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小队立刻停住脚步，贴着水道墙壁蹲下。
丽罗打着手势表示：她的体型最小，可以往前移动一些，在管道的掩护下侦查。小队同意丽罗的提议，便接过她手中的手电和散弹枪。
丽罗趴在地上，将身子进一步缩小，钻过墙面凸出的一根巨大钢管，慢慢蠕动到监听范围内。她已经能清楚听到对方的话语，并从壁灯投射的阴影判断出前方只有两人。
“这里的爆破点都布置好了么？”
“还没有，还差三处……”
“……”
一阵沉默后，那个沙哑的男声再次响起：“必须尽快推进，西区的牵制已经失效。市政府的人很快就会开始搜查整个市区，若让他们发现此处的计划，我们就无法在华来明市引导真神的神光降临。”
“爱德华主教，西区的基地被毁，炸药补给中断，我们计划减少最后三处爆破点的炸药量，改在通道中间放置油桶，来确保计划得以实行。”
丽罗听到“爱德华”的名字，马上就想到游戏中的那个连环杀人犯。她从管道下往前钻，试图再靠近一些，寻找机会偷看，以确定那位“爱德华”的具体身份。
她艰难地往两根管道中间挤，换了几次角度才终于把脑袋从缝隙中塞进去。丽罗用脚蹬着墙面，伸直脖子，视线刚好能越过管道上方。
前面是一个不大的方形空间，墙角似乎有控制管道设施的开关，两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正面对面交谈。
其中背对丽罗的黑发男子明显地位较低，他每说一句话都下意识地微微鞠躬。而他对面的男人，一头棕发，黄眼珠，唇边有一道明显的疤痕，打着红色领带，胸口别着一只银色的乌鸦胸针。
这不是别人，正是游戏原本的幕后操控者——爱德华！
奇怪？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丽罗带着疑惑，继续屏息凝神地观察。
“预计需要多久才能让所有爆破点到位？”
“至少还要三个小时，爱德华主教……”
爱德华听完，点点头：“可以，市政厅那群人还没有对中区展开行动。西区没有留下详细的计划书，即便他们开进中区，也不可能立刻搜寻到所有爆破点。”
“爱德华主教，您会一直坐镇华来明吗？”
“不……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必须离开，这次现身也是因为西区的意外。我相信你不会再让我失望的对吗？维兰德？”
被称作“维兰德”男子马上将右手背后，深深鞠躬：“是的主教！我们一定会毁掉华来明的精神信仰！”
“愿真神引领你。”
爱德华说完这句，便化作一道黑雾，消失在下落的乌鸦羽毛中。而维兰德则直起身子，从方形空间里侧的一道铁门离开。
待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丽罗才朝队员们呼唤：“人都走了，你们过来！”
展逸川等人过去，探头观察，确认敌人已经真的离开后，才蹲下身准备把丽罗“拉”起来。
结果丽罗不幸地被管道卡住脑袋，一时进退不得。
“轻……轻点儿！换个角度，换个角度……！”
努力了十来分钟，丽罗总算重获自由。
“我的天呐，还好这不是地面，否则下个微博头条就是我了……”
陈思虞揉着丽罗被夹红的脸颊，感叹道还好那些管道没有破口或是生锈。
丽罗一边享受按摩，一边将她看到的画面详细转述给众人：“……我能确认那家伙就是爱德华，不过他交代完任务就消失了，说是有更要紧的事情办。估计是回到原本的最终决战区域了吧？理论上他不该这么早出现……”
展逸川分析道：“他消失是最好的，以他的实力，目前的我们恐怕没办法与之抗衡。现在我们明确得知了降临信徒的‘工作时间’，只要在这段时间里，找出所有的爆破点，或是阻止他们布置炸药，应该都能有效延缓他们的计划。”
“那个维兰德……看起来就是这片区域的降临扛把子了吧？”
“啥是扛把子？”
某天师嘿嘿一笑：“哎哟丽罗，总算遇到你不懂的词儿了！这词儿你可得记住，扛把子就是老大的意思，一把手！”
陈思虞补充说：“这是‘江湖黑话’，一般指某些黑社会团体的领袖。”
公冶鹄平点头：“虞美人说的是，像客户就是你们组织的扛把子。”
展逸川：“……”
