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你们这标题耻度真是越来越大了。”苏瞳道:“还有…”
他眼神中充满了疑虑,待他说出那一句之前,才发现坐在他身边的周大爷已经不见了。
“我不信…”
苏瞳缓缓开口。
“那家伙不是约翰。绝对不是…”
理由很简单,依照老狐狸的风格,所行之事必然要达成目的,才能享受自身的“愉悦”。
“他是我见过目的性最强的人,很多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实然都是为了自身的目标所为。”
例如夏虫与白鲸的试验地在美帝西部,用来监察小五与团子的生活状态,一边制造些烟幕用来麻痹石匠,另一方面则是…
“那句…如假包换。”苏瞳明白了…如假包换可真的就是“如假包换”。
自团子入局直到第二次见到妖形的老狐狸,他们的性格差距太大,一个内敛而沉稳,任何事情都无法打扰到他的计划。他有无数种手段让团子屈服,甚至杀掉对方,可是却让团子自己选择退路。
而团子那柄一往无前战无不胜的棺剑,却在第一次的交锋中…
变钝了…
而后面一个则是纯粹的追求好战欲望,饥渴到仿佛十年没见过男人的怨妇。
实然…更有可能是真正的老狐狸埋下的假身,目的则是让团子一鼓作气的士气彻底被消磨殆尽。
尔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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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不管苏瞳猜没猜错,眼下场中,团子是被单方面压着打的。
鬼狐十分的忌惮那柄天魂,究其原因还是团子的特质:送葬、纠正、斩杀、分别。
凡是鬼物,触之即死。
虽说鬼狐的超灵体状态是舍弃了机械体的巨大力量,但获得了超绝的速度。却也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以团子超灵体视角来说,眼前那家伙可以完全不用考虑招式上的限制。凡有刀法剑诀,兵刃挥出之时,便已经被对方以匕首和小刀错开了刀路。攻势彻底消弭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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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
他焦躁不安,心中愈发感知到死亡来临。
“挥空刀的感觉…真是超不爽。”
乒~~
清鸣脆响。几乎是出剑同时,那戏耍自己的卸力行招已经发挥了作用,时常甚至他连反应都来不及,力道就顺着那鬼狐的引导。向着虚无的方向砍去。还有可能斩向地面,震得灵体连接的神经一阵发麻。
每一次这么做,团子的手臂和躯干就会多出几十条隐隐泛黄,似是高温炙烤的金焰纹路。虽不破防,但是那耻辱的印记依然在。鬼狐的笑意更胜,他用了一种嘲讽的方式在调戏着对方,故意不选取头部作为目标,则是老狐狸的意思。
他确实…是一个假身。
一个以曾经瓦尔基里的亡魂,做出来的怨念集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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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2 S
高塔之上,约翰和夏虫正干着一件谁也想不到的事儿。
约翰:“呼~~这天儿吃羊肉炖萝卜,真是太合适了。”
夏虫:“给我加碟醋,有生抽吗?”
约翰用汤勺搅动着锅里的不明物,又加了一包饺子进去。
“我跟你讲,有月亮,有戏,有肉。就缺点酒了。”约翰搓着手,盯着冒出滚滚黑烟的灶头,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被文物管理局的人投诉。
“马上就有了。”夏虫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说城堡外那冰湖中心的酒仙。
“不着急,他有他的坚持,我喜欢这种人,他们是新时代的火种。”
“什么意思?”夏虫不解,倒是有几分孩童时的天真。
“你马上就知道了。”约翰吹着碗沿,生怕烫了自己的嘴,答道:“总有些人,执着而单纯,世界上纯粹的利他主义者必将消亡,这是物竞天择的必然,不过那些人的光诞生之后,才能容纳影子的存在。”
夏虫不以为然:“说人话。”
“意思就是…我很欣赏他,我不舍得他死…但是…”约翰挑动着碗里的肉。却说起另一件事。
“人脑的蛋白质占比只有百分之二,血液供给是百分之十五,耗氧量是百分之二十五,而能量消耗是二十五瓦…”
约翰盯着那一点儿羊肉与萝卜。
“按照纯粹吃萝卜来看,我们得消耗掉四十多斤萝卜才能达成一天的思考功耗,换算成绵羊吃的草,得有一个立方多的青草。”
夏虫搓着手,和约翰一样,她很怕冷。
约翰紧接着说道:“于是,我们吃了肉,这种蛋白质更富有能量,能让我们的大脑供能得到充分发挥。能进行更高级的理性思考。”
夏虫似乎明白了什么,然而她也不怎么明白约翰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是人,肮脏的人,天性为恶的人。”
约翰娓娓道来,嘴里却没停止进食。
“一种必须进食肉类的人,知道羞耻却从未遵从知耻之心的人。”
“用文明的手段达成野兽目的人,从未停止过互相伤害的人。”
“最终,一个纯粹的人…却要死在我这种卑鄙小人手中。”
“他很快乐吧?”夏虫看着远方那奔流逸散而出的气浪与巨大的金铁交击之声。
“快乐?”约翰反问道,随后又只能用无力的话语回答那天使:“他杀了一辈子鬼,着实是在抹杀一段人类的历史,殊不知…”
约翰顿了顿,品着羊肉的鲜美,和饺子馅那份入口柔嫩的口感。
“他最想杀的…还是人。”
因为必须遵从正义?因为必然站在人类侧?因为想要恪守本心?因为只为自我的天命?成为传奇之后的赞誉?身处高位的优越感?
