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没有追,他盘腿坐到雪影身后,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针交到沐乐手上:“你去制住那女犯!”
沐乐拿出琉影珠塞进雪影口中:“师傅,你撑住!”
雪影自己的武功极高,只是重伤的那一个当口转不过劲,季寒的真气在她体内转了几圈,半个时辰之后,她便度过危险,后面只要花些时日,自行慢慢疗伤就成。
沐乐也用带着药的银针把楚红绫给戳晕了!
“我不小心,耽误你了!”雪影抱歉地看着季寒,“刚才如果你追上去,有机会赢他。”
季寒摇头:“是我大意了,不该让师傅一个人在这!”
苏一凡的武功比他想象得还要厉害,季寒原本以为雪影对付他是绰绰有余的,没想到连平手都够不上,雪影受伤极重,苏一凡还能逃跑,可见两人间的差距。
沐乐拿帕子擦掉雪影额上的汗珠:“师傅,下次看到苏一凡,不要跟他硬拼了,我们想其他法子对付他。”
季寒嗯了一声摸摸小东西的头:“好在我们抓住了女犯,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
沐乐很有些不好意思:“她比苏一凡差远了。”
按季寒的意思,想让雪影先回王府歇着,他和沐乐去前面看看情况,雪影执意不肯,他也只能由她,让人拖着被扎昏的楚红绫和吓昏的南宫瑜一起回去。
坎库和夏齐峰都在,院子里灯火通明,南宫谨被围在中间,他的七房妻妾和十多个子女也被人牢牢看守住。
看见季寒,南宫谨的瞳孔收缩了两下,很快放出幽光,大义凌然地说:“季王,你和太子殿下半夜围剿老夫的宅邸,皇上知道吗?”
“南宫侯爷与朝廷要犯勾结,说话还如此理直气壮?”
“什么朝廷要犯,老夫不知道!”
季寒将楚红绫拎到他面前:“这女人是南越驭兽师,与苏一凡是同谋,侯爷不知道?”
“有这种事?”南宫谨佯装很诧异的样子,“这女人是老夫前些日子收留的孤女,她说她无父无母无家可归,老夫看她可怜,准备纳了为妾,并不知道此女与苏一凡有关。”
“不错!”南宫夫人连忙附和,“老爷,我早就跟你说过,红颜祸水,来历不明的女子最好不要招惹,你总是不听!”
夏齐峰勾起嘴角,这一搭一档演戏演得还真像,指望他们好好说话是不可能了,当下挥挥手:“来人,全部带到京兆府!本宫就不相信,偌大一个南宫侯府,找不出几只软脚虾,”
软脚虾?
沐乐眨眨眼,跑到南宫瑜身边,在人中处戳了几下用力把他弄醒,招呼着语城落到他胸口,吓唬地说:“喂喂!你勾结苏一凡想干什么?说!不说我让语城啄你哦,多啄两下,保你变成马蜂窝,要不要试试?”
“饶命啊!饶命!”南宫瑜吓得尿了裤子,“苏一凡的事只有爹知道……”
“住嘴!”南宫谨暴怒,“你个逆子胡说八道些什么!”
南宫瑜已经吓得没有了理智,哪里听得进他说过,只是一个劲地求沐乐:“苏一凡我只见过两次,话都没说,沐大人,我冤枉啊……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沐乐扬脸,兴奋地冲季寒比划了个耶的手势,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夏齐峰眸中露出满满的笑意:“很好,把南宫公子单独关押,免得他皮肉受苦,其他人,大刑伺候!有坦白从宽的都和南宫公子一样待遇!”
自来堤防牢靠需要的是众志成城,一旦出了个漏水孔,后面击溃就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南宫瑜开了个坏头,其他人哪里还守得住?苏一凡和楚红绫两个大活人在南宫家住了这么长时间,就算南宫谨有意控制接触范围,也不可能完全藏得不露痕迹……
南宫家与苏一凡勾结这事,板上钉钉是没跑的了,但季寒和夏齐峰关心的是,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可惜这最大的秘密软脚虾们却不知道,很可能真正的知情者只有南宫谨、苏一凡和楚红绫三人,想撬开南宫谨和楚红绫的嘴,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两人都被打得皮开肉绽,还是一个字也不肯说,整个逞都,似乎都沉浸在浓浓的腥风血雨中!
季雅小心翼翼地推开沐乐的房门:“我听说……太子查封了南宫侯府?抓人的时候你和哥哥也在……你应该知道抓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吧?”
沐乐看了她一眼:“你想问苏一凡有没有被抓,是不是?”