开过玩笑，小队开始认真分析形势。根据维兰德离去的方向判断，音乐大厅中部到美术馆的这段地下通道，应该就是降临信徒的驻守范围。他们再前进一些，就可能遭遇到信徒。维兰德这种级别显然是不能用印章“忽悠”的，他们必须找到参与布置爆破点的普通信徒，以“爱德华”和“维兰德”为借口，从其口中套出爆破点的位置和引爆方法。
“我们的目标按照优先级高低排布，依次是——取得所有爆破点信息，解除引爆装置，延缓最后三处爆破点布置，尽可能消灭地下区域的信徒。无论我们能完成到什么程度，全程都必须保持低调，绝不能暴露在敌方的眼皮底下。”
任务有些艰巨，小队的成员全都深吸一口气，感觉肌肉紧绷。
“还有一点，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们真的没办法阻止这场爆炸，优先级最高的任务马上切换为自保，逃离爆炸区。这个世界不会因为这场爆炸而崩塌，我们可能会被困得更久，更难找到‘那东西’，但只有活着的猎手，才有机会捕获猎物。”
展逸川让另外三人各自伸出一只手，自己把双手搭上去，紧紧握住它们：“我创建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让我们活下去！”
公冶鹄平最讨厌这种“严肃正经”的氛围，连忙接上一句：“那可不是，你还欠我一套房子。”
陈思虞和丽罗忍不住用一种看“奸商”的眼神注视公冶鹄平，展逸川却没有吐槽，反而认真地回道：“包全部家具。”
某天师眼中几乎要闪出金光，他抽回手，马上捧住展逸川的脸——
“干嘛你！”
“客户我忍不住想亲亲你！你就是我的小金猪！～”
“去你丫的！”
展逸川一拳打在公冶鹄平的脸上，某天师终于又体会到下巴脱臼的“快感”。
陈思虞憋着笑帮公冶鹄平检查“伤势”，被他趁机摸了两把小手也没生气。丽罗感叹道，真是人不可貌相，第一眼见到公冶鹄平还以为他是个冷酷的大帅哥，结果就像是哈士奇的灵魂进了德牧的身体……
队员们各自调整好装备，越过管道进入爱德华和维兰德聊天的地方。
这个四方小平台，除去几个调控管道的扳手，便只有维兰德早先离去的那扇门。而小队可选的通道，除去这扇门，还有原本的水道。
小队查看地图，决定先沿着原水道前进，因为这扇门通向的区域是封闭的单行道，最后的出口连接音乐大厅。这意味着他们一定会在前进路上遭遇“维兰德”，而目前显然不是与他交锋的时机。展逸川在地图上做好标记，领着小队回到原本的水道上，继续向美术馆方向移动。
越接近美术馆，小队就感觉空气中的“汽油味”越来越重。猜测它可能是维兰德所安排的后备计划，也明白他们离降临信徒的据点越来越近。
在爬过一段横穿水道的钢铁楼梯后，他们又见到了涂抹在墙上的乌鸦标志。
众人立刻俯身，开始战略性蹲伏前进。
果然不出五米，就能听到明显的脚步声和小型滚轮的声响。
“应该是用来搬运物资的‘滑板车’……”
展逸川观察前方的地形，他们眼前有三条通道，分别连接美术馆下方的控电室，仓库和防空避难室。
根据降临信徒的计划安排，他们想要炸毁美术馆，控电室和仓库会是非常好的选择。避难室的结构特殊，不利于爆破连锁反应，所以应该会在它的外围布控爆破点。
“我们先从最左边那条通道走，根据地图描绘，它连的是控电室。控电室会有美术馆工作人员看守，并和美术馆的日常维护有关，所以那些信徒应该会选择最后控制这块区域，以避免提前暴露计划。那三处还未布控的爆破点，肯定有一处是控电室。”
此时，不远处又传来滚轮声，丽罗闭目倾听，给与小队肯定的回复：“和展帅推测的相符，那些滚轮声是从最左边传来的。”
明确计划，小队迅速钻入最左边的通道，借助墙面的管道，挨个爬上地下通道顶部的特殊铁网。
铁网距通道顶部只有半人高，小队成员全都趴在铁网上，缓慢地向前爬行。虽然这样前进较为艰难，但如此前行，只要他们足够低调，就不会被身下的信徒察觉。
在确保信徒等级之前，众人选择在暗处进行观察。他们的目标是避开“执印人”和以上等级的信徒，找到落单的普通信徒，尽可能多的套出爆破点信息。
爬行五分钟左右，小队终于真正进入到降临信徒的“运输轨道”，看着身下指挥小型运输车搬运油桶的墨镜男子，展逸川直觉此人级别不低。
他朝身后打了个手势，暗示队员们待命，稍安勿躁！
题外话：冷到窒息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