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蓉暗叹政治的复杂。时间一天天过去,钮钴禄氏积极的为语蓉做着各种准备。第一轮用到的纯蓝色旗装,写明身份的布条,打赏的荷包。第二轮各色衣裳、首饰、生活用具,每一样东西数量形状都叫语蓉牢牢记在心里,在宫里一定要看好自己的包裹。
马齐打听了后宫各主位娘娘的喜好,告诉语蓉背熟。并且嘱咐语蓉,要是有小太监或者宫女过来传召语蓉,千万告诉别人自己去了哪里,不要觉得是什么秘密的好事。语蓉谨慎的答应了。
大选前倒数第二天的晚上,马齐和钮钴禄氏把语蓉语萱都叫到房里嘱咐。两人坐定后,马齐盯着语萱看了半天,开口道:“语萱啊,前几天我跟你分析过你嫁进四阿哥府后可能的情况。我又问了你一次那事你是不是想好了,你回答我确实想好了。现在最后问你一次,想好了么?”
语萱异常平静的声音答道:“回阿玛的话,女儿想明白了,想好了。女儿不后悔。”钮钴禄氏想开口说什么,张了张嘴,到底没说话。马齐开口道:“你要知道,你进四阿哥府,甚至连侧福晋都当不上。”语萱还是一字一句的说道:“女儿想好了。”
马齐长叹一口气,道:“你不后悔就好。选秀的时候不要惹事,你们俩是亲姐妹,要互相照顾。”语萱急忙问道:“阿玛,那件事……”马齐一摆手道:“都安排好了,是四阿哥的庶福晋,大选后你就过门。这事你俩知道就好,走漏了一点风声的结果我不说你们知道。”
语萱郑重点头道:“阿玛额娘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妹妹的,不会给妹妹挡路的。”钮钴禄氏道:“什么当不挡路的,你这孩子也是死心眼,你说好好的……”马齐打断道:“她的路,她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吧。孩子大了。”
然后马齐又嘱咐语蓉,万事小心,语萱保证自己会时刻帮助语蓉的。回到房间后,语蓉心理却有点纠结,自己要不要跟语萱谈谈。
谈吧,有点显得自己鸡婆,多管闲事。不谈吧,不光是穿越老乡,还是这个身体的姐姐,从过来开始语萱真是一点没对语蓉有过坏心,而且时不时还有点姐姐的样子来照顾语蓉。有点好东西了,不忘了自己,出去作客也照顾语蓉。
别管人家目的是什么,做人总不能把别人对你的好当作理所当然吧。语蓉长出一口气,摸黑来到了语萱的院子。院子里的上夜的嬷嬷见到语蓉后一脸惊奇的目光,语蓉也在心里感叹自己是不是和这个姐姐有点太生疏了呢。
敲开语萱的门,语萱见到语蓉也是一脸惊异,不过马上笑道:“快进来,是不是害怕大选呀?我给你讲讲过程,你就不害怕了。”语蓉和语萱聊了一会天,语蓉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就装作不解的轻声问道:“姐,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给四阿哥啊?四阿哥都有嫡福晋了。”
语蓉笑的却很开心,像摸小孩子似的摸摸语蓉的脑袋,开口道:“有些人生来就是做大事。我不喜欢平平淡淡的生活,我追求的是轰轰烈烈。你放心好了,姐以后会照顾你的。”
语蓉皱皱眉,开口道:“可是四阿哥府里已经有好多女人了。”语萱摇摇头道:“说了你也不懂,别担心我了,我心里有数。咱们想想你会指给谁吧。”语蓉道:“明明是说姐姐的,怎么撤上我了。”
自穿越后第一次,姐妹俩人睡在了一张床上。临睡前语蓉心生感叹,语萱为什么就要跟四阿哥来一段纠缠不清的关系呢,一个能夺得天下的男人,他的心到底会放在女人身上有多少。
想着这些迷迷糊糊中,语蓉听见语萱说道,真没听说富察家的嫡女嫁给谁了。语蓉想开口说,我也没听说,到底没有力气说出来,就沉沉睡去了。
终于到了选秀的那天,马齐马武一起去送四个姑娘去选秀。八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加上选初是在晚上,几个人都罩上了披风。到达集合地点已经是下午了,按照顺序排好马车,日落时分统一前进。马齐他们也只能送到这了,初选也就一天一夜的事,马齐就嘱咐几句,看准时机塞银子,也就走了。
入夜时候马车进入地安门,到神武门外秀女下车站队。最前面的是宫中娘娘的亲戚,然后是上次留牌子的,最后才是初选的。在检查身体的时候,脱衣服的的同时,语萱把钮钴禄氏准备的荷包放在了离衣服稍远的地方。老宫女一转身,荷包就消失了。
