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在空间休息一阵子, 里面很舒服, 呼吸着空气想哼哼,韩沐尘远远看着女人,突然觉得心疼了一下, 叹口气重新回到小楼研究古籍, 他要找到能取代缺失的那两味草药, 只有炼出筑基丹才有希望脱离那个空间至酷, 自己也能重获新生。
雨桐休息够了才想着早上要起来去外面扫大街, 然后去食堂吃饭上工, 出了空间看看天色还早, 接着进空间做一些吃食,这个时代能吃上高粱饽饽、玉米饼子就是不错了!现在吃食堂, 因为都吃不饱,家家都是把饭拿回来加上野菜再煮煮。而食堂为了能让每个人达到定额也会往里面添加一些谷糠皮子等等。
雨桐想了想做了一些野菜饽饽,玉米面和白面混合发起来, 里面包上空间里的各种野菜, 不用放肉,多加一些油就很好吃, 但是她还是包了一些兽肉的饽饽, 那些兽肉被灵气滋养过, 对身体很好。包好饽饽忍不住吃了两个。
雨桐算了一下时间,今年六一年,想真正过上好日子还有十五年,好漫长!她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等着她, 但是眼下的日子一定要过下去,今年大旱,粮食减产,估计还是吃不饱,现在食堂已经减少到每人六两了,等夏收或许能收上一茬,交了公粮还能剩多少?
时间差不多了,雨桐起来,穿上一身家染粗布夹袄。五十年中期,国家开始实行统购统销,农村有粮食分,所以每人只给布票,开始一年每人一丈七尺三寸,一丈七那是大人一身衣服,三寸给的是鞋面,但后来可能供需不平衡,每人只得缩水到一尺八。
一尺八什么也不够做,有的人家娶媳妇嫁闺女就是做新衣服,布票没有,有钱也不能买。而雨桐家分到手布票却没那么多钱去买,他俩不是正经的农民,每天跟着种地还要接受教育,所以家里的地产出也就够他们一家人吃用,没多余的粮食去卖。
别人家能养猪养鸡卖钱,但是他们家根本没时间经历去养,那个年代大家手里几乎没钱,手里有俩钱的都是卖粮食蔬菜和每年养猪得的钱。所以雨桐家没钱花布票,需要布票的人家找她用家里纺织的粗布换那些票。
各取所需,于是雨桐身上穿的粗布衣服几乎是那两年积攒下来的布票换来的,村上几乎家家纺线织布,但是雨桐不会,家里也没纺车。推开房门,外面还是很冷,紧紧衣服,把门重新对上,拿起大扫把出了院子。
院子左边是村里一户么姓人家,么广义和他的媳妇孙春娟,老两口年近六旬,住着三间草房子,这三间草房与雨桐家并排,只是房子比雨桐家的新且高大。老两口后院住了大儿子么建刚一家,而二儿子与大儿子并排盖的,却是在雨桐家的后院,到底原来是怎么回事,雨桐他们后来的根本没机会弄明白,只知道当初自家的青砖房被没收了,让他们搬过来。
雨桐出来看了一要顶到自己后门的篱笆墙就是很无语,隔壁前后是一个院子,婆婆儿子一人占一半,而自己家的后院几乎被么家老二占去了,只留了一个小道留着雨桐家能开门出来。
前院倒是与隔壁一样齐整,可惜她家的篱笆墙早就快坍塌了。
右边没人家,而是一个大水坑,水坑边与她家有一个经常走路的两米宽下的小路,水坑里是一片芦苇和蒲草。里面水很清澈,村上的机井拉出来的水会流入坑里。
坑边因为经常年有人洗衣服刷鞋而踏出来一排台阶,雨桐看到这些觉得很舒服,很有乡村的原始味道,什么也没遭到破坏,空气都是清新的,天上残留的星星都是明亮的。
村上一共四条街道,雨桐拿着扫帚从最北边的开始,街上除了各家柴垛抱柴留下的几根草叶就是一些土坷拉,雨桐把土坷垃扫一堆装粪箕子草叶和柴禾往各家的柴堆扫扫,一条街有五百来米,到了街头把粪箕子里的土坷垃倒到沟边,接着下一条街。
主街道最东头是老地主高长寿家,三进的大院,青砖黛瓦,门口修着高大的门楼,两扇黑漆漆的大门紧闭着,再往前就是自己原来的家,三间青砖房,三间厢房,也修了简单门楼,现在分给了村上最穷、人口最多的胡永福家,现在是穷人翻身做主人,越穷越光荣的年代。胡家上下十几口人,以前穷的一家人出去只能换着穿一条裤子。
两个儿子十来个孩子差不多光着屁股长大,没收了地主家的财产就要分给阶级弟兄,分完东西剩下房子后,胡家老太太带着一群衣不蔽体的儿孙过来在工作组面前哭着诉说旧社会的苦难,新社会是他们的大救星。
这帽子一戴,工作组的人立马善心大发,一打听他们一家人还窝在破棚子里,马上让他们住进了雨桐家。雨桐看了一眼自己家的大门,上面用石灰画了乱七八糟的图案,再好的地方这群人估计也住不好到哪里去!
