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
苏煦鼓励道:“这种东西,说不准的,最伟大最超前的科学家也不敢打包票说两个庸人结合的后代一定也平庸,也不敢说两位人杰的后代就一定也杰出。第二代被比下去了不要紧,第三代还有希望的……”
“问题就在于第三代……让我再次失望,甚至绝望。”
殷国华平和道:“苏煦,我知道,我和我那位老友在这方面进行攀比,在你看来是一件很无聊很不知所谓的事情。”
“随心所欲不逾矩。”
苏煦耸了耸肩,道:“没有法律规定不能比,比这个也完全不受道德约束,再说了……比谁钱多比谁官当得大的人大有人在,那些人千方百计从中干预,而你们则观棋不语,所谓观棋不语真君子嘛……”
“少给我戴高帽子。”
殷国华淡淡道:“我就一俗人而已,我心里在嫉妒,我清楚得很。”
“好吧……”
苏煦犹豫了片刻,终于问道:“对了殷校长,您跟我说这些干啥?”
“当然是与你有关,我才会跟你讲啊。”
殷国华白了苏煦一样,继续道:“说起我的那位小友啊,虽然他肯定不是什么古板的人物,然而无论他怎样伪装,他骨子里的傲气,是不可能被剔除的,再加上他的夫人出身于一个家风相对来说较为传统的家庭,那么对于下一代的终身大事,他俩必然会达成一致,要讲求一个门当户对。”
“Then?”
苏煦问道。
“所以,那对夫妻,是绝对不可能会同意他们的女儿与一个小小的项目经理结婚的。”
殷国华语气平淡,气象万千。
“……”
苏煦无语了片刻,然后多此一问道:“殷校长,您那位老友……他是不是姓叶?”
“叶安琪是他的孙女儿。”殷国华微微点头。
“所以我现在是……压力很大的意思?”
苏煦继续多此一问。
“压力很大是很正常的,古人就有‘长安居大不易’的说法,而如今的明珠,早已不是千年之前的小渔村了,而是一个国际大都市。”
殷国华不紧不慢道:“外地人想要在明珠立足,只凭才能,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们都知道……在资本家眼中,钱只是一个数字,福布斯富豪榜也只是个排名,上升几名下降几名对他们来说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区别,没有哪条法律规定资本家必须要立志锐意进取以成为全球首富为己任吧?社会道德也没有这方面的要求吧?说白了,能力强的可以用,能力马马虎虎的也不是不能用。我在帝都大学的人工智能实验室也待过一段时间,连搞科研的差不多也就是那么回事了,试想当今之世,难道还存在什么恃才傲物的说法么?苏煦,你很早就勤工俭学了,你应该比你的那些同学更加清楚世道才对。”
“虽然我是门外汉……不过,比起同龄人,我确实算得上是略懂一点点。”
苏煦道。
“很好,那我换个角度来问你。”
殷国华道:“就假设叶安琪的父母,他们都很欣赏你,都看好你,赞成你和叶安琪的交往。那么你自己好好想想,以你现在的状况,能够给叶安琪一份安定么?”
“给不了。”
苏煦干净利落道。
“看来你还是了解世道的。”
殷国华微微点头。
“唉……”
苏煦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