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卷好厉害!馒卷好聪明!”沐乐诡计得逞,一蹦三尺高,把小青丢在旁边,对馒卷连摸带亲,馒卷舒服得直哼哼。
嗯?等等!
你光整这些虚招子是几个意思?来点实惠的呀!
沐乐会意,立刻塞过去三只苹果,某只心满意足地卷走,这还差不多,哞……
沐乐趁热打铁,奔回房间拿来一只粗狼毫,在馒卷面前晃晃:“大功还差最后一步告成,亲,加油!”
在清迈那边,驯象人一般是把笔插在大象的鼻子里,沐乐不舍得这么干,在你鼻子里塞根笔你能舒坦?所以她耐心地教馒卷如何用鼻子卷住笔。
象鼻粗,笔细,这又是一项复杂的工程,但沐乐不灰心,最难的她都成功了,绝不能栽在这点小事上!
奋战到第五日,馒卷终于成功卷住笔,沾水写出了第一个完整的寿字!
沐乐激动得热泪盈眶,宝贝你真是太聪明!太能干!太有才了!
远处的傅井默默转身,林路不相信沐乐会成功,他也不曾相信过,可他每天晚上都在这个角落看着沐乐努力,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很过分,明明是两个人的任务,却对沐乐不闻不问,有时候他又觉得很满足,看到沐乐坚持不懈地为他努力,他就想多看一阵子。
不料她竟然成功了,傅井感慨或许他真是老了,老到不敢想,不敢闯,比如他明知那个女孩已经闯进了他的心,却不敢靠近半步。
荒唐摆摆耳朵,把脑袋压在爪子上继续睡觉,那个人影,它已经盯住有一段时间了,每日都躲着偷看沐乐,当它聋的吗?若不是见傅井对沐乐没有恶意,它早就冲过去咬残他了!
沐乐用了两日时间来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她编出一只小曲,只要一吭那歌,馒卷便会兴奋地卷起狼毫写出个寿字,然后从她那里讨到三颗苹果。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离皇上的寿辰还剩五日,沐乐开心地得到消息,王爷明日要再来检查一遍他们的节目。
沐乐神秘地把傅井拉到院子里,得意地让馒卷给他表演了一次,歪着头求表扬:“师傅,咋样?”
“可以!”傅井点头,“比上次好很多,明日王爷那里你就不用去了,把我昨日让你背的那些书背完。”
呃——
沐乐挠挠头,我不去,师傅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林路做梦也没想到傅井会做这种决定,在听过沐乐的担忧之后,她不可遏制地愤怒了:“沐乐,馒卷是你驯的,从头到尾都是你驯的,凭什么他傅井去给王爷表演?”
沐乐莫名其妙:“你这么激动干嘛?只是预演,没必要兴师动众,只要师傅能控制住馒卷就行,我把那只曲儿教给他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林路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好!
这是会不会出乱子的问题么?
这摆明是要抢你的功劳好不好!
明明是你驯的象,却让他在季寒面前显摆,沐乐你脑子是榆木疙瘩做的吗?你驯馒卷的那份聪明,怎么就一点都转不到人身上?
因为沐乐的岁岁念,林路本来几乎要相信傅井真是个好师傅了,可一到关键时刻,这厮的狐狸尾巴便露出来,红果果地抢沐乐风头,得亏他做得出!
季王府里,战连齐端了杯茶,迟疑地在门口徘徊许久,终于还是开口问道:“王爷可是有烦心事?明儿皇上寿辰有的忙碌,你不早点歇息?”
自从上回当着沐乐的面大吵一架之后,他跟季寒就一直掐着,谁也不肯先服软,表面上相安无事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但那种属于朋友间的交流再也没有了,僵持将近一个月,终究还是战连齐先扛不住。
那个骨子里都透着傲气的男人是从来不肯服软的,只能他先来下这个台阶!
季寒不动声色地瞄了战连齐一眼,手中把玩着个精致的瓷瓶:“你去趟驭兽司,把这个放到沐乐房间里。”
他顿顿声:“这事你愿意去办吗?”
“王爷放心!”战连齐接过瓷瓶,“属下也不想让那个沐乐和齐王沆瀣一气,因为疑心她,更不会给她这个机会,明日皇上寿辰,保证沐乐不会出现!”
季寒眸中闪过一丝笑,这个战连齐,来求和还不肯好好说话,非要把疑心沐乐这事点出来,生怕季寒以为他妥协了似的。
半个时辰之后,战连齐就回来了,让季寒很有些诧异:“这么快?”
