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煦开始回想自己被设计陷害的全过程。
“抓我的时候,并不是由治安部门出警,而是动用了武警大队的人。”
苏煦轻声道。
“这只是疑点,证明不了什么。他们可以给出一套说辞,解释这项疑点。”
项飞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煦缓缓摇头,不紧不慢道:“想要从武警大队出警,不可能不惊动市局,李汉生身为局长,也不至于不知情。项大哥,你跟市局的领导熟识,对李汉生……你怎么看?”
“我的人脉还没有达到那个高度……不过据我了解,李汉生是个公正廉洁的人,他会站在正义的一方。”
项飞道:“但是无法被证明的正义,严格来说……不能称之为正义。”
苏煦慢慢点头,沉思片刻之后,他缓缓道:“我反复回想过了李汉生的那次露面,我隐隐约约觉得,他的露面,并不仅仅只是为了确保看守所顺利放人……李汉生给我的感觉,怎么说呢,是一个很不简单的人。”
“能够坐在那个位子的人,自然都不是泛泛之辈。”
项飞点头表示同意。
“项大哥,李汉生提到了一个姓白的女人,据邵庄称,那女人应该是叫白芷郁。”
苏煦问道:“有没有渠道,可以查查关于白芷郁的一些资料?”
“我可以向帝都那边的熟人打听打听。”
项飞答应道。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不懂怎么打官司,不过这句老话,我还是懂的。先试着搜集有利于我们的证据吧,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嘛。”
苏煦轻声笑了笑:“这年头,像我这种没做过亏心事的人不多了,我想老天爷应该不至于会眼睁睁看着我出哑巴亏。”
“你倒是乐观……不过,这里存在一个法律上的问题,这个问题对我们来说是大不利的。”
项飞解释道:“诬告陷害罪的概念是——指捏造事实诬告陷害他人,意图使他人受刑事追究,情节严重的行为。也就是说,如果是捏造他人一般违法事实的话,就不具备诬告陷害罪的客观要件。”
“什么意思?”
苏煦迷茫道:“项大哥,能不能直白一点说……我对法律,没有你研究得那么精深。”
“简单的说就是,邵庄只是陷害你找小姐,像这种性质的诬陷,你告不了他。所以我一开始就建议,走投诉暴力执法的流程。”
项飞轻叹道:“邵庄很聪明,他是社会精英,是真正的有力人士,他的狂是有理由的,他几乎可以玩死他想要整的任何人,并且法律还奈何不了他。”
“有意思……”
出乎所有人预料,在得知了这个令人沮丧的信息之后,苏煦不仅没有垂头丧气,反而显得饶有兴致。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气质。
“看来那个姓邵的疯子,他最自信的能力,就是能够将法律玩弄于股掌之间。”
苏煦微微一笑:“可据我所知,邵庄只是一名三级律师,而你是国家二级律师啊,项大哥,你比他厉害,你一定有办法的。”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了。想要讨公道,要清白,其实并不是没有办法,可是这个办法有些……”
项飞深呼吸又深呼吸,他看了一眼态度不明的杨若诗,缓缓说道:“这个圈套,前前后后,由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一手策划炮制并执行,完全符合滥用职权罪的构成。如果以滥用职权罪起诉那伙人的话……”
杨若诗轻声道:“民跟官斗。”
“嗯……一打打一片,免不了的。”
项飞看着苏煦。
“一打就是一片?兹事体大啊……那些人肯定会拼了命的官官相护吧。那算了,不起诉。这笔账,我自己想办法找邵庄清算。”
苏煦果断放弃。
“不。我不准你自己解决。”
杨若诗顿了顿,道:“对了,在你被拘留的这些日子里,集团已经变天了,局势挽回不了了,所以王惠民那件事,你也别做了,没意义了,行动取消。”
“呃……”
苏煦略微有些不理解,问道:“大嫂,我跟邵庄是私怨,与鸿瑞集团无关,为啥你这也要管……”
“我就要管。”
杨若诗的态度突然间变得强硬。
这与她一直以来的温婉气质,似乎不大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