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抵达目的地之后,苏煦问刘思怡:“是这里么?”
“对。”
刘思怡打开车门提着衣裙走下车,苏煦结账下车之后,出租车司机很紧张的瞧了一眼不远处那两名正朝着这边走过来的保安,迅速驶离了这片是非之地。
浣纱小馆,对于那些社会名流来说是交际之圣地,而对于平民老百姓而言,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禁地了。
果不其然,那两名身材高大的保安气势汹汹朝着这边一路小跑走了过来,他们的脸上挂着很明显的不悦。
“你们是干什么的?出租车怎么可以开到这里来?”
其中一名保安眉头紧拧,狠狠瞪视着苏煦。
而另一人,则以耐人寻味的目光轻佻的瞟视着身穿黑色小礼服的刘思怡。
苏煦朝着旁边看了一眼,见那边的私人停车场上果然都是清一色的豪车,低于一百万这个档的车辆,在这里几乎是看不到的。
“我是干什么的,与你有何关系?”
苏煦平和答道:“刚才那辆出租车,只是停在路边,又没有开进来……怎么着,这条公路,是你家修建的?”
“哟!还挺呛!”
保安脸色一沉,直接上前两步,堵在了苏煦的身前,对另一人道:“阿威,你瞧这小逼崽子,说话还挺呛的!”
“行了。诚子,别跟他废话了。”
阿威把诚子往旁边拉了拉,对苏煦道:“既然人已经带到了,你可以滚了。”
“人已经带到?”
苏煦怔了怔,他这才发现诚子和阿威的目光一直在朝着刘思怡身上瞟。
由于刚刚是从电影《五哥》的高校见面会出来的,刘思怡为见面会所准备的一身黑色小礼服并没有换下来,所有在这两名保安看来,刘思怡无疑是特意精心打扮,盛装前来。
浣纱小馆既然是所谓的私人会所,那么它与国内其它的私人会所,就难免会存在着不少共通之处。
比如说:女公关。
既然苏煦能想到这一点,刘思怡自然不可能想不到,只是刘思怡却并未开口解释什么。
此刻,刘思怡的神色沉静,不慌不乱,即便被误认为是女公关,她也并未动怒。
不仅如此,她看向那两名保安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团空气。
无视,彻底的无视。
刘思怡的架子端得实在是高,她可以选择无视,但苏煦却不可以。
如果可以的话,苏煦也宁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惜,世事往往事与愿违。
“你是聋子,还是你听不懂普通话?”
诚子不耐烦了,甩开阿威的手,又往前迈了一步,抬手就朝着苏煦猛地一推,斥道:“是装聋作哑还是装疯卖傻啊你?还杵在这里等什么,等着我们给小费啊?滚!”
阿威再次伸手把诚子往后轻轻拉了拉,道:“伙计,这地儿不像别处,你真不能进,这里也不是你该来或者说能来的地方。至于说钱,她进去之后表现好,自然有大把的票子拿,你可以放心,只要她乖巧,里边的人都不在乎钱。”
“咳……”
苏煦清了清嗓子,又看一眼刘思怡,只见她仍然选择无视一切……
有没有搞错?小说里的千金大小姐不都应该是脾气倔强心高气傲眼睛里容不得一点沙子的么,这她也能忍?这她也不发威?刘思怡该不会是假的千金大小姐吧……
“看她?你看她也没用。不能进就是不能进。”
阿威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调道:“怎么?她你马子啊?你不放心?那你可以带她走啊,看你的老板会怎么处置你。”
“我老板?”
苏煦再次怔了怔,忽而灵光一闪,想到了主意,他掏出手机打通了姜南鸽的电话,道:“喂……老板,我在浣纱小馆外面,两个穿西装的门卫不让我进。”
“不让你进,你自己解决啊,这么点小事你还打我电话?”
姜南鸽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点不耐烦:“以后碰到这些琐碎的小事,你该怎么整就怎么整。苏煦,你是一岁的娃娃么,要让我教你怎么走路?”
“了然,了然。”
苏煦挂断通话,看向那两名保安,推测道:“你俩一身西装革履,头上还抹了发油,说话怎么跟古惑仔一样?我想,你们肯定不是退伍军人,而只是街上的混混……那么,社会上的地痞流氓那么多,浣纱小馆的主人为何偏偏要请你们当保安呢?那我再想想,你们应该有不同寻常的地方,比方说……你们有前科?”
听到这话,阿威的脸色渐渐有了不难察觉的变化,他冷声道:“就算有前科又怎样,浣纱小馆既然敢雇我们,就必然罩得住我们。小子,你呢?看你这一身A货,而且还是坐出租车过来的,你还指望我相信你是什么富二代、官二代不成?不长眼的东西,我告诉你,在明珠市,我揍你,跟揍一条流浪狗没有任何区别。”
“能不能不要这样……大家都是斯文人。”
苏煦摊开双手,笑道:“有话好好说。两位大哥,让我进去,这点钱,算是我请你们抽烟了。”
说着,苏煦从钱包里掏出两张十块钱的纸币,向那两名保安一人递了一张,道:“待会儿你们下班了,可以去买包十块钱的红河抽抽。”
听到这里,始终作壁上观的刘思怡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原本刘思怡化了淡妆,再加上身上这件黑色小礼服既衬托身材又彰显气质,硬生生让这名未成年的少女看上去有了几分高贵名媛的风情味道。
此刻这一笑,却是将她打回了原形:她分明就是一个青春无邪的花季少女而已嘛!
诚子原本被苏煦递来的十块钱激怒得差点要动手打人,但他一看刘思怡那清纯又不失活力的笑容,一时间竟是看得有些痴了。
发自内心的笑容本就足具感染力,何况是姿容美妙不可方物的年轻女孩子的微笑。
阿威深呼吸又深呼吸,对苏煦冷冷道:“别做梦了,你想进去是不可能的。不过……你可以让你马子跟我走,我保她今晚不会有事,而且保底赚五千块。明天你直接来找我,我负责她一根汗毛都不会少。”
“还有我!”
诚子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了,他迫不及待的补充道:“是跟我们俩一块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