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卑职这就去办。”几个新兵一听到陈奂仁的命令,连忙站了起来,去收拢残兵了。这些甲士也没敢跑远,全部都在隔壁那条街上面,聚拢起来倒也不慢。一听到要火烧巡抚衙门,这些甲士的胆子又大了起来,让他们冲锋陷阵没那个胆子,但是远远的扔火把还是可以的。
只是这大半夜的,要去哪里找木材呢。陈奂仁眼睛一瞪,骂道:“都是瞎子吗,那旁边的几处宅子不全都是木板吗,拆了不就有木材了吗!”
一群甲士听了命令,连忙动手去拆房子。要说这盖房子不容易,但是拆起来速度倒是非常怪,而且甲士人数众多,没一会的功夫就送来了不少木材。
“大人,这桐油就这几桶了,全部都运过来了,不知道够不够,要是不够的话我派兄弟们再去找!”
四五桶桐油也被放到了陈奂仁的面前,几个亲兵正在等待接下来的命令。
“差不多了,所谓火借风势,只要我们把前面点着,后面的事情就不用换我们管了。来啊,传令下去,让弓弩手把箭矢前面裹上布,沾上桐油点着,给我往里面射。”
“是!”一个亲兵听到了陈奂仁的命令,连忙跑去传令了。
而与此同时,这边秦天和柳传志正站在屋顶上看着这边的情况。刚才的几声枪响,差点没把柳传志给吓死,好在秦天还算厚道,派人把柳传志给拽了回来,要不然现在柳传志就是一具死尸了。
“秦大人,这群反贼似乎要放火呀!”
“不是似乎,是肯定要放火。”秦天仔细看了看那帮人的做法,然后下令:“自由射击!”
原本秦天是没有打算赶尽杀绝的,毕竟都是大明的军队,这群甲士溃逃也就算了,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这些人居然想火烧巡抚衙门,万一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水火无情,事情若是超出了自己控制的范围那可就不好了,所以秦天狠狠心,下令自由射击。同样意味着对方又要有大量人员的死亡。
“自由射击!”一直埋伏在围墙上的火枪手们一听到这个命令顿时就兴奋了起来。来之前,秦大人就说过
战斗的时候不能以射杀为目的,只要使对方丧失了战斗力就可以了,这就直接导致了火枪手不能正常发挥实力,开起枪来畏手畏脚。现在大人让我们自由射击,这就太好了,这就意味着双方的战斗已经上升到了敌对的层面,同样也意味着如果射杀了对方,那就将会有军功的。
军功,在天府基地可是一个好东西,不仅能换银子、换房子,而且还是升官最主要的依据,自然是受到了所有战斗人员的追捧。
“碰碰碰!”围墙上仿佛盛开了一排排的红色火焰一样,原本还在准备放火的甲士们一排排的倒了下去,这些甲士们突然惊恐地发现,这些恐怖的火枪居然打出了500步的距离,子弹依然非常轻松地穿过甲士们身上的铠甲,更有不少子弹准确的命中了甲士们的头颅,这些倒霉的甲士当场死亡。但是更多人关注的却并不是这些,而是射击的距离,500步,这是一个怎样恐怖的距离?一般的弓箭七八十布也就是极限了,若是用上强弓,顶到死了一百步,现在居然能在500步远的距离轻松取人性命,这还要怎么玩呀。
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士气顿时又散掉了,甲士们不停的往后退,似乎想要退出这恐怖的地方。
“碰碰碰!”夺命的枪声还在不停的响起,而且每响起一声就会带走一名甲士的性命,现场混乱了,所有人都在往后跑。陈奂仁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巡抚衙门,那里似乎站了一个年轻人,对自己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准确的贯穿了陈奂仁的眉心。毫无疑问,这一枪是秦天开的,直接结束了陈奂仁罪恶的一生。
“秦天,你怎么能杀了他!”一旁的柳传志一看秦天居然将陈奂仁杀死了,顿时就急了,连忙问道。
“他不死,死的人会更多。”秦天放下枪,淡淡的说道。“我可不希望王体乾那个老混蛋直接发起政变,那我到时候我们就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
“什么?你说王公公会发动政变?不可能,王公公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柳全志听了秦天的话,满脸的不相信。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呀,你之前也说了,这个陈奂仁是王体乾的侄子,若是今天不杀了他,你若是王体乾,得到了这里失败的消息会怎么做?谋害亲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罪名,满门抄斩估计都是轻的。是向皇帝陛下如实交代,恳求陛下原谅,还是打算隐瞒下去?可别忘了,王体乾掌握着东厂,每天又陪在皇帝陛下身边,最好的办法,就是换一个皇帝。”
“什么,换一个皇帝?就算他们想这么做,满朝的文武百官也不会答应的!”刘全志立刻反驳道。
“只要利益足够,等到生米煮成熟饭,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不可能,不可能,绝无可能,他们要是这么做的话那才真是死路一条呢。”
“好啦柳公公,我们就不要在这里讨论这种事情了,我们一起去信王殿下那里,汇报一下吧。”
“也只好如此了。”柳全志无奈的点点头,表示赞同秦天的看法。
“胡大明!”
“卑职在!”
“带上人给我把那些甲士全部捉拿回来,另外,那个陈奂仁的尸体给我保存好了,后面还有重要的作用。”
“卑职遵命。”
秦天和柳全志在十几名火枪手的保护下来到了后院。朱由检此刻正有曹化淳陪着,在屋子里面坐着呢,一看到秦天来了,朱由检立刻坐了起来。“秦天,外面怎么样了?”
