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强听到秀秀的哭喊,一把推开军医MM,大步来到病房门口。
病房中的情形让他大跌眼镜。
秀秀缩在被窝里,俏脸通红,眼泪汪汪,盯着病房里两个男人互相推搡,扭作一团。
而且更雷人的,那两人都还是外国人。一个人穿着军服,好像还是英国军官服,另一人穿着西装。那个英国军官撕扯着对方,把对方往门外拖,牙缝里一边吼着:
“Get out ! Get out,……”
那个西装的竭力抵抗,抓住病床栏杆,嘴里低吼着:
“喃!喃!……晒死……”
“哗——”
秀秀的病床被他拖出半尺远,秀秀吓得大叫一声。
向小强怒火涌上来,一拳砸在门上,大声喊道:
“额探——伸!!!”
那英国军官立刻条件反射地“啪”地立正,像根杆子似地立在病房里。那另一人逮住机会,一拳掏在他小肚子上,英国人捂着肚子蹲下去。
向小强又火了,再次高声喊道:
“啊克——咚!!!”
“啪”,另一个也条件反射地立正站好,也像根杆子一样。
向小强抱着胸,怒意稍减,打量着两个人。嗯,一个英国人,一个德国人,而且两人都是军人。
门口的军医MM望着只用两个音节就让他们站好的向小强,捂着嘴巴,惊叹不已。问声赶来的两个护士赶忙跑进来,把两个外籍友人请出去。
秀秀躺在病床上,怔怔地望着门口的向小强,慢慢地脸上用上红晕,嘴角一撇,两大滴泪珠滚下来。
向小强很满意秀秀看到自己的表现,他很温柔地望了秀秀一眼,给她一个鼓励的笑,然后转过脸,板着面孔盯着军医MM,沉声道:
“怎么回事?你们海军医院允许人在病人的床边打架,是吧?我才走了几天?秀秀在你们医院过的就是这种日子?”
军医MM吓得支支吾吾的,后退两步,慢慢打量着向小强的脸,回想片刻,突然惊喜道:
“啊,向……向小强!你就是向小强队长!你就是那个率队纵横敌后的英雄啊……你前段时间还来看过秀秀呢!喂,你们快来看啊,向队长在我们这里!”
向小强一阵晕,心想这位大姐还是那么不靠谱,问你话还没说呢,就像个喜鹊似的喳喳开了……
很快功夫,整条走廊的护士都聚在病房门口了,唧唧喳喳地探头探脑,望着向小强,相互询问着,那个军医MM兴奋的喋喋不休,不停向她们说着自己前一次向小强的单独对话……
向小强看这样下去,自己的形象要被这军医MM败光了,咳嗽一声,拉下脸道:
“我现在不是英雄,我现在是帝国人民卫队上校司令,中尉,站好了回话!”
立刻一静。
……
军医MM现在对向小强又崇拜又敬畏,竹筒倒豆子般地全说了。自从前天广播里播出那档“特别节目”后,昨天一天就有很多人来医院看秀秀,络绎不绝,三教九流都有。再加上秀秀又堪称美人,甚至有个阔佬看完她后,直截了当地跟秀秀说,想把她纳回家去,让她开个价。开始还是“社会各界热心人士踊跃看望”,秀秀尽管不胜其烦,但还是保持礼貌。
到下午甚至一些二流子也过来凑热闹。秀秀才忍无可忍,让医院把人都赶出去。但有个英国军官,大概也是爱上秀秀了,买了一大捧鲜花,很绅士地诉说爱意。因为他是英国人,而且还是英国驻明大使馆的副武官,有外交豁免权的,又一直保持风度,医院也不好赶他,秀秀也就忍着。
“那个德国人是怎么回事?”
