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费周章,确实有点不可思议。”
苏煦附议。
钟海波见苏煦终于肯说话了,便微笑道:“近段时间,明珠有人在做裸贷吧?”
“嗯。”
苏煦不假思索点头。
“也有在搞软毒的吧?”
钟海波又问。
“据说是的。”
苏煦道。
“苏总……没亲眼见过?”钟海波问道。
“没有。”
苏煦道:“哪有那么容易见到啊,那种东西,别人肯定是偷偷摸摸的搞啊。”
“也对,我也只是听到一点风声,街头巷尾道听途说而已,真真假假,人云亦云,没有证据,算不得数。”
钟海波笑道:“不过你刚才‘嗯’了一下,也就是说……你有亲眼见过裸贷吧,苏总?”
“算是吧。”
苏煦微微点头。
“那看来就是真有啊……”
钟海波沉吟片刻,道:“实不相瞒,上周有个会,有人说到过这类问题。”
“应该要重视。”
苏煦颔首道。
“这类不良风气啊,确实应该要杜绝,苏总有何高见?”
钟海波鼓励道:“畅所欲言嘛,大家都熟,这里也没有外人。”
“我觉得吧……要不,从立法的角度去考虑?”
苏煦看了一眼项飞。
项飞眼观鼻鼻观心,似乎不打算把这个话题接下去。
“立法啊……那太慢了。而且,立法是泛性的,其实吧……其它地区我们管不着,也不归我们管。”
钟海波摆了摆手,伸出一根指头,指了指上方,缓缓道:“我明着跟你们说吧,是高层不想看到这一类的丑恶现象在明珠存在,领导觉得不好看,太碍眼了。苏总,您理解这层意思吗?”
“完全杜绝?”
苏煦疑惑问道。
“完全杜绝。”
钟海波心平气和道。
“钟先生,恕我直言,这个事儿……是不可能实现的。”
苏煦缓缓摇头,道:“完全杜绝,是不可能的。理由很简单,没有相关的有针对性的立法,只凭简单的治安处罚,肯定起不到显著的震慑作用。当一桩生意兼具利益大、风险低、责任小这三项优势的时候,做不做,就只是一个良心的问题了,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良心在利益面前,可以忽略不计。”
“苏总讲话实在是……头头是道啊。”
钟海波哈哈笑了笑,看一眼项飞,重又将目光移回苏煦脸上,平和道:“会讲大道理的人,明珠的几所大学,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我为何不跟那些教授、专家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而偏偏要跟你吃饭呢?苏总,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苏煦沉默不语。
“苏总,别怪我说话直接。坦白说,我和你的老总刘建文,我俩是交心的那种朋友,过硬的交情。”
钟海波指了指心口,道:“他被枪击,这个案子我们一直在盯。他一天没有醒过来,我这心里啊……就总觉着像是缺了一块什么似的。说句难听的,要是搁别人出事儿,我就不会这样,原因就在于——我和建文老弟,无话不谈,我只有在跟他聊天的时候,才可以句句大实话,不需要玩虚的。”
苏煦看一眼项飞,直接低下头。
“呃……”
项飞沉吟片刻,道:“海波大哥,您看要不这样……完全杜绝确实不大可能,我们看能不能让那些人这段时间收敛一些,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们也都开会讨论了,有些问题是该引起足够的重视了。”
“扯犊子……”
钟海波笑了笑,道:“两位老总,以你们的身份,还要跟一群地痞打商量,还讨价还价,你们不嫌丢人啊?刘建文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啊?”
这下,项飞也很利索的低下了头。
钟海波自顾自喝了口茶水,缓缓道:“你们嫌不嫌丢人,那是你们的事,我就说一条——明珠不能丢人,更不能丢人丢到海外去。”
“行,这事儿我来办。”
苏煦抬起头,道:“我要点将。”
“张全?”
钟海波不假思索道。
苏煦毫不含糊点头。
“我会给张全机会,能爬多高,看他本事。”
钟海波起身倒了三杯红酒,沉声道:“就一周时间,你好好把握。”
“我已经答应了。”
苏煦接过酒杯,平淡说道。
“很好……不错的眼神。”
钟海波咧嘴一笑,举杯道:“为明珠的繁荣安定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