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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TE最长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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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看看仙界吗?

你想明白活着的意义……

【“停停停停停!”。】

好吧,下面是真结局。

书接周丞斩杀莲魔,而自身却人性尚存的结局。

周丞终是登上了仙宫,而他的眼里,又看见了什么呢?

穿过阴阳鱼的大门,他先是来到了一片白茫茫的天地,那天地之中没有任何东西,不知过了多久,他行至白发苍苍,耗尽一生时光,终于看见了终点。

那是一块路牌,路牌后有一扇镜子。路牌上写道:十八层地狱。

而他从镜子里看去,自己依然是位翩翩少年郎,镜中自己不屑的笑了笑,一拳击碎了那镜子,来到了地狱道。

无尽的黑暗从纯白的天边蔓延过来,像是被墨染成黑的,道路正前方升起了一条天梯,而面前的镜子碎开,化成了火焰,凝聚成一颗莲种。代表着无业即无报,一切因果皆未开始,等待着下一个轮回。再次醒来。

他的肉身在击碎镜子那一刻留在了莲种前,代表脱离了凡身,踏上仙途。

魂魄踩上第一阶,业火加身,噬魂灼魄,他在痛苦的嘶嚎着,而听不见那惨叫声。

第二阶,寒冰瞬间敷上整条腿,他被冻的几乎思维都停滞了。就像一个碎掉的瓷娃娃。他踏出第三步时。那条腿被冻在了原地,魂魄不灭,他重新长了一条腿出来。

第三阶,脚面刚触及台阶,周丞就被看不见的刀劈成了碎片,他支离破碎的慢慢融合到一块,继续往上爬,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十八层地狱,周丞终究是一步一步的爬了上来。

接下来……眼前是漆黑一片的饿鬼道。

黑……一切都被黑色所笼罩,嘴里尝到了黑色,眼里看见了黑色,耳朵听到了黑色,甚至触摸到了黑色。

他看见,那黑暗之中隐有鬼火呖呖,那是“鬼”的家乡,许久,他终于能适应这种黑暗,他看见,饿鬼道众生之中,那鬼母一胎三百子,不得食,互吞之。

他看见,有喉头带火的鬼,喷出火焰,将那小鬼烧个干净,又一口吞下鬼母,因为喉中有火,吞进了腹里。那大鬼疼的满地打滚,不得安生。天上有八大夜叉像是主宰此界的神灵,时不时扔下钢叉,判决对错。

突然,飞来一个红衣女,周丞越看她的脸,却越像是素儿和黎儿其中一个,他也不能确定那是谁。

她的名字,叫罗刹女,化作常人心中所爱,骗取信任食人血肉。

周丞终归是在那张血盆大嘴亲上自己的脖子之前,认出了罗刹,他挥了挥手,驱逐了她。

继续前行,受饿鬼道所困,周丞的魂魄也变得越来越淡,因为精神上的空虚,他开始感到饥饿,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更不知道为何来此地。他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

而饿极的周丞,眼见那荒石铁砂,都变成了美味佳肴,他上前去饱餐一顿,却落得个唇齿皆伤,他又看见眼前有一条大河。渴极的他想要跳到那河里痛饮一番。愕然,他被两只手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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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真是素儿与苏黎…

周丞绝望的看着她们俩:“你们…本不该来的……”

“没关系的…丞,我相信你。”

“没了我,大师兄你还怎么当神仙啊!?”

恍然若失间,那两个人影消失了,忘川河前,周丞终究是停下了自己万劫不复的脚步。

“幻觉吗?”

他看见了那忘川河的引渡人,那是罗刹女。而那张脸,已经是模糊不清再也没法分辨出来了。

周丞突然感觉很疼,他的心……很疼,像是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一般。

“客家从哪来?”那三途河上的引渡人,唱起一段他从未听过的调子。

“船家去哪?”

那如同被掩盖在雾中的脸应着他的话:“大荒,畜生道。”

忘川之下,无数冤魂拖着对方的腿,一同泡在冥河里。那一张张带着怨恨的脸望着周丞,而周丞跪在船边,一个个仔细的看着他们,像是想要记住他们的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你们太重了……我背不起……”

踏上大荒,他继续前行。离了饿鬼地狱两道,他周身开始变得凝实,像是道化成了仙体。

他变成了一条鱼,在深不见底的大海里,鱼的脑容量显然承载不了过多的记忆,他遵循着本能,开始掠食。

自他出生以来就比别人强大,他吃掉了许多鱼,越来越强壮,直到有一天,他见到了另一条比他大得多的鱼,那鱼奄奄一息,已经没了逃跑的力气。

他好奇的看着那鱼:“你为什么不跑啊?”