军医MM又说,那个德国小伙子是前几天在他们这儿住过院,在庭院里遇上被轮椅推出来透气的秀秀,聊了一会儿,便迷上了秀秀,这些天每天都来送一支玫瑰花,前天出院之后还是来。这小伙子年纪看来比秀秀还轻些,说的一口很好的汉语。
据军医MM说,小伙子挺文雅的,每天只是来陪着说几句话,留下一支玫瑰花就走,不讨人嫌。所以尽管这德国小伙没啥身份、很容易打发,秀秀也没让赶人。就是今天他来后,看到那英国人还死赖在这儿烦秀秀,就挺身而出。那英国人本来就讨厌德国人,又看不起这个毛头小子,两人几句口角,就大打出手。
向小强点点头,隐隐感到一种危机感:不至于就多了个竞争者吧?刚才看那德国小伙挺年轻,也就十**岁的样子,长得也很英俊,雪肤金发,标准的北欧雅利安人种。虽然他看起来比秀秀小,但难保秀秀不动想法。而且作为西方人,在大明追起女人来比大明男人占很大优势——因为他们只娶一个妻子。
这么一想,向小强的手都冰冷了。他吩咐人关上门,不许打扰,然后轻轻来到秀秀床边。
秀秀像以前那样,下巴缩在被子里,抿着嘴唇,眼睛忽闪忽闪望着他。
向小强坐在凳子上,轻轻叹口气,问道:
“你……好吗?”
秀秀眼角爬上了笑意,轻轻点点头。
向小强又叹了口气,询问她的病情,问她在这住得怎么样?吃的怎么样?晚上冷不冷……他知道尽管自己很喜欢这秀秀,但目前还是一厢情愿,秀秀并没表示什么。也就是说,秀秀自己有的选择。自己只有尽量的体贴她而已。
秀秀点着头,声音很小的回答着。
然后,两人出现很大的冷场。
秀秀忽然闭着眼睛,声音细小地道:
“你去过秋湫家啦。”
向小强一怔,心中一转,望着秀秀。秀秀微闭着双眼,脸颊慢慢地变红。
他心中一喜,叹道:
“嗯,去过了……他的父亲对我有很大的帮助……但是,你也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你知道我对她怎么样的。同样,他也知道我对你怎么样……”
秀秀脸上更红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轻轻地道:
“这趟很辛苦吧。……也很危险。”
向小强很温柔地望着她,手往她被子里伸,想握住她的手。秀秀把向小强的手轻轻推了出来,在被子外面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向小强心中一阵暖流涌过,张口道:
“辛苦没什么,危险也没什么,我绝不会丢下我所爱的人,哪怕赔上自己的性命。不论是秋湫还是你,我都会豁出性命。”
秀秀望着他,望了半天,最后微笑着点点头:
“嗯……我知道。”
向小强紧握着秀秀的手,感觉来自她身体的暖意。他虽然琢磨不透秀秀,但他知道,这股暖流是真的。那个什么德国小伙子,已经不必担心了。
“秀秀。”
向小强鼓起勇气说道。
“嗯?”
向小强双手捧起秀秀的手,轻轻吻着:
“有你真幸福。”
秀秀脸上布满红晕,紧抿着双唇,点点头,发出蚊子一样的哼哼:
“嗯!”
