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仔细一想,虽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刘建文并不是富二代或官二代,当年他和苏煦一样,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外乡人。
能够拥有如今的家业,靠的是刘建文自身的奋斗与打拼,其中的血与泪,那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不可能体会得到的。
或许,正是因为当时刘建文从苏煦的身上,看见了当年他自己的影子,刘建文才决定救苏煦一次。
苏煦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刘先生,他并不介意这一点。对于真正的男人来说,那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刘思怡凝视着苏煦,缓缓道:“我母亲以前是深港那边的舞女,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红唇万人尝……”
“停。”
苏煦做了个手势,摇头道:“徒儿,你已经说过了,不用再重复。我也说了,刘先生不在乎。”
“你觉得听这些,会脏了你的耳朵?”
刘思怡冷冷道:“可是,这些是事实。”
“当年那些事,令堂早就放下了,令尊也不在乎那些,所以……你又何必旧事重提呢?”
苏煦微微叹了口气。
“放下了……是吗?”
刘思怡略微斟酌,忽然问道:“师父,你说你从我爸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可是……你并不懂女人,不是么?”
“何出此言?”苏煦反问道。
刘思怡不紧不慢道:“听说,那个跟你交往了两年的女人,是个渣女。”
苏煦微微怔了怔,他平和道:“这世上,想必没有哪个女人敢说她真正懂男人,那么相应的……也没有哪个男人敢说他真正懂女人,男女平等,不是么?我不懂女人,这很正常,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既不是神魔也不是佛陀,我只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一个普通人,仅此而已。”
“嗯……师父,既然你是普通人,那么我父母自然也是普通人。”
刘思怡再次回到话题的核心部分,她慢条斯理道:“一个普通的丈夫,真的不会介意她老婆过去是一个舞女么?”
苏煦沉默了。
“你为什么不打我?”
刘思怡抬头正视着苏煦。
“我为什么要打你?”
苏煦觉得有点纳闷。
这个让人有些搞不懂的小丫头片子,今天竟然屡次语出惊人,以前看起来,她是很正常的啊……怎么今天就这么反常呢?
“在我小时候,就这件事情,我问过我妈,当时……她打了我一记耳光。”
刘思怡抿嘴笑道:“在人前,她装得贤良淑德,而在人后……她跟一个泼妇没什么两样。”
苏煦慢慢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师父,你终于忍不住想要教训我了么?”
刘思怡用带有挑衅意味的眼神看着苏煦。
苏煦手搭凉棚眯眼看了一下午后的烈阳,轻声道:“阳光越来越强烈了,街对面有家宾馆,我们去开个房间慢慢聊,你看怎样?”
“三年起步,最高死刑。你不怕么?”刘思怡白了苏煦一眼。
苏煦笑了。
“知道为师的人生格言是什么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