被说破心思的季雅咬紧嘴唇,一声不吭地看着沐乐,眼眶慢慢泛起了粉红色,沐乐看到她,就像看到曾经单纯的自己,她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任性、倔强,完全不会也不想去隐藏自己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无奈地说:“我们是想抓苏一凡的,但让他跑了,雅儿,你听说太子妃在新婚夜被人剥光衣裳绑在床上的事吗?”
季雅听到她的前半句话松了口气,待到后半句又紧张起来:“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现场留下两片啄羊鹦鹉的羽毛,我们找到了那鹦鹉的主人!”
“苏哥哥?”
沐乐点头:“就因为发现了那只啄羊鹦鹉,我们才知道苏一凡一直躲在南宫侯府。”
“你太武断了!”季雅并不苟同沐乐的话,“两根毛说明不了问题,世上不止一只啄羊鹦鹉!苏哥哥精明得很,真要做坏事,不会给你们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
“你觉得你这样替他开脱,有说服力吗?”
季雅将嘴唇咬得几近出血,终于还是说:“我不相信苏哥哥会做这种事!我承认他以前确实害过你,害过哥哥,但他已经知道错了,而且他不会去害无辜的人,姚玲珑跟他无怨无仇,挑衅北屏公主,开罪太子,暴露自己还牵累南宫侯府,对他有什么好处?一定是你们弄错了!”
沐乐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季雅自欺欺人到这种地步,肿么破啊肿么破,可她也说不出反驳的话,苏一凡这次失误,确实水准低得不符合他过往的精明。
“沐乐,南宫谨不肯认罪,指名要见你!”战连齐的声音搅乱了沐乐的沉思,“王爷让我带你去京兆府。”
沐乐半天没回过神,她跟南宫谨认识吗?为何要见她?
京兆府大牢守备重重,跟铁笼子似的,季寒和夏齐峰都在牢中,看到沐乐,季寒招了招手让她过去:“南宫谨,沐乐来了,你要说什么,可以说了吧?”
南宫谨看了他一眼:“我要跟沐乐单独谈!”
“让沐乐和你单独见面季王怎么可能放心?”夏齐峰扬着眉毛,“不如你们三个慢聊,本宫到外面喝口茶。”
“我要跟沐乐单独谈!你们想要我画押,最好出去!”南宫谨丝毫不让步,晃了晃手拷脚镣,“我这样能耍什么花样?有什么不放心的?”
沐乐扯扯季寒的袖子:“要不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大声叫。”
季寒嗯了一声,走前兀自不放心地交待一句:“别他太近。”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眼见季寒和夏齐峰走远,沐乐定定看着南宫谨,“你有什么话说吧。”
南宫谨看了她一眼:“你是大哥新收的义女,他说过你是个心思单纯善良的姑娘……”
“打住打住!”沐乐赶紧摆手,“苏一凡是要犯,你跟他勾结是大罪,攀交情也没用,我救不了你!”
南宫谨惨淡地笑笑:“老夫没那么天真,此番南宫侯府气数已尽,别说你,季王也无力回天。”
沐乐挠头,那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南宫谨继续说:“老夫只是想求姑娘,南宫瑜那个不屑子之前在外面包了一房妾氏,因是**女子,他母亲不让那女人进门,不想那女子怀了身孕,还生下一对双生子!那对孩儿现在尚不在南宫侯府的家谱记载,但自来树倒猢狲散、鼓破万人锤,定会有些贪功之人将此事抖露出去,老夫想请姑娘将那对孩儿秘密送与我大哥照料,为南宫家留个种。姑娘若能应允此事,老夫在九泉之下,一定记姑娘的好。”
“真的……就只是这个?没别的?”
南宫谨摇头。
沐乐舔舔嘴:“既然他们现在还没被抓,送走应该不难,但是南埠千里迢迢,我去不了,这事不可能瞒着王爷的,虽然你把他赶走,但我一会儿还是要跟他说的。”
“季寒是政客,老夫不信他,只信你!”南宫谨目光灼灼地看着沐乐,“他答应老夫的话可能是假,答应你的,才会是真。”
沐乐心中一暖,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好,我应你!你和苏一凡的事,也能告诉我吗?”
“苏一凡……”南宫谨眼中露出森然怒意,“把我们都耍了!他……啊!”
他还没说几个字,忽然哑了声,捂着胸口,眼睛睁得大大的。
“啊!”沐乐尖叫,南宫谨胸前插着把匕首,没至刀柄,她却没看到那匕首是从哪冒出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