“我要死啦……跑不了啦。”

他问道:“死是什么呀?”

“死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他接着问道:“可怕又是什么呀?”

“可怕?可能就是让你最难受的感觉吧。”

“难受?我吃了你,你会死,会难受吗?”

“会啊,不过会比死好一些,因为你能活下去。”

他最后问道:“活下去又是什么感觉啊?”

“活下去……可能就是幸福的感觉了,不会有难受。”那大鱼自己也摸不准“幸福”的定义……

“那我不吃你,你也会死?会难受吗?”

大鱼闭上了眼睛:“没错。我的故事已经结束,而你的故事还很长……”

他将那奄奄一息的大鱼吃掉了,而他也做了个决定,他要活下去,活的比任何东西都要长,都要久。

又不知过了多少岁月,有一天,海上风雷大作。从空中降下来三条黑蛇。

他好奇的朝着它们打着招呼:“你们是谁?”

那当头的蛇,生有四爪,它说道:“我叫贪!这爪子便是能抓住世间所有的东西。”

他一口吞掉了贪,他的身躯变得细长,长出了四肢和爪子。

那当中的蛇,头有双角,它说道:“我叫嗔,这双角便是能引下天雷,破坏掉世间任何我想毁灭的东西。”

他吃掉贪之后是越来越饿,抓住嗔一口吞下,头上也生出了双角。

那当尾的蛇,尾巴像是火焰一般,生的极为漂亮,它说道:“我叫痴,这尾巴是世间最漂亮的,能迷住一切。”

他见那尾巴冉冉生辉,痴迷的看着那尾巴,如此漂亮的尾巴怎么能让你这条黑蛇拥有呢?他引下雷电,弄死了痴,又吃掉了它。他的尾巴也变成了那般漂亮。

他成了一条龙,又不知道多少年岁过去。他用双角呼风唤雨,用爪子捕食海鱼,而那尾巴能吸引无数的生灵前来为他果腹。

他活了很久很久,久到它忘记了自己如何长大,记不得第一次与其他鱼说话的时光,记不得第一次拍动鱼鳍时水流拂过身体的感觉,记不得太阳晒在身上的温暖,大海变成了墨黑,天上被同样是墨色的云。

大鱼第一次觉得,死不是那么可怕。

更可怕的,是孤独。

他咬下了自己的四肢,扭断了尾巴,一头撞上礁石,龙角撞的粉碎,细长的身子又一次变成了鱼。

那代表龙形的四肢、龙角、尾巴,重新变成了黑蛇,往天上飞走了。

那刻,云层上破开了一个风洞,阳光从那照到他的额头,他奄奄一息的睁开眼睛,似乎和整片大海融为一体。

他能听见每个生灵的轻喃细语,每个生命的诞生与逝去,他累了,靠在一块岩石下,这时又有一条鱼游了过来,问着他:

“你为什么不跑啊?”

像是一个轮回重新开始,他说道:“我的故事已经结束,而你的故事还很长。”

他被吃掉了,灵魂飞上了天,他看见那三条黑蛇在对他狞笑,他用尖牙咬死了它们,它们的尸体化成黑气,却凝成了一片七彩的祥云,而海里的鱼儿们,却是无比渴望般看着那朵云彩,仿佛那就是一条神龙一般。

“这下面,就是苦海。”

“而我,站在岸边。”

周丞睁开了双眼,他引着英招,骑上狰,白泽为他指路,六尾天狐带着他重临人间。

告别天狐娘娘,路过那三岔口,路口中间栽着一颗鬼头槐,一头是往地狱去的,一头是往冥府去的。还有一头,是那回魂路。

路上,人间百态自在眼底,那些死掉的鬼魂,有缺胳膊断腿的,有一丈白绫吐舌头的,更有提着脑袋就上路的。

一路只见往这边来的,却只有周丞一个往回走的,那些鬼魂纷纷都上前来劝着他,而嘴里却发不出声。

“不要回头啊!不要回头啊!”