望着满面绯红、紧闭美目含羞躺在床上、双唇娇艳欲滴的秀秀,向小强克制着轻轻吻下去的冲动。但他知道秀秀和秋湫不同。向小强下定决心,在秀秀成为自己的妻子之前,对她完全尊重。只要她不愿意,绝不碰她一下。
今天算是跟秀秀表白了,而且秀秀也首肯了。
至于秋湫那边,向小强完全不担心。秋湫和秀秀的关系本来就很好,要是自己真的娶了一大堆老婆,那秋湫和秀秀定会成为其中关系最铁的“一党”。
过了一会儿,秀秀轻声说:
“小强啊……”
向小强心里更是一阵暖意:她终于不再叫自己“向先生”了。
这一声“小强”把秀秀自己也叫的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但她迎着向小强温柔的目光,娇羞地继续道:
“小强啊,那个德国人,他……”
向小强笑道:
“现在没必要说了,他我已经不放在心上了。我的心里只有你。”
秀秀脸上露出甜蜜,又说道:
“我知道……但这事得跟你说。那个德国人说是来大明旅游的,前几天说他得了阑尾炎,在这里做的手术。前天上午我们在庭院闲聊时候,他的一个朋友来找他,两人就在旁边小声说话。说的是德语,我听不懂,但他们反复提到两个词,一个是Führer,另一个是SS。”
向小强眉毛渐渐拧起来。作为军迷,这太简单不过了,Führer:元首,SS:党卫军。
那小伙子是德国人,德国人谈话提到元首也很正常,但一边不断提到元首,一边不断提到党卫军,显然就不像老百姓了。
自己刚成立了大明的“党卫军”,德国的正宗党卫军很可能就找上门来了……按道理说自己这个大明人民卫队司令,也是个外国情报组织很好的接近目标。难道这个人利用接近秀秀,来接近自己?
不会。他是好多天前就来住院了,追秀秀也有不少天了,而政变、自己担任人民卫队司令才三天而已。
秀秀又说:
“他说他叫Pflaume.Eisern-Mann,他说Pflaume意思是‘桃子’,Eisern-Mann意思是‘铁人’。我……我都叫他阿铁。”
向小强点点头,又问了些那个人的特征、详细情况,记在心里,准备回去让人查一查,再派个人盯在这里,下次他在来的时候就盯上。这也算是人民卫队开张后的第一笔生意。
然后向小强又跟秀秀谈了谈经营人民卫队的想法,问了她一些专业问题,秀秀还是有些回答,有些不回答。向小强估计她现在还是东厂的人,一些涉及东厂机密的东西,她不愿谈。向小强原先估计得不错,秀秀就是这样的人,即使成了自己的妻子,只要一天还是东厂的人,她就会忠于职守。
“有一个人应该很愿意帮助你,而且也是个难得的高手。”
秀秀说。
“谁?”
秀秀犹豫了一会儿,悄悄说道:
“辽阳公主。”
……
秦淮区。
石板路,小桥流水,粉墙黛瓦,垂柳招摇,很安静,很古雅。南京城的达官贵人别墅官邸多聚于此。
向小强从大轿车上下来,示意司机不要按喇叭,亲自上前。
这座宅子离马路有一段距离,古拙的石墙,枯萎的爬山虎,装饰着青铜花的铁艺大门里,一条小石径隐隐地通到古木花丛中。石墙里露出的长青树冠里,各种优美的鸟鸣婉转悦耳。
还真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啊。
铁门旁的石垛上,镶着一块古朴的铜牌,上字:剪子巷十四号。
向小强拉了两下铃。
“噗通”,一道黑影从高处跳下,隐到兰花丛中。那是一只黑猫。黑猫见向小强不动,便优雅地走出来,坐在石径上,隔着一道铁门望着他。
过了片刻,花径从中出现一个身影,是个女仆。不错,是个女仆,一个年轻女孩,穿着很经典的女仆装,戴着长长的围裙,梳着两条羊角辫。
那只黑猫仿佛和她很熟,“喵喵”叫着,在她腿上蹭着身子,女孩笑骂着,生怕踩到它,小心地迈着步子,往门口过来。
“您是……”
她右手不经意地插在围裙大口袋里,隔着铁门,微笑望着向小强,一边打量着他的军服、军衔,最后目光停在了领章上面。
向小强看她很面熟,一听她说话就马上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东厂开会前,拿着个大本子找自己“签名”的那个女孩吗?
好嘛,做得蛮到位的,连女仆都是东厂的女特工。她插在围裙里的右手里,估计是有一把枪了。
向小强笑道:
“在下向小强,求见辽阳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