这一切都不是团子想要的,或许就像是我们人性之中抹之不去的兽性。
他喜欢争斗,喜欢见血。却用更为强大的理智达到了知行合一。
理性与感性,用智慧的缰绳驾驭了欲望的马车,这就是团子强大的原因。他精神力锋锐无匹的根源。
“他可以算得上一位完美的哲人。”约翰的语气,更像是无奈中的选择,有种无可奈何的悲沧感:“我喜欢G弦上的咏叹调…”
而团子…
“他爱听欢乐颂…”约翰像是怀念着一位故人般,又悲伤怀秋般,摸了摸夏虫的脑袋:“这就是我们的差距了。丽丽。”
夏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感受到了奇妙的友情。”
约翰则是望着竞技场的方向,不知是对着团子,还是对着那团怨念说道:“所以…请你。”
似是算计到了全部。
“为了全人类…”
“为了未来。”
3F主义中,约翰的意义,则是未来(future)
“下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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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地狱吧!猎魔人!”
鬼狐癫狂的神色,手中的小刀以极快的速度切割着团子的脸,似是化妆师般,为他增添着腮红。
“我早已身处地狱!”
持刀手一拳击碎了酒壶,长刀刻意寻着幽蓝的锋芒而去,那一瞬,神鬼两人的身形都附上了烈焰…
“无非是…”
刀带火势,一饮吞日月!
惊涛骇浪,拳脚镇山河!
“再下几层!”
蛇舞狂沙似走蛟……
三尾玉狐敢欺龙!
在这燎原的星火混淆了视线的一瞬!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中,团子可不会错过扩大优势的时机,以无法用兵刃斩获胜机的敌人来说,最好的击败方式即为擒抱。
而那一瞬间,鬼狐的脚趾趾甲暴涨至三寸有余,似乎身体中的兽性驱使着他再度变成巨大的兽身一样。
“魂威!”
团子双手带着清冽的寒光,他整个人都像是化作了天魂所在,狠狠擒住并且封印了鬼狐的灵力。
“你没法击败我!”猎物的哀嚎,依然没有气短的意思:“我会把你撕碎,你的刀甚至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
“嗷~~~~~~~~~~~~~~~~~~~~~~~~~”
长嘶与爆鸣声齐动,那声浪硬生生将团子的超灵体震地飞开。直至滚出好十几圈,正如团子对老狐狸的克隆体那一幕时,所发生的场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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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望着窗外。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他似乎看见了云层上的直升机,那几个黑点徐徐从空中落下。
他似乎看见了小五。神情凝重的小五,忧心忡忡的小五,心系天下的小五。
或者是…亚当斯。
“有客人来了。”夏虫这一句,像是提问,又像是在阐述着事实
“没关系,都在计划之中。”凡是都有两手准备,约翰贯彻着这一真理,而小五的到来,绝对…绝对在他计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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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团子再次召出天魂时,那柄长刀上已是裂纹满布,虽然他一身灵体丝毫未损,但是…
“我曾经说过,我的天命,是为人类而挥,为正义而斩。”
心中,却是伤痕累累。
“现在…我有些不确定了…”
灵体是不存在流血与断肢的。而伤痕最直观的体现…则是天魂。
以灵体来说,伤害到灵体的某部分,则是直接伤害到了这一部分的神经系统。
以超灵体的天魂来说呢?团子现在是以一己之力和一支部队在决斗。
而他的天魂,快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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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
头顶传来那个颇为关心的…熟悉的…却在此刻不想听见,又极为想听见的声音。
那身猎人装站在冰壁之上……团子见着之后。却一阵困意涌上心头。
他很累了。
很累。
如果说他可以死的话。
现在他就想要去死。
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有多奇怪?
他的背影可以讲一段故事。
看一眼就能明白的故事。
一道雪亮的银光从天而降,那凛然的勇姿像是一位继承者,如天神下凡,那柄刀插在了团子的身前。白蛇的牙…到了。
然而,那柄刀的主人在下一秒说了三句话,让团子差点真的想死。
“青桃…你有没有看过上一期的JUMP,我觉得房东现在特像黑崎哔护”
暖冬的雪,如鹅毛般撒下。
“咳咳~咳…不好意思团子你不要在意啊…我开玩笑的。”
空中飘散着晶莹的六角雪花。
“但是这种级别的战斗我还是不要掺和了吧…毕竟我还是个未成年啊!”
拔刀,迎敌!
团子拔起狮牙,身后仿佛有整个世界。
“况且…这不是我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