周丞从唇语上来看,他们确实是在说着这句话,而他依然是往那回魂路上走。

最终,他还是回头了,他听见素儿和苏黎的呼喊。而回头却是更残酷的选择,就像是刚到仙界一般,那扇太极阴阳门又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门超脱,一门轮回。

超脱的门里,插着墨羽太极剑,那是修罗道,

轮回的门里,站着苏黎和素儿。她们身后,还有一口井。

周丞踏进了超脱门中,拔起剑。自认为选择了正确的道路。

“都是虚妄……”

终化身修罗,脱离人间直登天道。他被一阵未知的力量带着飞行,飞至三十三重天之上,终于见到了老天爷。

那人不分男女,不解阴阳,脸上的容貌千变万化,身上披着万千星辰。

“我等你好久了。”

老天爷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会变一次声。听着极为怪异。

周丞想要替众生一问,却在心里早有了答案……无奈般,墨羽太极剑指着老天爷,他道出一句:“老天爷,你想要什么?”

老天爷抬起那覆着星光的大手,将自身为颜料,涂抹在那副代表世界的“画”上。

“轮回……最是无情……天……要更替了。”

周丞算是明白了它的意思:“你要我……当下一个老天爷?”

老天爷点点头,正欲将手中的紫霞金冠珠帘玉带交给对方,而被凌厉的剑锋所截断。

周丞突然笑了……像是解开了多年的夙愿:“你……”

“是玉清上帝……”

“而我。”

他扔开了手中的剑,重新坠了下去……

“不过是一柄剑……”

他一路落下,重新到了那轮回门前,素儿和苏黎还在等他…

周丞看着她们:“我没有失诺吧?”

素儿点点头:“我等了你好久呢。”

苏黎说道:“我和素师姐都说要来寻你。只不过,路上实在难走了些,我们都差点把你给忘了。”

周丞知道那条路是有多难走的。

而他现在没得选了。

“你们知道吗?有个家伙,他要我当掌管三界,也许……我真的能结束这无情的世界?”

周丞的本意,是来告别的。

“你们……本不该来的啊……”

素儿看了眼苏黎和周丞,她突然像是脚底摸了油,退出一步就要将周丞和苏黎往轮回井下推。她的脸上还带着得逞的微笑……

“要幸福啊……”

而苏黎则是早就料到这一幕般,顺着素儿的手拉过,将他们一同送下了轮回。而苏黎独自站在轮回井边,遥望着他们跌落的身影。

“想不到师姐也这么狡猾。不过比起鬼点子,师姐还差的远呐!”

跌往轮回,周丞那惊讶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愧疚,他终于知道人道双眸为什么会不由自主的避开苏黎了。

她就是那个命中注定要成为老天的人。

“大师兄……好好对师姐啊,可别像这辈子这般木讷了,臭脾气,硬的像块石头一样。笨的让人着急呢。”

道元崩坏之后,老天爷一定要有一个人选,至于那个人选,将承受万世孤独。

毕竟……神是个只能拿着放大镜却什么都不管的坏小孩。

道元501年,中州一片冉冉向荣。繁华的城市,一条热闹的巷中人来人往。那街口还有一位说“仙书”的先生,唾沫横飞道出当年那除魔一战:

“诶!各位看官可是走心来听!今儿个说一回那丞影剑客大战红莲邪佛。”

“说得那北漠白沙的戈壁滩上!丞影剑客凌空而立,交战已是第三个日头,打了足有一二三四五六七百个回合,正邪两方那是你来我往,各有胜负…”

川流不息的人群里,男人迈着步子,他却也不知今天为什么要来这条巷子里,或许是心血来潮?

丫鬟抱着一只小猫,想往府里赶,她今日出来采买首饰,倒是怕落了时辰,回府上又得被管事一顿训斥。

她撞上了男人,惊慌失措跌落在地,那脑后的发簪也撞掉了,一头青丝垂下。她安抚着怀里的小猫。一边用责怪的眼神看着他。

“真是个睁眼瞎……”

那男人蹲下,拾起发簪望着丫鬟,他平静如水。

“是在下失礼了……”

丫鬟接过发簪,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头发重新挽起,因为没梳子打理,整得像个鸡窝头。男人看着她,脸上却是忍俊不禁。

他们俩一同站起身来,连告别也没有,各自擦肩而过。逐渐要消失在人海之中。而他们却一齐回头了。

丫鬟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他。

“我说……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这世道,女孩子家主动找人搭讪那可是没礼数的事儿。丫鬟连忙想要转移开话题,她尴尬的看着那说书先生,道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呃……这世上真的有仙人吗?”

男人皱着眉,想要回忆起些什么。忽然间他恍然大悟。

“我是你家少爷啊!”

两人在人群中互视着沉默不语,眼角流下泪,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何莫名其妙会心生悲伤,也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做。

或许是心血来潮?又或许是……

命中注定。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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