“回禀王爷,外面的叛兵已经全部解决了。”
“好!”朱由检兴奋的一拍桌子。“陈奂仁何在?”
“回禀王爷,陈奂仁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是怎么死的,尸体何在?”
正所谓活要见人要见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对于这些叛军的首领陈奂仁那是必须要找出来的。
曹化淳原本在一旁眉头紧皱,可是一听到陈奂仁已经死了,顿时喜上眉梢,连忙说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陈奂仁死了,王爷这才算是彻底没有了后顾之忧。”
秦天听到这句话,眉头一挑,心里暗道:“看来这个曹化淳揣摩人心理的功夫要比这个柳全志强多了。”
“死了,怎么会死了?”朱由检一听这个陈奂仁居然死了,顿时就不开心了。今天晚上的所有事情都是这个家伙弄出来的,现在居然对自己说死了,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殿下,这两军交火,刀枪无眼啊,我们也没有办法保证这个陈奂仁的死活,结果刚才统计的时候,却发现陈奂仁已经死在乱军当中了。”
“殿下,依老奴来看,这个陈奂仁死了也好,倒是给我们省了不少的麻烦事。”曹化淳在一旁说道。
“此话怎么说?”朱由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殿下,你想啊,若这件事情的背后真的是王体乾,他若是得知了我们活捉了这个陈奂仁,还不知道会做出怎么样的事情来呢,殿下不在京城,有些事情处理起来自然就是不方便了,这中间万一有点什么差错,后果可就严重了。”
“此事非同小可。”朱由检看了一眼秦天,心情十分矛盾,“你今天晚上做事,辛苦为朝廷为我,我岂有不知之理?但是谋害亲王这种事情可以说是闻所未闻啊,况且今天晚上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必将震动朝野,若是没有这个陈奂仁的口供,那么形势将会对我么很不利啊。这样吧,待会你把人召集起来,天一亮你就随我回京,跟我一块去见陛下,这里面的事情若是不当面说清楚,日后可就会有天大的麻烦呢。”
孔安民在旁边听了不禁连声称赞,秦天却默不言声。紧皱着眉头似乎在想心事。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风,愁云漠漠压得很低,给院子里面笼罩了一片灰暗阴沉的色调,只有檐下挂着的铃铛,不甘寂寞地在风中叮当作响。不知过了多久,秦天抬头说道:“殿下,现在就会京城,未必安全啊!”
“哦,为什么?”朱由检有些生气的问道。在他看来,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只有了可回到京城才是最安全的,呆在这天津,弄不好今晚的事情再来一次,那可就太糟糕了。
“殿下,秦大人这也是小心谨慎吗!”曹化淳在一旁说道。
“谨慎个屁!那叫妇人之仁兔子胆!”朱由检很不爽的骂了一句。转过头,又问道:“为什么你说现在回去未必是安全的呢?”
“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些人既然能够调动兵马,那么谁能保证万一再回去的路上没有另外一波兵马埋伏?若是还有另外一波兵马在路上拦截我们,那我们这点人手,岂不是如同瓮中之鳖一样了吗?现在我们在天津城里面,还能有所依仗,若是出了城,那颗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原来是这样啊!”朱由检听了这番话心里也是一惊,仔细想一想,又觉得说的极为有道理。“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其实王爷心里面已经有了主意。”秦天低着头说道:“当前的情况不是说一道奏章上去就能够解决的,朝廷昏庸,奸臣当道,若是不来一次雷霆般的清洗,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为何不趁着这一次的机会将这些把持这朝政,但却尸位素餐的这些人全部铲除掉,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呢?。
“你打算怎么做?”朱由检问道。
“我们要先召集人马,然后有他们的护送,我们才能放心上路!”秦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召集人马?这件事情哪有那么容易!”朱由检苦笑着摇摇头。“我手上又没有虎符,又没有上谕,怎么能够召集人马,再说了那些将领也不会听我的。”
“这种事情,最担心的就是殿下犹豫不决,牛刀杀鸡原本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但是若是手软,那就另当别论了。殿下乃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身份尊贵,却在天津这里身陷重围,而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却是在紫禁城内逍遥法外,这难道公平吗?”
“自然是不公平了!”朱由检恨恨不平的说道。
“殿下,我觉得秦大人说的有道理啊,就靠我们这点人手,真的要是有人在路上埋伏我们,那可就不妙了。”曹化淳也在一旁附和道。
“孔安民,我问你,你的巡防营还有多少人能够调动?”朱由检开口问道。
“之前唐文山的案子里面有几个把总都牵连进去了,所以现在只有一个铁骑营可以调动,大概也就一百来人吧。”
之前因为唐文山通敌卖国的事情,几个把总全部牵扯了进去,连带着,这几个把总手下的兵丁的忠诚度也受到了怀疑,自然不能让这些兵丁参与进来,偌大的一个巡抚,能调动的人马只有不到二百人,说出去还真是寒酸无比。
朱由检一听孔安民的回答,大失所望,心里面想,你一个堂堂的巡抚,居然只能调动一百多个人,还真是丢人,算了,我还是问问秦天吧。“秦天,我刚才看你带来的那些火枪手一个一个的都很勇猛,不知道还有多少火枪手?”
“回禀王爷,五百名火枪手随时待命!”
“好,本王刚才听说这些火枪手一个个很是勇猛啊,那些甲士还没有靠近大门就已经被干掉了,很好很好,有了这火枪手的协助,我想,这回的路途应该不会很难吧?”朱由检的意思就是问,有了这些火枪手,就可以不用去别的地方调兵了吧,毕竟这个擅自调动军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朱由检可不想惹上这种麻烦。
(本章完)