做了卜,把结果告诉酋长,得到结果大山要去安排。酋长家人一走,飞鸟和岩、路、火等人过来看树,见一家人一脸不愉,树又需要照顾就没多留。
等人都走后,草期期艾艾看着秋:“阿母,你就让我为阿爹做点事吧!万一爹这次是因为冲撞了神灵而受伤,我也婚事也许就能帮助化解呢!”
秋现在很矛盾,树的微弱气息随时就会断掉,她找不到变数,也许真的在草身上,万一呢!她不敢赌,就怕这个万一成真!可是草和大河的婚事为凶象,同意了怕是把一家人搭进去,她怎么看不出大山一家的打算?
夜已深,小石抵抗不住困意早早就睡着,草哭累了也睡着,雨桐看着秋坐在树身旁不知想着什么。“阿母,你先睡一会儿,咱们俩个必须有一个要清醒着,我困了就叫醒您”
秋精神一直紧绷着,现在已经到了快要崩溃的时候,不只是今天,明天也要人照顾着树,只要他还有那一口气。于是点头:“我先睡一会儿再替换你,你要是顶不住了就叫我”
雨桐应声,看着秋睡下,神识铺开,看到所有人都睡着后,点着一支迷香让他们睡得更沉些,自己先进空间做准备,消毒用的药水,缝合的针线,最好的伤药,回春丹的药力太强,她怕树承受不住么不敢用,但是其他草药尤其年份高药效好的还是能用,重新熬了一碗内服药,用人参炖了一只山鸡才出来,掐灭迷香,自己戴好口罩,开始重新清理伤口,缝合、上药,可惜不能用消毒棉布。
等处理好了把树送进空间竹楼床上,空间时间长,外面一个时辰,里面差不多一天时间,只要给他时间度过危险期就好办。再次观察了一下周围才进去,树睡得很安稳,呼吸平稳很多,雨桐为了一碗伤药和一碗人参鸡汤,加了一点迷香在屋里,她怕树突然醒来。
自己出去,只要听到有动静就把树放出来。雨桐不敢放太久,估摸着在里面两天时间就把树放出来,树的状况很稳定,等树有些清醒的时候,又喂了一碗鸡汤,树微微睁开眼,想说什么,身上的痛让他痛楚。雨桐低声道:“阿爹,您在家,想说什么还是想在干什么?”
树知道自己在家焦急道:“大河伤我,你们都小心了”
雨桐拳头紧握,真是欺人太甚!:“阿爹要我们做什么?”
“尽快离开,我怕是不行了,叫你阿母来,我有话说”树说的很艰难。
“好,我这就叫阿母”雨桐叫醒秋,在秋耳边道:“阿爹醒了,有事要告诉阿母,阿母不要弄出声音让别人听到”
秋点头,心急却要慢走,看到树睁开眼睛激动地抓住树的手:“你醒了?好些不?”
树道:“秋,听我说,我受伤是遭了大河的暗算,咱们不能留在这里了,我死后就带着孩子们出去躲躲,等河面结冰了就去黑山部落,那里人多,大山不敢过去。”
秋流泪,摇头:“你不会离开我们的,要走就一起走”
树费力道:“我的伤我知道,能活着见你一面已算万幸,秋,带好孩子”
秋屋里哭泣着,雨桐紧握拳头道:“那就杀了他们,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秋苦笑:“傻孩子,大山、大河很强,我们不是他们对手,只是阿母的地位他们不敢怎么样,现在是先把你阿爹除了,等草继承了巫医怕是下一个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