这趟街扫完天已经渐亮,各家已经开始出来起早的人,他们有的去拾粪,有的去拾柴。没有人没事出来遛弯,那种生活不属于他们这些人,雨桐低着头加快了速度。“把我家门口好好扫扫!”一个出来抱柴的女人道。
雨桐知道这是村上大姓高家高久山的媳妇吴二妹,雨桐刚来的时候很是招人眼,人长得漂亮,来自大城市,又是有钱人家的小姐,那时候谁不羡慕冯老五?现在小姐能给他们扫大街是何等令人畅快!所以某些以前心里不平衡的偶尔会故意多只制造一些草沫子让雨桐多扫,也有像吴二妹这样摆个普,故意找点茬什么的,而前身都会默默扫了。
像她如今不被拉走再教育不错,这只是她想的,其实建国后很多地方除了整治一批不老实的份子后,很长时间都没什么事,对待地主及其家属越来越宽容。只不过雨桐他们夫妻赶上了较真的人,拿着鸡毛当令箭。
雨桐后来查了资料,在那十年还没来之前,她可以活得比现在更好一些,不过现在她不想招惹什么,扫一下没啥,是要没人找大麻烦就好。雨桐快速扫了完,连看都没看还站在门口撇嘴的女人,倒完最后一粪箕子垃圾,雨桐回家到坑边洗洗手,带着一个粗碗来到食堂,食堂已经很多人,雨桐排在一个队伍后面。
她来这队是因为排在最后的是祖孙两人,也是村上算是对她最好的徐老太太,当初生孩子的时候也多亏了这位老太太,不然她和孩子那个时候怕是就见了阎王。
“大娘!”雨桐低低地唤了一声,然后排在她后面。
“哎!快排上吧!不然连口米汤怕是都剩不下了!”徐老太太回了句,手上拉着刚满两岁的重孙子,小孩子因为营养不良走路还不稳当。说起徐老太也是个可怜人,丈夫死得早,留下一个儿子,儿子刚娶上媳妇就被抓了壮丁,到现在都没消息,据说是死在了外面。
好在儿媳妇怀了孕,生了孩子就走了道(找了人家)倒是把孩子留给了老太太,老太太把孙子带大,解放前留下一个逃荒的女孩子,算是给孙子找了一个童养媳。解放后孩子们到了年龄顺理成章结了婚,孙媳妇生孩子却难产,孩子保住了大人却没了。
去年儿子为了给家里挣一些口粮大冬天去挑河,一下子冻伤了身子,回来没熬过去丢下一老一小撒手离去。老人很坚强,擦干眼泪开始养重孙子,村上人都说老人命硬,克死了家里所有人,老太太送走了丈夫、儿子、孙子也不得不相信命运起来。
背地没少祷告求神,为了重孙子只要有所求她能办到的,一般都会帮忙。她想给孙子积德修福,让孙子能有一个好的将来。当初雨桐生孩子没人肯来接生,冯老五就是求上了徐老太太,老太太当时孙子还在,但什么也没说就跟着冯老五过来帮雨桐接了生。
雨桐接收到这个信息后,自觉就与老人有了亲近之情,看到前面的肖国胜(老太太的重孙子)就是心疼,还在太瘦了,小小的身子顶着一个头,头上的头大稀疏,就显一双大大的眼睛了。孩子走路时腿呈o字型,严重缺钙引起的俗称罗圈腿。
祖孙俩打了稀饭就轮到了雨桐,刘翠兰接过雨桐递过来的碗盛了一勺稀汤,上面飘了几片干菜叶,下面是能数过来的黍米粒。雨桐端着碗看徐老太跟重孙坐桌边喝碗里的食物,雨桐想找一个恰当的词都没办法,算不上粥也算不上汤。
肖国胜一口口喝着老太端给他的食物,细细的脖子吞咽时分明显。雨桐坐一旁把碗里的汤水喝去大半,现在食堂没啥人,都回家吃饭去了,起身间剩下菜叶和那几十个米粒倒给了徐老太,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心里只有叹气的份。
徐老太没想到雨桐这样做,张张嘴,人已经走远,一样叹口气把米粒喂给重孙。天气眼看着转暖,应该出去地里看看了,或许能找到出来的野菜。
雨桐把碗送回家带着扁担去出工,村上分了三个合作社,她所在的是三社,社长樊立兴,也就是刚才盛饭刘翠兰的丈夫。今天的活儿还是往地里挑粪,远处的有车拉,近处的都是人挑。
粪肥是河堤草沫子树叶子混合一些土还有牲口粪、人的粪便混合沤的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