他的软骨散薰过之后,要一个时辰才能起效,战连齐办事素来稳重,肯定要见了效才会回来啊。
战连齐将瓷瓶还给季寒:“这个用不上,沐乐被人算计,明日已经不可能进宫了。”
“算计?怎么算计?”
战连齐没说话,定定盯着季寒看了好一会儿:“王爷你真的很关心她,你是不是……”
季寒蹙眉:“是不是什么?”
“没什么!”战连齐扭开头,但愿是他想多了!他抿抿唇:“没什么大事,沐乐被人下了巴豆,这会儿傅井去给她请大夫了,皇上寿辰不允许带疾之人进宫,霓彩月不会让她去的。”
下了巴豆……
季寒的眼神变得深沉起来,这么说是他?
如若傅井是北屏细作,不该阻挠沐乐和夏齐桓的事才对!夏齐恒和北屏人那些不可告人的勾当,季寒心里可是有数的。他沉吟地低下头,要么是他确实怀疑错了人,要么是傅井背叛旧主!
无论是哪种情况,有一点是肯定的!
傅井对沐乐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啪!
某人又捏碎了第N枚扳指,就凭那个傅井,也配对沐乐有妄念?
不识抬举!
第二天一早,傅井带着馒卷进宫了,宫中的规矩自来是,但凡有大型活动,都是地位越卑微的人要越早到,傅井是驭兽师,按理说下午去就可以,但季寒要他跟戏班子和杂耍团一起先进宫,霓彩月自然不会阻拦,反正侮辱的又不是她!
沐乐默默躺着,有点小失落,听说宫里很漂亮,本来想去看看的,可惜了,病得真不是时候……
“沐乐!这事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林路的忍耐已到极限,这时候再也没办法继续沉默,“昨儿晚饭的时候你不是说觉得汤味道怪怪的嘛!这事我们必须跟霓大人说!”
都怪她没笨,昨天沐乐抱怨汤,她也没放在心上,还笑她挑嘴,林路总觉得沐乐没心眼容易被人骗,其他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沐乐挠挠头:“跟霓大人说什么?”
“说傅井给你下了药啊!否则你怎么会忽然闹肚子?而且早不闹晚不闹,偏偏是撞上皇上寿辰这种大日子?他故意给你下套,让你今日进不得宫,馒卷一定会博得满堂彩的,到时候所有功劳,就是他独得了!你一直都是晚上偷偷驯象,上次王爷来他也没让你去,现在谁会知道馒卷是你驯的?”
“师傅不会的!”沐乐终于听懂林路在说什么了,她肯定地摇摇头,“他不会坑我!”
“沐乐你太天真了!我跟你赌这就是他干的!”林路一本正经地说,“上次战象大胜牦牛阵,按理说傅井是立功的,但不知为何,他日子很不好过,你看我们到象圈一个半月了,学的始终都是口哨跟手势,到现在也没学过象引!”
“师傅不爱用那个!”
“并不是!”林路大摇其头,压低声音凑到沐乐耳畔,“我上次偷听到白青跟吴沛沛说话,说霓大人把傅井的象引全部没收了,他自己没有,自然没办法教我们!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傅井这人肯定有问题,你没注意到现在白青和吴沛沛看到他都是绕道走的吗?他们两个知道得比我们多!”
沐乐咬紧嘴唇,难得有一次她能知道林路不知道的事……
看来季寒的疑心依旧没有消除,才会让霓彩月收走师傅所有的象引!
“你看今日,他一大早就被叫进宫,跟那些伶人一起,若不是犯错,谁会这样羞辱驭兽师?”林路想不到沐乐心中也会有秘密,自顾自地继续说,“我看傅井现在是急了,急于在皇上面前表现,好给自己捞回些地位!沐乐你别傻,他不配当你师傅!”
沐乐噌地抬起头,一大早进宫是被羞辱吗?傅井之前很忌讳这个,说他是驭兽师,不是伶人,现在却被和伶人排在一起……
傅井拖着满身疲惫回来的时候,沐乐屋里的灯还没有熄,他站在三米开外,定定看着屋里的那个模糊的影子,他不知道现在沐乐会怎么想他,大概他以后,都只能这样远远看着她了。
“师傅?”沐乐推开门,惊奇地睁大眼,“这么巧啊,我刚想去看看你回来没有,你就真回来了。”
怎么这么巧!某人这下想逃都逃不掉!
“师傅!”沐乐跑到傅井身边,扬起小脸,“昨儿晚上,是不是你在我的汤里动了手脚?”
她的脸现在看起来总算有些血色,不像早晨那么惨白,傅井可以放心了,他冷冷瞅了她一眼:“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