当有手碰到语蓉身体的时候,语蓉就开始给自己念咒“别人能行你也能行。”总算把令人难堪的时刻熬了过去。到了早上,初选完毕的秀女们在神武门外依次登上她们来时所乘坐的车,各归其家。留牌子的秀女参加复选,当然包括富察家所有姑娘。
过了几天举行复选,复选也不住在宫里,考较些简单的学识,绣工什么的。复选如果通过了就可以留宫住宿进行考察了。复选也很简单,简单到语蓉觉得这就是看人下菜碟。可是复选的结果出来后,富察家只通过了三个姑娘,语菡竟然没有通过。
语蓉本想着去安慰语菡,谁知语菡竟然很开心,见到语蓉来了,笑着说:“七姐姐屋里坐。”人家都开心了,你也就别提不开心的事了,俩人说了些闲话。就在语蓉打算起身告辞的时候,语菡突然笑道:“谢谢七姐姐来看我。”
语蓉道:“你想开就好。”语菡笑了一下,趴在语蓉耳边说道:“告诉姐姐个秘密,我答问题的时候故意答错的。”说完吐了吐小舌头。语蓉瞪大了眼睛,随即释怀,语菡一个庶女,皇上指婚是指给皇家宗室,是正是侧,是妻是妾都有可能。还不如自行聘嫁,找个知根知底的人家嫁过去呢。
开口道:“三婶知道么?”语菡的婚事掐在三婶手里呢。语芙道:“额娘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不过我又不图嫁得多好,就是不想给人做小罢了。看我姨娘的日子,就算阿玛再喜欢姨娘有什么用。”说着好像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不说话。
语蓉劝道:“三婶不是那种人,一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的。”给语菡找个好人家,是对三婶也有利的事情,没理由故意难为语菡。俩人笑着说起了别的。
终于到了最后留宫住宿的日子。马齐弄来了参加最后一轮筛选的秀女名单,只有七十多人,也就是这七十多人里会出娘娘,会出皇子福晋,会出各种贵妇。马齐看了一眼,几乎康熙问过的姑娘都在名单上面。
钮钴禄氏给语蓉语萱都把包裹准备好,细细叮嘱着。在整个府里都是紧张的气氛下,语蓉都不得不承认自己都有点紧张了,自己最后到底嫁给了谁啊!
留宫住宿的第一天,马齐送三个姑娘到了皇宫门前,三人拿着自己的包袱下车。马齐最后说道:“在宫里要记得不争不抢,不卑不亢。说话留三分,遇事留一步。时刻记住整个富察家都站在你们身后,去吧。”
语蓉他们别过了马齐,跟着太监来到了住的地方。全部七十多人先集合在一个空旷的大殿里,最前面站着一个老公公和几个面容严肃的老嬷嬷,真是万年不变的组合啊。老公公例行训话,众位姑娘都是大家闺秀,要守规矩不要辱没家族的名声。
训完话众人才各自回房。众秀女都住在储秀宫,吃饭在一起,四人住一间房,共使唤一个宫女,大体就是做些粗活,打个水什么的。所以秀女在宫中基本上就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当然这些都是教养嬷嬷应该教过的。
富察家三个姑娘当然住一起,清婉家是正白旗,就和她们三个住在一起了。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语蓉看见了完颜氏小姑娘在另一桌,语芙也看到了,低声嘀咕她怎么也来了。
吃完了饭,众人回房说了没多长时间的话,管事姑姑就让熄灯睡觉。语蓉突然觉得那管事姑姑和高中时的宿舍大妈真是像。第二天就开始正式阅选,从正黄旗开始,后面紧接着就是富察家的镶黄旗。
今天是后宫负责选秀的娘娘阅选了,可以打扮了,不过这个度就得掌握好了。语蓉穿了身粉色的旗装,带的是珍珠的首饰。语萱穿的也很普通,一比下来,穿的最扎眼的竟是语菡。
如今后宫无主,负责这次选秀的宜妃和德妃,俩人端坐在上首,下面是其他嫔妃,镶黄旗八个姑娘站在下面。先是考女工,随意绣一个小东西就行。
过了一会,陆续有人绣完上交成品。宜妃和德妃点评几句,不过语蓉发现俩人几乎没有意见一致的时候。倒不是明面上抬杠,而是一人说好,另一个就会找些缺点说出来。
但是一个主张留的话,另一个却不会反对。语蓉觉得这才叫和谐,俩人都有儿子今年要娶媳妇,这万一要看上同一个姑娘,是吧。所以通过简单几句,表明自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