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袋不明白，他的记忆不清楚。
只有他的身体明白。
这一切的一切，只有他那最为诚实的身体记得。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身体会逃跑？为什么我的身体会不由自主的逃跑？”鲸看着自己的身体很是疑惑：“我的身体到底是遭遇过了什么？”
——咚。
——咚，咚。
波动的声音越发的清晰，波动的声音越发的明显。
波动的速度也越发的加速。
一切的一切，都在向着一种不可以控制的方向发展着，所有的一切都在以一种不可预料的方式向着难以理解的方向发展了下去。
汉三与龙逆站在原地，他那拉下去的右手上已经是聚集了一个巨大无比的能量。
周围的光线都被他那巨大的能量而弄得扭曲了。
巨大的能量在形成与聚集的同时产生了超高的热量。
这能量形成了一个圆球，聚拢在了一块儿。
升腾着，将周围百年成了一片火海。
——滋啦滋啦。
水雾被点燃了！
是的。
水雾。
那原本漂浮在空中，轻轻游荡着的水雾居然是在那高热度的能量之下，被直接点燃了！
难以置信。
不，简直可以说是不可思议！
由水所构成的雾气居然能够被火焰所点燃！
汉三看着拳头上淡淡燃烧起来的水雾，不由得轻轻哼了一声。
他看向了周围，看着周围一片雾气。
“大概，到时候了。”说话的时候，汉三将手上凝聚出来的拳头直接是向着周围‘哄’的一声打了出去。
——咚。
力量是如此的巨大，炽热的能量扫平了一切云雾缭绕的效果。
原本朦胧的眼中，一切都变得清晰可见起来。
所有的水雾在那一刻被点燃了，细小的水分子聚集在周围。
形成了一点点淡淡的星光。
火焰在这些个水分子上面轻轻的跳动着。
原本一片雾气，直接是百年成了一片的火海。
火焰从半空中自上而下的燃烧着，点燃了地上的树叶，树枝。
那一颗颗新鲜的树木，在这从上至下火焰的摆弄之下。
被淬炼着。
被灼烧着。
原本翠绿色的一切，在这火海的炽烤之下，直接是变成了一片炭黑色。
所有的一切，原本该有的一切。
都从一片生机，变成了死气。
在那一刻，与那一束光芒所接触到的生物。
无论是多么强大的存在。
都被瞬间燃烧成了一团灰色的粉末。
鲸的身体与这炽热的光柱相擦了过去。
仅仅是触碰，仅仅是轻轻的碰擦了一下。
一大块皮肤连着肌肉和血脉直接是消失在了这光柱之下。
身体周围的雾气被这巨大的能量给点燃了。
原本帮助自己能够无忧无虑躲避一切的水雾，如今却是反手将自己葬送在了无尽的火海之中。
——不！
——不！
疼痛让他尖叫，疼痛刺激着他身体上的每一寸皮肤，肌肉。
唤醒了他身体内最为根源的记忆。
他想起来了。
这一刻，有关于所有他的记忆，全部都想起来了。
这是当年龙祖用过的手段！
这是当年龙祖用来对付自己的手段。
当初自己在龙族的地盘上横着走，没有人能够阻拦。
后来，龙祖与自己一战。
将自己打败之后，就给自己画了一个框。
让自己只能够活动在，从中央到极北之地的这一片区域之中。
那是一段屈辱的记忆，那是一段被奴役的记忆。
在漫长的岁月中，他早就是将那一段记忆给封印了起来。
但是，
他的身体却非常清晰的记得那一段记忆！
是的，他的身体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记得在那那一刻发生了什么。
赤色的火焰贯穿着天地，燃烧着周围可以看到的一切。
原本蔓延了数百公里的云雾，在这燃烧之下，居然是幻化成了一片火海。
汉三站在原地，被火海围绕着，站在中央。
他的视线向前看去，看到了那个鲸。
鲸距离汉三的位置不远，如果仔细算下来的话。
不过就是几千米的位置。
“杀了他吗？”汉三问着龙逆说道：“你怎么想？”
龙逆看着那一头鲸。
一时间说不出来话。
杀他？
是的，一了百了。
什么麻烦都没有了。
但，若是这么简单的杀了他。
却有些太过于武断了……
“直接杀了他，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怪怪的？”
“感觉不磊落。”龙逆看着那一头鲸说道：“你看别人跪下了。杀，跪在地上的人是不是有些……”
汉三看着那个鲸，看着他跪在了地上。
看着他的鱼鳍蜷缩着，头不住的点着。
心中似乎是有些认同龙逆所说的话；“那就听你的，不杀了。”
对于汉三来说。
杀
与不杀。
又有什么区别呢？
鲸在给汉三磕头，他已经不记得当初所发生的事情了。他早就在数万年前，听说龙祖死掉之后，就将自己那关于这段事情的记忆全都封锁了起来。
可是，现在他的身体却异常清晰的当初自己是如何做的！
跪下求饶，乞讨着旁人给他一条生路。
他，当初就是这样活下来的！
鲸，传说中强大的异兽。
居然是跪在了一个人的脚下。
十万年之后，又是跪在了一个人的脚下！
他的内心不甘，他的内心充满了纠结。
他生气，他愤怒，他更是难受！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中充满了不甘。
十万年前，我迫于无奈跪了。
今天，我又是跪了。
十万年后呢？
我该怎么办。
到时候，我能够怎么做？
如果到时候，又出现了这么一个强大的人，难道我还要跪下吗？
鲸
痛苦。
鲸，无助。
尤其是，当他无敌的数万年之后。
尤是是，当然那一段被龙祖驯服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的时候。
他所有的情感，在那一刻都不受到任何的控制了。
鲸，
站在原地，看着汉三。
他那摆动的胃鳍停止了动作。
他站在原地，一双赤黄色的眼睛再次燃烧了起来。
我是谁？
鲸。
鲸，是什么？
令人恐惧，畏缩的存在！
我又没有害怕的东西？
没有！
有没有什么能够让我屈服并且跪下的东西？
也没有！
不战，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